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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别噎着。”
殷妙笑道。
“别噎着，别噎着……”祥瑞扇了扇翅膀重复道。
“唔唔，我刚才就想问了，你肩膀上这只是什么东西啊？”
李天阳用一根啃了几口的鸡腿指着祥瑞问。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祥瑞似乎听得懂，正对着李天阳叫道。
“它叫祥瑞，是一只聪明的鹦鹉。”
殷妙用手指逗弄着。
“看得出来，挺聪明的，就算是在咱们那时代，也很少有这般聪明的鹦鹉。”
李天阳吃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吃掉了半只鸡，不过他并不打算把剩余的全吃完，而是小心翼翼的用一张布包了起来。
“你这是？”殷妙愣住。
“嘿嘿，也带给我兄弟他们尝尝，这年头能吃到这样的肉鸡不容易啊。”
李天阳低头笑着回答道。
“……”
殷妙面色复杂的看着这样的李天阳，心中颇为酸涩。
“吃饱了，我该干活了。”
李天阳又扛起了一袋粮食。
“要不你过几日再来一次？说不定系统又要奖励烤鸡给我。”
殷妙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这年头谁的食物都珍贵。”
李天阳虽然很想吃，但一想又犹豫了。
“没关系，我一个人总是吃不完，又不能拿给其他人吃，很容易变质的。”
殷妙极力推荐着。
一听说这么好的烤鸡要变质，李天阳当然更舍不得，他眼神亮晶晶的望着闪着圣光的殷妙：“我三日后来寻你，老地方见，如何？”
“行，那就老地方见，我先回去了。”
殷妙不敢再过多停留，和李天阳道别后便带着祥瑞朝山下走去。
她又在半路将空间里做烤鸡产生的杂物垃圾找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才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家中。
“阿妙回来了。”
萧玄正坐在正厅门口，与刘氏聊着什么。
“……嗯。”
殷妙的话音刚落，便听肩膀上的祥瑞喊道：“别噎着，别噎着……”
“祥瑞这是在学谁说话呢？”
甄氏听着觉得好笑，以前倒没听过祥瑞说过这样的话。
“……”
殷妙发现一家人以及萧玄都在好奇的看着自己，于是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刚刚我在村子里，兴许是祥瑞听到了谁这样说吧。”
“妙儿刚才在村子里听说了没有，那去服徭役的孙合顺回来了，听说人都傻了，看到人就说疯话。”
卫氏也是方才去给王怡双送东西时才听人说的。
孙合顺疯了。
见谁都说“别吃我，别吃我”，更是在村子里大叫乱跑着，孙家人连拦都拦不住他。
“既然疯了，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殷妙问，她记得服徭役的期限应该还没到才对。
“官差给他送回来的呗，说其他几个能干活的还在干，却也不说孙合顺为何疯癫了。”
甄氏回答道，官府自然不会管疯了的孙合顺，但也没再提让孙家人把剩余的徭役服完的事。
“我听说是孙合顺遇到了蛮人，之后就疯了。”
卫氏皱眉道，一说是蛮人，她就想起来丈夫的事，而且北柔人在南萧国的评价一向都很差。她也很好奇孙合顺到底遇到了什么。
“八成是吓的了。”
殷正宏说道。
这件事在村子里被讨论了两日也没有结果，苏晚风也试图诊治，只是那终究是心病，就算有人去问孙合顺，他也只不停地说：吃人了，他们吃人了……
殷妙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这日在村子里遛鸡的殷妙却撞见了疯癫的孙合顺。
“是你，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借给我粮食，为什么要让我去服徭役，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些？吃人，吃人了，他们在吃人……”
孙合顺蜷缩着蹲了下去，两条前臂也紧紧地捂住眼睛，看样子他的确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吃人？”
殷妙将手上牵的三只鸡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才问向孙合顺。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们女人都要被吃，你也要被他们吃掉了，哈哈哈哈……”
孙合顺又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殷丫头不必理会他说的话，这人已经疯了。”
一位村民走过来说道。
“嗯，谢谢陈叔。”
殷妙也不打算再理会孙合顺，正当她转身要走，却又被跑到了前面的孙合顺挡住了去路。
“我跟你说，那些人把女人带走穿在铁棍上烤着吃，你们都打不过，你们都打不过他们，你就等着吧哈哈哈！”
孙合顺的话让殷妙皱起了眉头，但此时的孙合顺仿佛想起了什么，又疯狂的继续往前大叫着跑了起来……
手上牵着的三只鸡正在使力扇着翅膀朝路边的田地跑去，殷妙见那块地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便牵着三只鸡走去，让它们在地里继续吃虫子。
“阿妙，该回去用饭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殷妙没想到是萧玄一人独自走了过来。
“哦好，我差点忘了。”
殷妙回过神来，连忙将三只鸡又拽了回来。
“在想什么？”萧玄问道。
殷妙将刚才遇到孙合顺的事告诉了他，她只是在思考孙合顺的话，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刚才是牵着鸡回家吃饭的。
“阿妙日后若有什么事想要知道，来问我便是。”
萧玄笑道。
“你知道？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殷妙惊喜的问，她怎么忘了，萧玄的小帮手们都是挺能干的，这件事肯定也打听到了。
萧玄站在满目疮痍的田地之前，目光远望，许久才道：“你听说过‘两脚羊’吗？”
两脚羊？
殷妙摇了摇头，是羊的品种之一吗？
“两脚羊不是羊，而是指人。”
萧玄缓缓说道，在战乱时期，有军队因缺少作战用的军粮，便将沿路抓来的百姓烹之，再食用，其中被抓去的男女老少皆有，这些人统一被军队称之为“两脚羊”。
殷妙表情变得僵硬，所以刚才孙合顺所说的话是真的？！
“没错。”
萧玄点了点头，本来这批服徭役之人是为了去修建祭祀蝗灾的祭祀台的，但是由于祭祀取消，他们便被送到了西北边境修建围墙，孙合顺大概就是好奇心太重了，偏生要自己半夜跑出去看蛮人的营地，结果就看到了让他为之疯癫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