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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着,于澄不自觉吞咽一下,心跳很快,贴着书架一动不敢动。
门被哗啦一声推开,沈毅风愣住:“靠,你俩干嘛呢,打架了?”
于澄侧过头也愣住了,沈毅风还在继续念叨:“别啊,贺狗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两人迟迟没说话,半晌贺昇开口:“你先出去,我跟她有事要说。”
“噢,噢噢。”沈毅风迟疑地开口,边说边往后退:“那好好说啊,不能打架啊,咱们男同胞不能跟女同志动手的。”
“......”
门被重新关上,书房只剩两人。
贺昇松开手,垂眼望她:“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我......”于澄睫毛向下,移开视线。
她好意思直接做,但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字。
“呵。”贺昇扯起嘴角轻笑下:“门没反锁,就敢往下蹲,这么喜欢玩刺激?”
差点让沈毅风这傻逼看着。
于澄吸吸鼻子,眼角微红:“我忘了。”
外面夜色正浓,一墙之隔又响起沈毅风哭天抢地的歌喉。
“等他走着。”贺昇一动不动地看向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等他走了你再做。”
“......”
看着于澄甩门而出的背影,贺昇舌尖轻抵脸颊,半边脸又疼又麻。
这事不是澄姐自己主动的吗,怎么还扇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客厅,沈毅风看着他俩,瞟见贺昇脸上的红印,憋不住地噗嗤笑出来。
叫他作,该的。
“昇哥,你左半边脸怎么回事啊,怎么红红的?”
“滚。”贺昇眼神冷冷扫他一眼,懒得再说话。
歌还在继续切,沈毅风自己唱了半天,觉得没劲,把话筒撂下:“你俩倒是来首啊,就我一个人多没劲,我又不是来开演唱会的。”
贺昇好笑地抬眼看他:“你开演唱会?”
“额。”沈毅风抓抓耳后短发:“最多没人买票呗。”
“还挺有自知之明。”
两人正怼着,撂在桌面的话筒被人拿起,贺昇沈毅风转过头一块儿往于澄看。
“怎么了?”于澄挑眉,边拍话筒边问。
“没,没。”沈毅风乐了下:“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嗯,我很少唱。”于澄边说边看向贺昇。
他也没听过。
两人看着于澄开始选歌,弄不清她想唱什么,贺昇眼神瞟向她,意有所指地淡声道:“敢骂我你就死定了。”
于澄嘁了声:“谁跟你一样,幼稚。”
“......”
“yoyoyoyocyndi
whatwhat'swrongwithme!”
欢快又甜蜜的伴奏响起,贺昇从看见歌曲名后,就不想搭理沈毅风了,静静听着女朋友给他唱。
“sobaby情话多说一点
想我就多看一眼
表现多一点点
让我能真的看见
ohbye少说一点
想陪你不只一天
多一点
让我心甘情愿
爱你...”
沈毅风躺在那叼着根烧烤签,心里一阵发酸,他怎么没把他女朋友带来呢,搁这干吃这一对的狗粮。
甜妹偶尔拽一下,挠得人心痒痒。
像于澄这种酷姐,甜起来真的要人命啊。
看这狗玩意一脸春风的样,德行。
一曲完毕,于澄撂下话筒,坐到贺昇身边的位置上靠过去,眼尾略微上扬:“还生气吗男朋友?”
贺昇垂眼看向她,闷声笑:“不气了。”
“嗯。”
屏幕上的光打在两人身上,粉色又梦幻,于澄点头,往他脸上亲了口:“真乖。”
贺昇往她身上靠,心里默默叹口气。
做人不能不识好歹,把澄姐惹急了还得他哄。
电视上的歌曲库被换成了一部最近被翻拍的老电影,剧情走着牵动人心,桌面上的烧烤和啤酒渐渐见底,贺昇翻着手机上的群消息,开口:“下个月社团约着一块去爬山,你来吗?”
