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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两人以内力抵御住了黄药师碧海潮生曲,便能听那箫声了。
林茉宛听了一阵,对梁寒笑道:“这曲子倒也好听,只是碧海潮生,乃是天地七海,极为广阔的壮阔曲子,当属豪迈之声,而这人吹出的曲子,内里却有些哀伤,嘿嘿,面对四海三山,此情此景,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她话音刚落,那箫声便即断绝,接着只听一个晴朗苍老的声音笑道:“尊驾好见识,在下奏这碧海潮生二十余年,今日才得知音,难得,难得。”
话音未落,屋门轻响,便见从外间走来一个身着青袍的高瘦老者,老者发色黑白相间,只是皮肤颇为光泽,一瞧便知年纪颇大,只因内功修为深湛。
梁寒以前这人打扮,便知这人当便是东邪黄药师,笑着拉林茉宛起身,说道:“东邪黄岛主驾到,未及远迎,赎罪赎罪!”
黄药师见了梁寒,又见了林茉宛,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内功修为竟已至此,当年桃花岛上,他与欧阳锋洪七公以声音对决,少年国家夹杂其间,虽未能最终听完,但已属难能,及至后来,他浪迹江湖,遇见少年杨过,察觉到那少年内功修为,更是震惊。
但此时见了梁寒,想起昨夜郭靖回来,与自己说的,在城头与见的少年,心中不禁起了自负之心,心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以为除过靖儿与那杨过,天下便再无其余杰出人才,今日见了这少年,倒也真应了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了。”
黄药师瞧着梁寒,笑道:“小兄弟内功深湛,昨夜听闻掌法拳法修为亦强,真是难得难得!”
梁寒见这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大魔头与自己说话如此客气,心中舒坦,说道:“惭愧惭愧!”
黄药师又道:“姑娘能一语道出我这曲子内旨,着实不易!”
阮星竹听他语言诙谐,不禁来了兴趣,笑道:“阁下此来,所为何来?”
黄药师道:“这是小婿郭靖的府邸,今日蒙古鞑子进攻在即,在下虽一介老朽,却也想为家国做些事情。”
梁寒听了,不禁对这个从前觉得亦正亦邪,武功奇高,脾气极怪的江湖异人有了一番别样的认识,笑道:“晚辈也是一般。”
黄药师听闻梁寒此来也是为了抗蒙之事,又想起昨夜郭靖的形容,以及刚才自己以碧海潮生曲相试,试出这人内功造诣之深,似乎不再自己之下,不禁心头大为疑惑。
黄药师笑道:“小子,我瞧你内功深湛,倒是我此前见所未见,不知你师承何处,不知能够赐告一二?”
梁寒笑道:“无师无派,全凭自学而已。”
黄药师听了这话,有些不怎么相信,说道:“小婿说你所学庞杂,连他也尚且不能辨别一二,嘿嘿,你也知道,小婿际遇非凡,跟随许多人学过武功,连他也不能辨别你的武功之一二,这倒叫老朽颇为好奇了。”
梁寒站起身来,淡淡道:“黄岛主若是想赐教,那倒也无不可。”
黄药师听的这小子如此上道,嘿地一笑,他却是对梁寒的武功颇为感兴趣,只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如此与一个少年人比斗,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是以才有此一说。
只听梁寒又道:“在下所学虽丰,却也未必便能及得上黄岛主,黄岛主若是肯赐教一二,倒也令在下受用终生了。”
黄药师听的这小子如此说话,更是心中高兴,只是仍旧对这小子的武艺家数,极为好奇。
两人当下便同往院中,寻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便即约定比斗。
梁寒心想,黄药师如此身份,从原著来看,性情又颇为孤高,但今次竟不顾身份,向自己索斗,显然是颇为高看自己,不禁心中有些得意。
两人于院落站定,梁寒想起昨夜自己与郭靖比斗的情形,心知自己昨晚未免有些过于托大,知道这黄药师武功之强,绝不在郭靖之下,当下也不敢大意,说道:“前辈容情,东邪黄岛主面前,晚辈不敢托大,便以此青萍剑,领教领教桃花岛剑术!”
黄药师昨夜听了郭靖所述,对梁寒拳脚内功的功夫极为感兴趣,待见了梁寒之后,见他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显然是精通剑道之人,想起他昨日与郭靖比斗,难道当真便如自己这傻女婿所言一般,未尽全力。
待听了梁寒所说,心想,你倒也忒瞧得起我。
梁寒拔出青萍剑,轻弹剑身,说道:“此剑青萍,今日能与黄岛主对决,不论胜败,均是大慰生平!”
黄药师见他说的客气,嘿地一笑,说道:“请!”
