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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也有它的秩序,每个人各司其职才能保护一个家庭。父亲就要努力工作、养家糊口,也要陪伴孩子、教导孩子、约束孩子,推动孩子社会化,支持妻子,为孩子开发潜能。”
“这样不会太多了吗?父亲也没有三头六臂啊。”
女孩看向温锦,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说道:“谁让他是父亲,做不到就是不合格,父亲不合格,就会扰乱家庭的秩序,使一个家庭变得混乱不堪,这样的父亲就要被取缔。”
“取缔?怎么取缔?”
“要么要他去学习做一个父亲,朝着合格的方向靠拢。要么,替换掉他。替换的人不需要一定是男人,不需要一定是成年人,不需要一定有血缘关系,只要能做到一个父亲该做的,只要合格,就是合适的。血缘关系不是必要条件,有时候甚至会成为阻碍。”
“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这样一个小女孩,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的话?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想到的。”
那边的骚乱已经平息了,男护士们压着闹事的病人,给他套上和电影里一样的约束衣,将他带走了。
“他会被带去哪里?”
“没人的地方,被关起来,直到他又能遵守秩序了为止。”女孩平淡的说,也许这种事在这里每天都发生,总有人会破坏秩序。
“你喜欢这里?可是你昨天看起来并不想呆在这里。”
对于这个问题,女孩只是冲温锦笑,没有回答。
闹事的病人走过来的时候,温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这样的表情令温锦感到十分熟悉,自己也曾有过这种表情,当时是什么心情?绝望?无所谓?她到现在也形容不出来,那种受尽折磨之后的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你看他惨白的脸,还有脸上的表情。”女孩说道。
“这是他应得的吗?”温锦喃喃的问。
“如果他在来之前就扰乱了秩序,那就是。但很多人并不是的,他们都是被扰乱秩序的人所害,才会精神失常,然后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他们都是希望秩序井然,却受到迫害的人。”
她就好像是知道自己的过去一样。温锦看着女孩,又想起时光倒流的不可思议的事。
如果按照女孩说的,温驰晏绝对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他赚钱养家,却对孩子基本不闻不问,也不支持自己的妻子,甚至一直都是在反对自己的妻子。
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也许混乱之源就是他,因为他上梁不正,温墨才会下梁歪!而他后来对母亲的背叛,原来在很久之前的现在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他为什么会忽然发病?”温锦看着病人走远。
女孩说道:“被害妄想症,这是所有精神病中最常见的一种,他们多半会采取忍耐、逃避的态度,少数也会‘先下手为强’,对他的‘假想敌’主动攻击。但有时候他们会先记下来,等到某一天忽然又发病的时候,直接杀掉对方。”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
“也许是产生了某种幻觉,但是精神病人的思想就是这样的,多数都是忽然想起来,而且不会是联想之类的想起来。”
“听起来很复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每天都在听,想不知道都不可以了。”女孩仰起头来,继续晒太阳。
温锦回到家里,看到只有爸爸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随手翻着一本书。
温锦一边注意他,一边走上楼梯。不合格的父亲。她心里想着。
在房间里,温锦独自在思考着。父亲不合格,应该找谁来代替他?他们家父母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了。如果汪家两位家长忽然过世了,自己和温墨会被交给谁去照顾?那可真是一个难题。但妈妈是个合格的妈妈,甚至担负起了父亲的角色。只是如果让她全部承担下父亲的角色,她一定吃不消的。
到底有谁可以帮到我们,代替父亲?
我已经十五岁了。温锦提醒自己,而且我的心理早已不是小孩子,我的年纪应该再加上活过了的那二十五年,四十岁。四十岁的我为什么不能扮演父亲的角色?我可以掌控这个家!赶走父亲,拿到这个家的控制权!
炎炎的夏日,现在是七月份,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温锦不像是别的孩子,在假期里疯狂的玩耍,或者去上补习班,她有其它的事要做。
大街上不见什么人影,温锦骑在自行车上,冒着热浪在行进,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烫的,但温锦感觉很好,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天气的变化了,她曾经被关在屋子里,不见天日,脸色苍白。
双腿的矫健运动就像一个美妙的梦一样,让她感觉在热空气之中也一样飘飘然。
自行车停在了花鸟市口,这里聚集了很多商家,出手各种宠物,有些人只要你给钱就会把小猫小狗卖给你,而不管你是要买回去做什么。
温锦盯上了一只笼子,笼子看上去很脏,里面躺着五六只各种杂色的小猫,一只黑猫趴在其中就特别显眼。
也许这些小猫是被偷来的,也许他们还是一起出生的兄弟姐妹。但他们现在就这样了,被人买下的话也许多活一点时间。
“这些猫卖多少钱?”
“一百一只。”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男人过来说。
也许这些就是他的猫,他家的大猫生下的小猫,不想养就拿来卖。
“我要黑色这只。”
中年男人立刻把笼子打开,抓出黑色那只。温锦也立即付钱,整个过程都十分简单。
抱着小猫,温锦回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把小猫放进车篮子里。接下来回去的路她要平稳的骑,这只小猫还很小,也许很容易受伤,她很担心自己最后带回去的是一只死猫。
死掉的小猫是没有用的,如果这只死掉了,她就必须要再去找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