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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靳屿的见面也就是短短十多分钟的样子。
因为这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民事赔偿，谈也是白谈。
最后结束的时候，周锦年倒是站在私人的角度上问了靳屿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接秦家的案子。
靳屿的回答耐人寻味：省时省力又赚钱的案子，谁会拒绝？
听着，靳屿像是并不会在这件案子上多出什么力气。
但对于这个胜率极高的律师来说，着实没什么必要。
可在千万的律师费用面前，谁又会拒绝？
贺铭川结束了这边的事情之后才回的公司，到的时候唐显跟他说乔源在里面，还没走。
他点点头之后，便进了办公室。
乔源是贺铭川的心理医生，但对贺铭川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可能就是比旁人多知道他以前因为压力大睡不着觉的程度。
贺铭川进去的时候，看到乔源坐在沙发上，穿着米白色丝质衬衫搭配一条黑色西装裤，浅色高跟鞋。
等贺铭川进来之后，乔源才放下手里的杂志，站了起来。
她和桑洛都属于美女，不过桑洛是张扬的漂亮，乔源是很内敛的。
通俗来说，就是很多男人觉得宜家宜室的那种温柔贤惠的女人。
乔源冲贺铭川浅浅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本来想着把药给你放在这里就走的，但想想你是我的患者，我应该留下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不然你给的费用，我收了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贺铭川多少是有些疲惫的，绕过办公桌坐在了大班椅上。
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睡不好。”
“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防备，就当朋友之间聊聊天。”乔源坐在贺铭川对面，声音轻柔。
贺铭川却说：“我和我朋友之间很少聊天。乔医生，我是真的没事，如果我心理真有什么问题，一定会找你。”
他的确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别人的那种类型。
先前和桑洛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过是偶尔提起。
何况他觉得自己跟乔源并不算熟。
乔源倒也没有强求，说道：“行吧，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这个是处方药，我不能一下子给你太多的。而且，这东西治标不治本。”
贺铭川点头，虽然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倾诉一下。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倾诉欲在产生的那一瞬间，其实内心就有了动摇。
只是这个倾诉欲不是对着乔源的，而是对着桑洛的。
所以今天他早早地就结束了工作上的事情，又去花店给桑洛买了一束向日葵才去的医院。
花店听说他是要送女朋友的，首推的当然是红玫瑰。
但贺铭川觉得向日葵更适合现在的桑洛。
到医院之后，贺铭川将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换成了向日葵。
让这死气沉沉的病房里多了几分生机。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桑洛病床边，犹豫了片刻，说道：“桑桑，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别的女人就要来取代你的位置了。”
男女那点事，贺铭川说明白也明白，说不明白其实也不明白。
但乔源在办公室等他几个小时，绝不是因为收了他的治疗费那么简单。
不过是他不接茬罢了。
“不过你放心吧，我现在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想法，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那就不知道了。”贺铭川说道，“你自己想想你睡了多少天了，我就有多少天没有和你一起睡觉。”
男人多控制不住自己。
没有什么只为她一个人而动，全靠自觉。
但是在这件事上，三五年都算是短的，万一那是一辈子的事情呢？
床上的女人毫无反应，这回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贺铭川的倾诉欲也就减少了一半，甚至接下来，贺铭川都没有再说话。
贺铭川坐在椅子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今天太累了，还是这里有桑洛，就挺容易睡着的。
等他听到点动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面都是医生护士。
他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想问这是什么情况。
但他们的脸上是惊喜和意外，贺铭川猛然间转头，就看到病床上的桑洛在眨眼。
是的，在眨眼。
贺铭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他在梦里也梦到过这个画面。
梦到过桑洛醒来。
贺铭川从椅子上起来，走进到桑洛的病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是热乎的。
梦里是没有温度和颜色的。
只听着桑洛的主治医生说道：“贺先生，其实前几天桑小姐就有转醒的迹象，但是又不确定，这个事情太难说了，就没有告诉你，害怕你空欢喜一场。桑小姐是醒过来了。”
另外几个医生也说：“还是得多亏当时送医院及时，后续治疗也跟得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贺铭川倒是没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到桑洛是真的醒了。
要不是因为桑洛身上还有别的伤，贺铭川这个时候得抱起床上的桑洛，原地旋转三圈来表达自己喜悦的情绪。
贺铭川笑了，脸上笼罩了许多天的阴云在这个时候全数散开。
他对桑洛说：“你可算是醒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包含了贺铭川这些天所有的情绪。
开心，激动，无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桑洛眨眨眼，一脸单纯无辜地看着贺铭川，那种清澈的目光，好像初次见面时那般。
只听着桑洛用她沙哑的声音说：“先生，你是谁啊。”
桑洛的话一出，贺铭川整个脸都垮了下来，他脑子飞快地转了两下，然后问桑洛：“你不知道我是谁？”
桑洛迎上贺铭川冷厉的目光，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想这个男人是谁。
旁边的医生倒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说道：“桑小姐当时撞到了脑部，可能记忆系统出现了问题，我们还是要给桑小姐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但是贺铭川却盯着桑洛，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一抹狡黠。
“不记得我是谁了？”贺铭川问。
桑洛这会儿还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说：“我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