他自负一代宗师身份,与如此年轻的后辈动手,已然有些过分,此时便也不先出手。
梁寒猜出这老儿心中所想,也不推脱,便即出手,青萍剑挽出一个剑花,一招“藏拙于巧”便朝黄药师刺去。
黄药师眼见梁寒一剑刺来,心中不惊反喜,便即反手一掌,朝梁寒剑脊拍去。
梁寒见他一招之间,便瞧出了自己这招之中的精微之处,微起佩服的心思,但手上的力道却也不曾慢了分毫,手腕一番,暗暗催动真气,一剑又朝黄药师胸口刺去。
黄药师眼见梁寒一招之间,便即变招,更兼这两招行云流水,宛若一招,自是极为曼妙老辣,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
片刻之间,两人又斗而是余招,梁寒眼见黄药师越斗越快,出招也越发精妙,一双手,灵巧无比,时而使拳,时而用掌,逼得自己连连后退,竟有了招架不住的感觉,心中颇为骇然。
又斗二十招,梁寒忽然使出独孤九剑中的剑招,瞥见黄药师招数中的破绽,便即刺去。
但黄药师招式极快,梁寒一连三剑,竟是刺之不中。
这种情况自梁寒艺成之日以来,从未遇见过,梁寒心下颇为骇然,但见那老儿面露微笑,朝自己不断攻来,心中不禁发起狠来,心想既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当下一剑横空,便朝黄药师胸口刺去。
黄药师眼见这一剑刺来,瞥见这剑速度极快,心知自己若不尽全力,未免便抵挡不住这一剑,暗叹一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少年如今以此年纪便有此修为,而自己当初,便要到四十左近,才能如此,心中不禁大叹!
当下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此等外功内功修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梁寒听了,心中嘿然,但也知道黄药师乃是在夸奖自己,而且他也知道这个性情乖张的老儿素来藐视礼法,当下便即微微一笑,说道:“前辈缪赞,小子何意克当!”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对黄药师刚才的话颇以为然,他自修习武功以来,屡有奇遇,再加上自身性格,极为张扬,得罪了不少人,有许多人想要对付他,但却有每每被他躲过,甚至反杀,故而内心深处对于天下人等极为不屑,心想就凭你等,也因此故,便对这个愤世嫉俗的浪荡老者也极为喜欢。
黄药师虽然嘴上夸赞,但手上功夫却是丝毫未停,当下便即直直一掌,击中梁寒剑脊,见梁寒又是一剑刺来,知道这一剑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抵挡,便即抽出腰间悬挂的玉箫,“当”的一声,击中梁寒青萍剑,笑道:“小兄弟剑法高绝,老夫生平仅见,便瞧瞧老夫的玉箫剑法!”
梁寒久闻黄药师玉箫剑法的名头,此时见了,不敢大意,赶忙以一剑刺去,嘴上却道:“久仰前辈玉箫剑法,东海一绝,今日相见,便请前辈不要容情!”
“当当当当……”
两人又斗十余招,梁寒剑法虽秒,但黄药师玉箫剑法速度却是极快,攻得梁寒有些应接不暇。
梁寒见此,猜到这黄药师所学庞杂,剑法虽然绝少在世间有什么名头,却也不敢不防,当下便以一招青萍见日,直直向黄药师击去。
黄药师见梁寒一剑击来,不敢大意,赶忙收起玉箫,回防梁寒这一剑。
萧剑陡然相撞!
黄药师只觉一股强沛至极的巨大力道从梁寒的玉箫之上传来,击的自己手臂酥麻,心中暗呼,这小子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知道自己的剑法虽秒,却是巧劲,而且这玉箫虽然坚固,但毕竟乃是生玉所铸,万万比不得这小子的青钢长剑,之后便再也不敢以手中玉箫硬接梁寒的青萍剑,生怕梁寒催动真气,将自己的玉箫撞碎。
梁寒见此,猜到几分,心想黄药师武功虽强,但此时以他玉箫剑法与自己青萍剑相抗,自己的青萍剑纯属外加剑法,威力极大,他以硬打硬,却也并非自己敌手,心中便有了些傲慢之意。
待见得黄药师连连避过自己青萍剑,以一把玉箫,不点点戳而来,全是自己浑身的大穴。
如此又是二十余招,梁寒见黄药师这玉箫剑法虽秒,却也有些奈何不了自己,但自己剑法上的威力,却被他这路剑法绕来绕去,有些发挥不出,心中不禁有些急了。
当下手持长剑,雷霆猛攻。
又攻三十来招,眼见黄药师虽然奈何不得自己,但自己这番猛攻,招式却越来越急,一急便有些出错,心中大惊,心想:“糟糕,我这路剑法极为精妙,但刚才未及深思,此时连番猛击之下,这才察觉到,似乎被他牵引,带了节奏。”
这般一想,这才感觉到自己之前一路猛攻,均是被这黄药师带了节奏,自己此时虽然仍旧占着上风,但见黄药师虽然斗剑比不过自己,但这一路玉箫剑法使来,却似游刃有余,而自己虽然占得上风,招式之间却似乎有了些慌乱,再不能如之前对敌时的游刃有余。
心中这般一想,瞧出黄药师的门道,当下剑法转慢,心想自己毕竟还是有些小觑了这黄药师,他成名既久,又是当代武学诸家之冠,自是有些门道了,而自己年纪尚轻,再加上不过是初窥武学门径,虽然斗过了这个世界许多成名人物,但比之这些顶儿尖儿的人物,毕竟还是有些差距。
这般想清楚之后,便也不再着急,如此这般,反而发挥出了他剑法上的精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