“嗯?”于澄看向他:“我还没参加过社团活动课呢,都不认识。”
忙着补课,这社团整的就跟挂名一样,一次也没去过,除了方丁艾跟他,社团里她也没其他认识的。
贺昇笑着看她:“没事啊,他们认识你。”
“嗯?”
“澄姐,你在京大很有名的,再说,爬山是下个月的事,慢慢就认识了。”他混不啬地扯扯嘴角:“社团里好几个我们专业的,还有我舍友,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后,骂了我好几天。”
“行吧。”于澄点头,看向他:“还没说你呢,不是说报航天工程的吗,怎么又跑金融管理了。”
沈毅风诧异地看向贺昇,后者一脸平静,还是那副嘴角带笑的样,看不出任何端倪:“没什么,想改就想改了呗。”
“啧。”于澄挑眉,勾着唇笑:“航天工程的平均颜值,可比你们院的高多了。”
她男朋友在这个院系里,算是一枝独秀。
“想什么呢。”贺昇把人拉怀里捏住她的脸,笑:“整个京大都没比你男朋友帅的,还不知足?”
“行行行,知足知足。”于澄敷衍地应付。
电影看完后,于澄随便地吃了两口东西,就起身回屋里画画了,这边三四个空房间,她特意腾了间出来做画室。
夜晚是灵感最充沛的时候,她不能浪费。
于澄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他跟沈毅风,贺昇拿着遥控器,靠在沙发上重新挑着电影,沈毅风又拿过来罐酒,打开喝了几口后,才斟酌地问:“于澄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志愿的事?”
“嗯。”贺昇盯着屏幕头都懒得回,就点了下头。
沈毅风皱眉:“那你没跟她说?”
“矫情吧啦的。”贺昇抬眼朝他看过去,眼神平静道:“让她知道做什么,让她难受?”
“我不是这意思。”沈毅风说。
“我知道。”贺昇笑,眼睫轻颤一下:“志愿是我自己要改的,说的也没错,想改就改了呗,她没必要知道这些。”
沈毅风躺在那,看着他也不提这茬了。
去年贺昇回南城找他打听于澄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两人之间这么多波折。
怪他回京北也不说一声,手机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于澄两个月前也找过他,他也联系不到贺昇,之后没两天就听说于澄转学走了。
高考就剩二十天还转学,他就觉得贺昇这事做的挺他妈不是人的,好好的,非得来一招失联,把人姑娘弄得这么伤心,学都不想上了。
后来了解了些,才知道贺昇不容易,两个多月被人看着没出过门,算是监丨禁,违法的事。
他以前只知道贺昇钱多,富二代,但不知道他家情况复杂,家庭背景是普通人这辈子都难接触和想象到的层面。
光听贺昇自己三言两语地讲出来,他都觉得云里雾里的。
之后学校快开学,知道贺昇改了志愿后,他都没忍住为这狗玩意掉了两滴眼泪。
为什么哭呢,因为觉得真的太难了。
从两人认识开始,沈毅风就知道贺昇以后想干什么。
这人没同桌,所以旁边的空位都被他占着,桌上是一堆的教辅资料,桌位里就是一堆的火箭模型。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有梦想,想未来几十年活得像个人样,都得靠这股劲吊着。
警察,律师,老板,医生,或者是贺昇这样的,做个航天工程师。
有人没有实现梦想的能力,但贺昇不是那部分人,他脑子好使,也肯用功,什么大学什么专业都随便他挑,以后工作了也这样。
他明明有翱翔的资本,志愿一改,算是折了这双翅膀。
他甚至不敢站在贺昇的角度去仔细想这件事,既然到头来结果都一样,那这些年没日没夜的学又算什么呢,到底怎么甘心的。
于澄人在哪都不知道,说不准他俩也就是生命里的过客,情深缘浅,再难忘时间一长也就淡了,就算后面真又在一起了,那也不影响他造火箭,干什么弄成这地步,让他当下顾好自己重要。
但贺昇只说了四个字——
没她重要。
万一澄姐就是考来京北了呢?
