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愣怔

万莲生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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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有古怪!裴锦瑶心生警惕,面无表情移开视线,看向冯嘉。

    冯嘉会意,吩咐红甲将军,“先把人带下去。”

    红甲将军架起“道姑”的胳臂将其拖拽起来时,“道姑”不断扭动着肩膀,大声喊道:“裴神机……”冯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道姑”跟前,抬腿踹向他两腿中间。那“道姑”“哎呦”一声,五官扭曲着,痛苦的弯下腰。

    裴锦瑶抚掌赞道:“好一招无敌夺命脚!”

    冯嘉向裴锦瑶略略点头,对仪风帝道:“这是裴神机使的绝学!”

    裴锦瑶满脸谦逊,“冯寺人个子高腿长,力道拿捏的也是刚刚好。您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他二人互戴高帽,互相吹捧的当儿,那俩道姑都被红甲将军拖了下去。

    裴锦瑶长舒口气,用眼角余光扫了扫仪风帝。小白菜绿转成大葱绿,绿中透着紫。诶?怎么发紫?是不是冻着了?

    冯嘉凑到仪风帝跟前,压低声音,“陛下,此事不宜宣扬。审问犯人的差事不如就交给奴婢。”

    仪风帝点点头,咬着牙问道:“那个贱人呢?”

    “敬妃娘娘已经被人送回寝殿了。”冯嘉倾身向前,“有懂事的人看着,绝不会闹出乱子。”眼波横瞟,状似无意的看了看裴锦瑶,“审问犯人裴神机使也是内行,不如让她跟奴婢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仪风帝颦了颦眉,方才那人对裴三眉来眼去,貌似另有内情。若裴三去审,她会不会将其灭口?

    一念及此,仪风帝睇了眼裴锦瑶。小姑娘镇定自若端端正正坐着,不见慌乱或是闪缩。裴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哪有那么深的城府?仪风帝转念又想,亦或是那人故布疑阵。

    “也好。”仪风帝沉吟片刻,“不过,裴神机使跟梅若甫斗法的日子就快到了。不能让他她分心。”

    “奴婢省得。”冯嘉朝裴锦瑶使个眼色,裴锦瑶露出娇憨的笑容,“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收服七十二道观。”

    闻言,仪风帝脸上葱绿稍稍消退。

    ……

    敬妃披头散发坐在床上,两眼呆呆望向前方。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何会落得如斯下场。她去到西间时,闻见一股异香之后眼前发黑瘫倒在地。再醒来,隐约听见红甲将军低声议论“偷人”“不知廉耻”。她很想问一问究竟是谁偷人,又是谁不知廉耻。

    然而,不等她问,就被人送回寝殿严加看管。至此,她才知道自己是那个“偷人”“不知廉耻”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说她偷人,她偷谁了?

    武嬷嬷一直寸步不离的伺候她。她怎么能偷人?武嬷嬷呢?她去哪了?

    敬妃跑到门边,冲着门缝大喊,“你们去找武嬷嬷,她能证明我的清白!陛下呢?我要见陛下!”贴着门听了片刻,无声无息。但敬妃知道外面有人把守。

    “你们快去把武嬷嬷找来!”敬妃不死心,想了想,又喊道:“俶儿!我要见俶儿。或者,你们帮我给俶儿带个口信,让他帮我向陛下求情。”她褪下玉镯,“谁能帮我传话,我就把这只桌子赏给谁!”

    门外依旧一片死寂。

    敬妃身子绵软,滑坐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究竟谁想害她,谁又有能力害她?

    电光石火间,敬妃茅塞顿开,“是她!一定是她!好个毒妇!”

    ……

    裴锦瑶随冯嘉到在宫中刑房,不住慨叹,“啧啧,东厂的老虎凳没有这处的新。啧啧,挂人的架子都打磨的这么光滑啊。一看就是仔细人干的活儿。”

    冯嘉笑了,“宫中这套家伙事用得少。东厂时不常审问犯人,用的多所以显得旧。”

    “还是宫里好。地方大不逼仄。也能施展的开。”安道姑和那个假扮道姑的小子都被堵住嘴丢在地上。他俩不时发出呜呜声。裴锦瑶视若无睹。她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瓜子仁,分给冯嘉一半,“您这处有没有狗尾巴草辣椒面和黄表纸。要是没有的话,让人去取。”

    “光禄寺有现成的辣椒面,您要粗的还是细的?”冯嘉掂了掂掌心上三五粒瓜子仁忍不住唏嘘。裴神机使拿他当鸟儿喂吧?就这点塞牙缝都不够。

    “细点的吧。容易化开。”裴锦瑶轻抚身边的玫瑰椅,“嘿!黄花梨的,您可真讲究。”

    “你喜欢,回头我给你弄一套。将作监的手艺正经不赖。”冯嘉袖着手,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就不跟冯大哥客气了。”裴锦瑶想了想,“回头我让人量一量祖母屋里的尺寸给您送来。”

    “哟,送给老夫人呐。”冯嘉乐的见牙不见眼,“那可得仔细着点。”

    安道姑蹬蹬腿。这俩人到底是来干嘛的?聊闲天儿什么时候不能聊,非得在刑房里聊?

    裴锦瑶用手指着安道姑,“您瞧见没,她急了。”

    “得嘞,既然催着咱们动刑,那就却之不恭吧。”冯嘉摇头轻叹,“许是我见识少,反正我还从没遇到过催着动刑的。这是头一遭。”

    “哎哟,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头一遭。”裴锦瑶向冯嘉拱拱手,“您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

    男扮女装的“小道姑”也听不下去了。他扭动着被绳子紧紧捆缚的身子,发出沉闷的呜呜呜的声音。

    “呦呵,这个也急了。”裴锦瑶撩袍坐在玫瑰椅上,“辣椒面,黄表纸还有狗尾巴草都备齐了没有。”

    话音刚落,有个拿着孔雀翎的小黄门站出来,“回禀裴神机使,没找到狗尾巴草,您看这个行不行?”

    “这个多漂亮啊,留着插瓶多好。要是待会沾上味儿就得扔了。怪可惜的。”裴锦瑶心疼的啧几声,“去光禄寺借根鸡毛嘛。”

    小黄门脸上一红,小跑着去了。

    裴锦瑶将孔雀翎放在手边的小几上,对冯嘉道:“我喜欢这个。出宫的时候我就捎走了。”

    “好,好。您拿着。我跟守门将军知会一声。”两颗大夜明珠都送了,送几根鸟毛不叫个事儿。

    裴锦瑶挺高兴,这趟来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