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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曲小幽开口打破了沉默,“木头,这里距离城外静远寺路途遥远,你准备步行回去吗?”
禅木回答:“师弟在城外接我们,有马车。”
“哦。”曲小幽微微有些失望,拍拍他结实的背哀怨道,“你走慢点。”
“为什么?”禅木不明所以。
曲小幽叹声气,趴在他背上说:“难得跟你这么安静的独处,我不想这么快结束。”
禅木一怔,眼神有些慌乱,不但没放慢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似是要迫不及待地结束这让人尴尬的气氛。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曲小幽汗,哭笑不得地质问,“你和臭和尚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让你慢点走,你怎么还跑起来了?”
禅木不理他,加快脚步朝着城门的方向小跑而去。心中祈祷快点见到师弟,他实在不想和这女施主独处。
曲小幽眯眯眼,搂着他的脖子往上窜了一下,下巴放到他肩上,歪头,红唇轻轻印上了他刚毅的脸庞。
“嗡!”禅木脑子“嗡”地一声,脚步瞬间停住,双目圆睁,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般。
脸上传出从未有过的,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他一张俊脸憋得通红,耳朵都好似要滴出血一般。
曲小幽得意一笑,在他耳边诱人地呢喃:“小和尚,肯停下了,嗯?”
禅木浑身一个瑟缩,像是受惊一般一把将她丢到地上,后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唇快速翕动,似是在默念着什么东西。
曲小幽紧紧盯着他不断张合的嘴巴,片刻,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自她嘴角划出。
她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天赋,不听声音,可通过人的嘴形判断出他说话的内容。
而面前这木头口中念的是:“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此乃——静心咒!
这木头竟念起了静心咒,为什么?
难道……
他心乱了?
意识到这点,曲小幽心中暗喜,也不戳穿他,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木头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五官刚毅,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雄性荷尔蒙十足,一八五的个头,健硕无比的身材,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
似是注意到了她毫不掩饰的目光,禅木眼皮又紧了紧,口中的静心咒念得更快了,额角也渗出了些许细密了汗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终于静下心了,深深吐出一口气,放下合十的双手,也不理曲小幽,转身走了。
“哎?木头!”曲小幽娇呼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木头你怎么不等我呀?你不会生气了吧?”
禅木看都不看她,边疾步行走边黑着脸色说:“贫僧乃是出家人,还望姑娘自重,不要让贫僧愧对佛主。”
“呵…”曲小幽娇笑一声,心情很好地跟在他后面。
陶锋正的落网成为了当年冤案最有力的证据,翌日早朝,陆世安一封诏书昭告天下,将叶百江和陶锋正的所作所为告知群臣和百姓,为苏博渊一家洗刷冤屈,重正清明。
也如他所承诺的,为表歉意,他不顾皇帝的威严,亲自带领满朝文武去祭拜苏家,给苏博渊一家修缮坟墓建立祠堂。
此消息一出,在凌江国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一片哗然,在替苏博渊一家惋惜和咒骂叶百江的同时,也由衷敬佩这少年皇帝的心胸和气度。
至于那陶锋正,自然是由苏御做主处置了。据说是凌迟处死,足挨了上千刀才经受不住咬舌断气了。
雨后清晨,乌云散去,曙光普照大地,空气中散发出花草的幽香,安逸又美好。
御南王府的后花园里,陆修远正襟危坐在石凳上,脊背崩得直直的,眼睛盯着面前忙碌的女人,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夫君~”夏悠南娇呼一声,双手执着一个茶杯递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夫君喝茶,这是为妻亲手给你泡的茶。”
“呃…好。”陆修远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接过茶杯,放至嘴边轻抿一口。
“来,夫君吃口点心。”夏悠南又笑眯眯地拈起一块绿豆糕喂到他唇边。
陆修远轻咬一口,冷汗流得更多了,“好…好吃,谢谢娘子。”
“夫君刚下早朝累了吧?为妻给你捏捏肩吧。”夏悠南说完来到他身后,不由分说地伸出双手在他肩上轻揉慢捏。
陆修远小心脏砰砰直跳,沉默两秒,实在忍不住了,欲哭无泪地问:“娘子,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直说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太吓人了,他的小女人今天好反常,一见他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给他按摩,温柔贤惠得简直不像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放心哪,他总感觉皮肉发紧,似乎有种要挨揍的预兆。
又可是,他脑子都快想破了,不记得最近哪里惹小女人生气了啊。
夏悠南笑得一脸献媚,边给他捶背边娇声道:“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可是我的夫君,您怎么会有错呢?有错也是我的错。”
陆修远汗毛都竖起来了,咽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扭头看向她,缓缓开口道:“是不是我今天呼吸的空气有点多?要不……我憋一会儿?”
“……”夏悠南满脸黑线。
至于吗?她有这么凶悍不讲理吗?好容易对他温柔一次,他怎么还一副被吓破胆的怂样?
算了,还是直说吧,这男人胆小,别再被她吓出个好歹来。
“夫君~”她一个侧身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
陆修远低头看着她,纠结地抿抿唇,牙一咬,含着泪说:“实在不行,你揍我一顿吧。”
夏悠南哭笑不得地拍他一巴掌,嗔道:“你有病吧?好端端的要我揍你干什么?我只是有事情想求你罢了。”
有事相求啊?陆修远恍然大悟,重重吐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薄唇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他如释重负地搂着她道:“咱们是夫妻,娘子有事尽管说,不用刻意讨好我。”
真是的,原来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