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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妈的心意,那你就吃吧,别浪费了。”陈小离说着把叉子一放,转身挽住李昭然。
陈雪琪立即说:“小离姐对不起,我和我妈……对不起,我嘴快,一时也还没习惯自己多了个姐姐,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妈妈她真的很用心替你做的,这一下午她做了好几个呢,也一直亲自试吃,就怕你不喜欢,小离姐——”
“这么辛苦啊,可这味道不合我胃口,我吃不下啊。”陈小离很为难,“要不,我再试试?”
孙露连忙把蛋糕端起来:“不喜欢吃就别勉强,没帮的,妈再去做一个,小离,妈一定会做出让你满意的蛋糕的。”
陈小离不置可否。
陈雪琪去追孙露:“妈,我帮你!”
孙露大概也知道陈小离为什么不吃这蛋糕的原因,马上拒绝:“不用了,你去玩吧,我自己可以了。”
陈雪琪还想跟着,孙露停下来:“雪琪,我想真真正正亲手为小离做一个蛋糕,可以吗?”
“可是我也想为妈妈做点什么呀,妈妈,是不是小离姐回来了,雪琪就不是你的女儿了?”陈雪琪到底还是没沉住气,问了出来。
孙露一顿,说:“关于这件事,我本来想过两天再跟你说的,既然今天聊到这个份上,雪琪,我也不瞒着你了。”
陈雪琪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落泪:“妈,你要把我送走,不要我了吗?妈妈,雪琪不乖了吗?如果小离姐不喜欢雪琪,那雪琪就不让小离姐看到我,雪琪什么都不想要,雪琪只想继续做爸妈的女儿……”
孙露看着眼泪汪汪的陈雪琪,免不了心头难过,这个女儿,她亲手养大的,她的一腔母爱,全部倾注在她身上,现在面临二选一,她心里也不好过。
但她拎得清,便道:“雪琪,小离没有不喜欢你,是爸妈的问题,是爸妈希望我们给她的,是独一无二的。”
“你来我们家差不多三十年了,我和你爸自认对你还算尽职,没有亏待过你,对你问心无愧,但对小离,我们问心有愧,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把她接回来,那么就一定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雪琪,你已经长大了,以后的路,我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走,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
“你放心,你也是我的女儿,该给你的我们一点也不会少,我们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孙露把蛋糕放下,转身握住陈雪琪的手,“雪琪,爸妈和哥哥把头三十年的所有爱给了你,余下的三十年,我们想给小离,抱歉,但这是我们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
陈雪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陈家放弃,但是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她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她整个人呆滞住,傻了:“妈,你在说什么呀?既然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我要离开呀?”
“妈妈,你不是说过雪琪是你最心爱的孩子吗?你不是说雪琪是你唯一的小宝贝吗?为什么小离姐一回来,雪琪就什么也不是了呢?”
“当年我小,你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抱回来当女儿养,我可以理解,因为我还不会讲话,没有你们我就活不成,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呀,我也是这家的一员,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些年来,你们心甘情愿对我好,把我宠成了一个小公主,现在一句话,却要把我的梦终结,把我的人生往泥潭里推,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会接受不了,我会活不下去吗?”
“你们跟小离家骨肉分离了将近三十年,你们内疚,你们忏悔,你们想把唯一的,所有的爱都留给她,可这一切,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陈雪琪声声血泪,每多说一句,孙露的心就多痛一分,她落泪,扶着流理台,差点站不稳。
“小离姐的悲剧,不是我造成的呀!妈妈,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求你了!”陈雪琪跪了下来,“雪琪什么都不要,雪琪只想继续做爸妈的女儿,继续做哥哥的妹妹,雪琪只想永远做爸妈的雪琪呀!”
孙露被打动了,正要伸手去扶陈雪琪,陈予白及时出现:“陈雪琪,马上起来。”
陈雪琪哭了:“哥,我不起来,我要是起来了,你马上就会送我走的,我不要走,我姓陈,我是爸妈的女儿,我要永远和爸妈呆在一起!”
孙露情感上忍不住了,抱住陈雪琪:“小白,让我跟她好好沟通,你别逼她。”
陈予白对母亲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他看着陈雪琪,缓缓道:“陈雪琪,十年前,你跟小离到底说什么?”
陈雪琪一惊,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哥,我就前几天见了小离姐一面,十年前我根本不知道小离姐的存在啊,在你们跟我摊牌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爸妈唯一的女儿,是哥唯一的妹妹,而且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直认为,我不会被送走,可是你们却告诉我,你们要放弃我……”
又哭了,声泪俱下的,把孙露的心都哭乱了。
人一老,心就容易软,更何况这些年她跟陈雪琪也建立起了真正的感情,反而是陈小离那边,她除了满心愧疚与失措之外,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小白,雪琪她——”
“妈!你别听她胡说!她早就知道小离的存在了,还跑去小离的学校找过小离!小离一开始为什么不肯回来,就是她在背后使坏!”
“妈妈,我没有!”陈雪琪哭了,“哥,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就因为小离姐跟你是亲兄妹,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吗?”
陈予白从来不知道陈雪琪这么会颠倒是非黑白,一时怒了:“陈雪琪!你说话之前要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为什么突然对你不好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但凡你安分一点,少使点心机,我多一个妹妹也没什么,但你把心思都使到小离身上去,我要是这都能忍,我就不配姓陈!妈,就是她跟去跟小离说陈家不要她,也不希望她回来的!她还给小离安排了一出戏!让人假扮成陈家的管家,要把小离送走!”
孙露松开陈雪琪,满脸不可置信:“雪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小离她是我的女儿!”
陈雪琪大叫:“不!妈妈我没有!我没有!”
啪一声,陈予白扔出一沓照片:“你敢说上面的人不是你?”
陈雪琪一看到那些照片,脑子就嗡一声响了:“我,我没有,我没有……”
孙露看了几张照片,闭上眼,神情坚定:“小白,把她送走,宣告各界,陈雪琪从今天起,不再是陈家的女儿,跟我们陈家也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