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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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七章?大哥哭了

    陆逸影从床上爬起来,环顾四周,手掌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胸膛。

    我的伤呢……

    本该被刺穿的胸膛感受不到一点痛意。

    “大哥你还疼不疼啊?”小五最先跑进来,扑倒床边抱着陆逸影的胳膊,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袖子。

    陆逸影冷冽的目光审视着进来的四个瘦虫。

    他们身上披的衣服松松垮垮,瘦小的身躯将窘迫和贫苦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五?……”

    陆逸影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他竟然回到了儿童年岁。

    忽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丝光亮。

    不等众人开口,他掀开被子赤脚慌张的跑向母亲的屋子。

    “是不是小五?咳咳咳咳——怎么不过来。”

    昏暗的屋子里,母亲咳嗽的声嘶力竭,淡淡的草药味让陆逸影停在了原地。

    “娘……”

    这一个字用了陆逸影全部的力气。

    他凭着记忆,一个人走在黑暗屋子里,摸索着床塌的位置。

    眼泪无声息的从眼角涌出。

    “是老大呀,娘还想又是小五怕烧火跑来哭闹了呢。”

    陆辛攥着帕子捂着唇,不愿意让老大担心,另一只手却缓缓的拉住了床边的手。

    她察觉到老大今天的不对劲,老大平日里不爱说话,做什么事都板着脸跟个小大人一样沉稳的很,从不会不敲门就闯进来。

    一定是在外边受了委屈。

    陆辛一想到这,心脏就疼,连带着呼吸都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跟娘说,是不是外边的孩子欺负你了?”

    两只冰凉的手交握在一起,丝毫没有变暖,陆逸影却不愿意放开。

    他处在黑暗之中,眼泪是唯一能无声宣泄的情绪。

    “是娘没用,瘫了还要你们几个孩子伺候我,受了欺负……”陆辛听到了陆逸影的抽泣,一时间伤感起来,颤巍巍的抱紧了他。

    她痛恨自己无用,人还未到中年,就无法照料自己的孩子,每日熬着日子一日日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瘦成皮包骨头,被人唾弃被人斥骂。

    “娘且不要说这些,我没有受欺负,娘莫要再哭了,不要把眼睛哭坏了,我是刚才路上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摔到屁股了,疼的很,才没忍住哭了。”

    陆逸影知晓娘亲不能情绪激烈,连忙编了个理由解释。

    “娘,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烧饭。”

    ……

    “大哥,你哭了?”

    陆衡阳怀疑自己的眼睛也生病了,竟然看到大哥在擦眼泪。

    “沙子进眼睛了。”陆逸影终归是大人的灵魂,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看着还只有六岁的陆衡阳,他沉稳的问,“今天日历上是什么日子?”

    “日子?今天不是节日啊,正月初三是什么日子?”

    身后的陆泽阳挠挠头,不解的卸下肩上的大米,疑惑的盯着大哥瞧了瞧。

    眼神里透露着担忧。

    陆逸影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母亲是在正月十五走的,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死寂。

    “哥,你刚醒要吃点好的才有精神!你快吃,一会我给娘端过去。”

    陆泽阳心思单纯,以为大哥是饿的脸发白了,连忙从篮子里撕下一大块羊肉递到大哥嘴边。

    “哪里来的肉。”陆逸影记得小时候根本吃不起肉。

    陆泽阳也不知道,扭头看向把肉和大米拖进来的三哥。

    “神仙送的。”

    陆衡阳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仿佛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不妥之处,还淡淡的分割起羊肉,把里面口味清淡的羊肉撕成细细的条放进碗里。

    “衡阳出去时,被这篮子绊倒了,我与他都没看见是谁送来的。”陆初溪心道大哥要生气了。

    却不成想,陆逸影什么话也没说,沉着脸把手里的羊腿塞到了陆初溪手里。

    “快吃吧,一会要凉了,舀点米来,给娘再煮点米汤喝。”

    他沉默的坐在灶炉前,生疏的找出打火石点燃木屑扔进灶炉。

    “还不快吃。”

    他打完了火抬头看见初溪还没有动,最嘴馋的小五舔着嘴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篮子,攥着衣角也不动。

    陆子游:“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逸影见状,明白他们的害怕,于是伸手撕了块羊肉塞进嘴里,囫囵的催他们吃。

    那半只羊就算全部下肚也能吃完,可是陆家的孩子饿怕了,又担心生病的娘没有饭吃,一人就吃了个半饱就不敢再吃了。

    去院子里打了井水塞饱肚子,才躺到床上去了。

    肚子里有了肉和米汤,几个孩子都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只有陆逸影在一片浅浅的呼吸声中,悄悄的披上衣服走到院子中。

    坐在了母亲屋子的门外。

    陈墨笙的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却不想意外回到了少年。

    陆逸影想应该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那个女人应该也没有死,她可能也回来了,陆逸影的目光扫过猪圈边上的杀猪刀,眼神渐渐冷咧。

    可忽然身后的房间传出低弱的咳嗽声,让他瞬间凝滞。

    凛冽的寒风吹乱他耳边的碎发,他只身站在母亲的门外,眼中皆是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