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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在人民广场有一个挺大的活动。
顾止安前几天路过的时候就看到那儿立起来了一个舞台，几个巨大的音箱和制作精美的海报。顾止安觉得这种场合很热闹，方肆月应该会喜欢。
就溜达到海报前看了看举办的时间。
——正好是平安夜。
“去哪儿？”
方肆月被顾止安揽着向前走，抬头看了眼顾止安，问道。
“去人民广场。”顾止安说，“那儿今天有活动，有乐队的表演。”
方肆月点点头，“哦”了一声。
“肆月。”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吗？”
方肆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咧开嘴笑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前年的四月份，那个她被噩梦纠缠的四月。
好像也是在人民广场，她跟许晴桑为了看一场林和言的演出，从学校逃课了。她记得自己站在粉丝之中，用力地挥舞着荧光棒和应援横幅……方肆月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会儿的自己有点傻，而且做了好多不符合她性格的事情。
真是有点丢脸了……
也是在那天，林和言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握紧话筒向台下的粉丝一鞠躬……方肆月听到林和言说他恋爱了，公开了他的恋情，也看着林和言从舞台上跳下来，走到苏俏的跟前将苏俏拥入怀中。
方肆月还有些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就站在那儿，周围的喧嚣和她一点都没有，她只有那种从脚底板传遍全身的刺骨感，就好像置身在冰窖里一样，她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了，让她动弹不得。
许晴桑担心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方肆月才反应过来。
整个人又恢复了点生机。
方肆月木然地看了眼许晴桑，许晴桑眼底的担忧她都看在了眼里。方肆月很想告诉许晴桑自己没事儿的，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说不出口。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转身挤开身后的人群冲了出去。
她就蹲在广场中央哭，然后顾止安就如命运安排好的那样如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递给她手帕，蹲在她身边抽烟。
问她是不是讨厌烟味，还安慰她不过是考试考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肆月现在想起来有点想笑，因为顾止安那是在蹩脚的安慰。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却又让人觉得遥远。
原来两年左右的时间真的能改变人很多……
那会儿的方肆月看到林和言的笑容，还以为他和她会永久的。
直到看到买醉的苏俏，听了苏俏的碎碎念才发觉，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想当然了。
“当然记得啊。”方肆月点点头，“那时候我可怕你了，又好像不是那么怕。”
“怕？我觉得我那时候挺和蔼可亲的啊。”
顾止安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那真是还没喜欢上方肆月之前他最温柔体贴的时候了。
递手帕又掐灭烟蒂的。
也是那会儿陈让不在，不然肯定惊掉了下巴，然后嚷嚷着说：你才不是我认识的顾止安！
“我那会儿胆子比现在小你也不是不知道的。”方肆月吐吐舌头，“况且你那会儿一副社会人的模样，我能够跟你说几句话简直已经是最大的突破了。你还在我身边抽烟来着，虽然问了我的意见之后把烟灭了……”
“嗯……我现在把烟戒了，再也不抽了。”
“那就行。”
许晴桑独自一个人回到寝室，张曦觉得有些奇怪，咬了一大口炸鸡腿，口齿不清地问：“咦？晴桑怎么就你一个人啊？肆月呢？”
许晴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整理出方肆月的书整洁地塞回了方肆月的书架上，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肩膀：“今天不是平安夜嘛，她约会去了。”
“去上次那个叫顾止安的小帅哥？”
一提到这个，张曦又开始八卦了。
许晴桑无奈地瞥了张曦一眼，回答：“是啊……你今天怎么在寝室呢？不用去跟你男朋友约会吗？”
“去啊，这不等晚上呢嘛。他下午还有两节课呢。”
许晴桑了然地点点头。
向后一瞥，瞅到坐在自己身后有一下没一下滑动着手机屏幕的赵初。许晴桑抿紧了嘴唇，一只眉梢轻挑了一下……最近的赵初是有点怪怪的。
她们的聊天内容，赵初好像都会认真听。
但是等到她去看赵初的时候，对方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的泰然自若。
是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赵初注意到许晴桑的目光，微微抬眸，摊开手：“有事儿？”
“没有。”
许晴桑摇摇头。
“那行，我出门了。”
赵初点点头，起身拿起自己之前就整理好的包包就要出门。
许晴桑向后退了一步，给赵初让出道来。她心里还是重重的疑惑，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不太记得了。许晴桑紧咬着下唇，努力回想着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事儿……
对了。
“等一下。”
许晴桑喊着跑出寝室，让原地的张曦懵了，没搞懂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赵初。”
赵初走出的有些远了，听到许晴桑的声音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瞥了眼许晴桑，说：“刚才不是说没事儿吗？”
“现在有了。”
许晴桑深吸一口气，“我想到之前无意间听到的一些你说的话。”
“什么？我每天都说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些？”
“上个星期，我在教学楼厕所里听到的，你在打电话。我听到了肆月和顾止安的名字，你还说什么拆散，合作愉快之类的。”
许晴桑听到赵初在打电话，就走了进去，她看到赵初立马挂了电话，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许晴桑觉得有些奇怪，但后来今天又发生了些事情，她差点就忘了这些。刚才在寝室才想起来了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可是你要是伤害肆月，我不会轻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