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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月华空洞的眼睛里刷地有了亮光,她看着李昭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昭然,你说什么?”
“妈,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不让我跟她在一起,行,我跟她分手,现在分,立即就分!”李昭然冲身后的陈小离道,“陈小离,我们分手吧,我要我妈,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我妈妈!”
李昭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形象,他哭着喊着,像十七六岁时陈小离被送到国外的那个夜里,他彷徨,无助,却什么也做不了。
十几年了,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成长,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找不到能让他的爱情和亲情平衡的点,他不是伤害小离,就是伤害妈妈,现在,他两个人一起伤害了。
李昭然膝行过去,眼泪疯狂飙出:“妈,我求求你,别扔下我,别扔下我啊!”
吴月华看着在地上爬行的儿子,一歪头,眼泪就出来了:“昭然,妈妈永远不会扔下你,但是昭然,你还是会扔下妈妈的,对不对?”
“不会!我永远不会扔下妈妈!我发誓!”
吴月华看了李昭然好一会,笑了:“儿子,我腿麻……”
李昭然冲上去抱住吴月华,发出小兽般的悲鸣:“妈呜呜……”
母子俩抱头痛哭。
陈眠松了口气,人也跟着瘫了,韩非沉伸手一揽,将她稳稳接住:“没事吧?”
男人温暖的气息将她裹住,胸膛厚实,陈眠把脸贴在他胸膛一会,手脚这才慢慢解冻,也有力气自己站着了。
李昭然母子还在痛哭,互相认错,陈眠松了口气,却又皱眉,她找了一圈,没找到陈小离,她捏了韩非沉一下,低声问:“你看到小离了吗?”
韩非沉摇摇头,他刚才全副身心都在吴月华身上,哪还有心思去看别人?
“我找找。”
两人在塔顶转了一圈,没在外平台看到陈小离,别的能藏人的地方也找过了,没有人。
陈眠忧愁上了:“唉,这好好的谈个恋爱,怎么还谈出人命来了。”
韩非沉拍拍她肩,提醒她:“给她打个电话。”
陈眠给陈小离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对方接了起来,她松了口气,问陈小离在哪。
陈小离淡声道:“我在楼下,眠眠姐,我能去你家呆几天吗?两天就好。”
“行,我们现在就下去,你别乱走。”
挂掉电话,陈眠马上和韩非沉下楼,在楼下找到陈小离时,陈眠这心才算真正安回了原处。
打道回府。
路上,陈小离一直没有说话,表情也很淡,到下车时才小声向两人道谢。
陈眠拉着她进屋:“别那么见外,你喊我一声姐姐,那你就是我妹妹,你想安静点还是热闹点?安静点就住二楼,热闹点就住一楼。不过一楼不止热闹,而是吵。”
她竭力让陈小离高兴,陈小离看出她的心思,也很配合,喝了一杯茶,露出笑容来:“没事,我一个人习惯了,安静对我来说不难,倒是热闹不常有。”
“那就住一楼。”陈眠叫佣人去收拾一楼的客房。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中午,家里饭菜很快做好,陈眠逼着陈小离吃了一碗饭一碗汤,这才放她回房休息。
回到自己房间,陈眠忍不住叹气:“他们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局面这么紧张,你在这担心也没有用。”韩非沉安慰她,“行啦你也折腾半天了,赶紧休息一会,不然琛琛醒了又要粘你了。”
满月之后,韩琛就越来越来粘陈眠,要是醒来看不到她,他一定哭,而且是用尽全力那种嚎,但只要看得到陈眠,他也不一定要抱抱,就光看到也很高兴,手舞足蹈的,韩瑾就省心一些,永远是一脸淡漠迷茫的样子。
他们才也一个多月,还没到会追声认人的时候,按理说不会出现韩琛那种粘人的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韩琛缺乏安全感,或者是早熟。
陈眠挨着两个儿子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两个儿子瞪圆了眼在那里咿咿呀呀的,一起一伏,瞧着跟聊天似的,就是没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韩非沉在床边看书,陈眠醒时,他正一手翻手,一手握韩瑾的手,一脸慈爱。
陈眠眨了眨眼:“几点了?”
“六点了。”
六点?那她岂不是睡了四个小时?两个孩子岂不是要饿着了?
陈眠赶紧起来给他们喝奶。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陈眠自责了,一头的冷汗,她瞪向韩非沉:“儿子都醒了怎么不叫醒我?万一饿着他们怎么办?”
“他们也才刚醒了不到十分钟。”韩非沉解释,“看得睡得挺好,他们也没闹,就让你多睡一会。今天折腾了这么久,你太累了。”
陈眠撇撇嘴,心里很暖。
她以为自己已经睡得够久了,但陈小离比她睡得还久,她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起来吃东西。
人是憔悴了些,但精神回来了,吃完就和韩宝儿玩,等到韩宝儿睡着了,她才找陈眠说话。
陈眠等了她一天了,见她主动过来,她松了口气。
陈眠让佣人在前院的树下摆了个小桌,两人相对坐下,秋天的晚上有些凉,韩非沉给陈眠拿了件外套让她披着,又叮嘱了她几句才回屋。
“眠眠姐,你跟阿沉哥的感情真好。”陈小离羡慕道。
陈眠嗯了一声:“是挺好的。毕竟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要么就好好的在一起,要么就分开各自美丽,不想好好过日子又非要纠缠在一起,那没意义。”
陈小离深以为然,沉默了一会,却道:“我羡慕你们历经磨难后的幸福,却又没有去经受磨难的勇气与能力,眠眠姐,我不明白,我只是谈个恋爱,想要跟一个男人有生之年永远呆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到最后会是这种结局?”
“我真的那么差吗?”
陈小离自问自答:“放屁!老子优秀得很!差劲的是别人!拿身世家庭背景去评判一个人的人最差劲了……”
“尤其是吴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