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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立的雪山上,上衫昭月默默看着皑皑雪景,有朔风吹雪,在眼前顺着风的轨迹,飘零似樱花季树下的落樱。
巴巴托斯与他并肩而立,他披着少年的袍子,顶着少年的脸,带着少年温婉的笑容。
与少年不同的是,他的笑容少了许多沉重的压抑,满是轻松的自由。
“蒙德解放了呢,”他不知道对着谁在说话,直视着大雪。
“嗯,解放了,秉承自由而诞生的你,想必是不会容许压迫再度出现在蒙德的。”上衫昭月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光做那些还不够吧,”巴巴托斯说,“蒙德还是没法生活,不解决大雪,他们依旧只能生活在冰雪覆盖的世界。”
“你说的耕种,行商,酿酒,在这里完全行不通,那么点地方,完全不够蒙德人生活,他们依旧是生活在笼中的鸟儿,除非……”
温迪幽幽地说,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亮泽。
“你……见过北风的王狼了吗?”他忽然扭过头问道,额前的碎发随着风雪摆动,脸色白净,眼中满是希望的光。
“见过,不是个好相处的神明,怎么?”上衫昭月挑了挑眉,“你有想法?”
“你说,”他轻笑一声,又遥遥看向风中的雪景,他伸出手,用流风托住了一片薄薄的雪花。
“我如果以放弃风神之位去谈条件,请祂协助我一同融化雪原,祂会答应吗?”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如果祂翻脸不认人呢?”上衫昭月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不过温迪并没有受到打击,他缓缓伸出手吹飞那片飘摇的雪花,“我打算试试,风告诉我,安德留斯是一位爱惜子民的神。”
“狼族在雪原上也过得很困苦吧,如果我们继续战斗下去,带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牺牲。”
“我打算同祂讲和,作为代价,我会让出风之神的位置,不再与祂竞争。”
“我从千风中来,秉承着自由的意志,首先要击溃的,就是这片封冻蒙德的雪原。”
“巴巴托斯,”上衫昭月看着这样的温迪,觉得他的眼底仿佛有明亮的光,听见他的呼唤,巴巴托斯回过头。
“怎么了?”他灿烂地笑着,全然看不出后世不正经的模样。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位博爱的神明?”上衫昭月能想到的,也就是博爱这个词来形容这时候的巴巴托斯。
他大公无私,每一步都在为信仰自己的子民考虑,妄想将真正的自由还给蒙德人。
如果生活在大雪笼罩里,那跟被困在风墙里又有什么区别,受到神约束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蒙德人想要取得不受制于神的自由,吹散风雪就是必须的。
而蒙德的风雪,是大自然积累了成百上千年演化的产物,哪里是那么容易击溃的,它本身,就融入了与魔神同规格的规则。
就像是曾经有死去的魔神将这里污染了一般,令风雪久久不散。
清理祟神残渣是困难的,上衫昭月曾亲自动手过,即便是以摩拉克斯斗败数尊魔神的凶猛战绩,在处理祟神遗留的时候仍然束手束脚。
这片大雪也是如此这般,巴巴托斯想清除大雪,已经是抱着牺牲的念头去的了。
安德留斯受到邀请,即便是真的答应融化积雪,恐怕也不会出多少力气,大头还是得巴巴托斯承担。
他本就是新生的神祇,一旦神力消耗过度,也许重新退化成风精灵也不是不可能。
他明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所以上衫昭月才佩服这时候的巴巴托斯。
谷襶</span>他存粹为理想的画面奋斗,奋不顾身,全然不留恋这来之不易的神位。
“走,”他转过身背对漫天飞雪,“我们去找安德留斯。”
在奔狼领一带,这里盘踞着凶猛而危险的雪狼一族,上次上衫昭月的雪狼皮就是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扒下来的。
安德留斯因为陌生魔神的经过而变得神情紧张,从而亲自过来质问。
因此上衫昭月断定,他这次还是会来,特别是在感受到迭卡拉庇安这个老对头的气息消失之后,老狼王肯定很慌。
“在这边等就能等到安德留斯?”巴巴托斯对上衫昭月的说法半信半疑,知道他感受到周围的风加剧,雪也慢慢厚实起来。
他明白北风的王狼,安德留斯来了。
“您好,尊敬的王狼,”学着旧蒙德贵族们的礼仪,巴巴托斯对那双从风雪中露出来的,含着霜寒的狭长眸子鞠了一躬。
见他们似乎不是来打架的,安德留斯稍稍放松,本来剑张弩拔的气氛也缓缓消失。
“说吧,你们两个,来找我什么事情?”
“还有你,就是刺杀了迭卡拉庇安的新神?”
它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巴巴托斯,凝视了许久,似乎是觉得他太弱小了,不禁有些轻蔑。
在蒙德的战场,安德留斯是处于上风的,无尽的风雪,为安德留斯加持了不止一星半点力量。
迭卡拉庇安筑起飓风的高墙,实际上也是打不过安德留斯的下策。
因此它即便是见到巴巴托斯已经继承了迭卡拉庇安的神力,也丝毫不觉得慌张。
“这不重要,王狼,我这次来找你,是有要事商议。”巴巴托斯诚恳地说。
不过安德留斯并不买账,它歪着长嘴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蒙德如今只剩下两座神祇,新的风之神,必定从你我中诞生。”
“换句话说,你和我是死敌。”它冷冷地下了宣判,丝毫不给巴巴托斯面子。
“哈哈哈,”巴巴托斯恍然失笑,他揉着眼睛说,“如果我对风神的位置有兴趣,那我们确实是死敌。”
“不过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巴巴托斯毫不在意地跟安德留斯讲述自己的计划。
在听说他要以神力吹散蒙德的风雪的时候,安德留斯被镇住了,它上下打量着巴巴托斯。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又怎么相信你是不是逢场作戏,更何况你还带了帮手。”
“这很简单,尊敬的王狼。”
在安德留斯震惊的目光里,巴巴托斯缓缓长出纯白的翅翼,像是鸟儿一般飞到了空中。
他缓缓波动风凝聚成的竖琴的琴弦,在琴弦震荡间,流风的吹息鼓动。
安德留斯目光不离空中,它敏锐地感受到,蒙德高空盘踞的寒冷气流,居然真的缓缓在移动。
与此同时,是巴巴托斯毫不在意地挥霍自己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