贺昇不敢赌,他一个人无所谓,但拉上于澄他不敢,老爷子可以认同,但需要他让步。
沈毅风说的不错,他确实有能力,但这么跟家里对着干下去,到后面老爷子也不会站他这边。
就算京大毕业,他们也有能力让他穷困潦倒连口饭都吃不上。
他占便宜就占在他妈只生了他一个,后面也没再有。
所以只要他够犟,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妥协的,他会回到贺家,该是他的一点都不会少。
但对抗的时间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
这些苦他可以吃,但不能让于澄跟着连累。
沈毅风为这事难受,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辈子要做选择的事很多,不可能两全其美,他明白这个道理,也心甘情愿。
知道于澄考来京大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圆满过。
下一回再这么觉得,就该是拉着澄姐的手去民政局扯证的时候。
钟表上的时针滴滴答答已经走过零点,沈毅风喝多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贺昇拿过来一条毛毯盖到他身上,转过身朝画室走。
画室有一整面落地窗,风景好,弯月高挂苍穹之上。
于澄坐在窗户边,安静又柔和,画板上是初见模样的一副夜景图,盘子里的颜料被她调的乱七八糟,就挺有艺术家的范的。
他靠在门边看了一会,于澄画的太投入,没注意到他进来,贺昇伸手关上门顺带反锁上。
“怎么了?”于澄听见声抬头看向他。
“来看看你啊。”贺昇靠在桌子边:“马上快一点了,还不睡?”
“嗯?”于澄揉揉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我以为也就不到十二点,怎么时间过这么快。”
嘟囔完,于澄放下笔刷,站起来走到一旁水池边把手上的颜料洗掉,贺昇抬脚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薄荷味淡淡地传到鼻尖,让人心安,又让人心动。
打上洗手液的手滑滑软软的,有一层细密的泡沫,他把双手覆上她的手,十指交叉地在一块揉搓,颈间有温热的呼吸喷洒上来,于澄瞬间就蔫了,看着自己的手被洗干净后又被带着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你干嘛啊?”她小声问。
贺昇在身后轻笑,低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下:“把刚刚在书房想干没干成的事干了。”
“好晚了。”
“怕什么。”泡沫冲洗干净后,贺昇眼带笑意地把人转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一口:“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话说完,于澄的双手就被贺昇反剪到身后,她靠着墙壁仰头承受着,氧气被一点点掠夺,她微睁开眼,看着贺昇情丨动的模样。
快要喘不过气时,贺昇才放开她,脖颈又落上灼热的吻,意识模糊前,于澄费力地抬起手臂,按灭画室的灯光。
月光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投到房间里来,视线足够他们看清对方,贺昇轻笑一声:“还这么不好意思啊?”
于澄垂着眼,小声嗯了一声。
“那还是做少了。”贺昇嗓音微哑地轻声道,说完再次吻住她。
十月底的京北,天已经很凉了,于澄感觉到卫衣下摆被掀起,刚洗完的手带着丝冰凉,贴上来细细摩挲着皮肤,弄得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额头抵着她的肩,轻轻吻了下她耳后那块:“宝宝,好想要你。”
于澄咬紧下唇,往后缩:“你别说了。”
贺昇闭上眼,一点点亲吻着她,搂着她把人往桌边带,也不急。
月光清冷,室内温度急剧上升,屋里都是接吻的声音,于澄彻底软了,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过了半天他才把最后一层扯下来,抱着于澄翻了个身压在书桌上。
“......别。”于澄试图回过头推他,气喘吁吁地说:“这样我受不了。”
沈毅风还在这,她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挺不好意思的。
贺昇没管,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后背,从兜里掏出那片东西放到嘴边,撕开一个豁口才开口:“受不了就哭出来。”
反正不是疼哭的。
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