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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在方休去悼念了顾偃开的第二天,他果然被谏臣找到了机会抨击他,不过朝堂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才让方休逃过一劫,不用在朝堂之上和那些人对峙。
不过在散朝之后,方休还是被赵祯叫到了偏殿。
“方侯爷还真是好本事啊,都带人闹到了别人的灵堂上去了,改天要不要朕给你请个戏班子在闹的热闹些啊。”
方休一进殿,就听见了赵祯语气中的不满,不是因为方休上顾家的灵堂上去闹事而不满,而是因为他趁机被谏臣们找到了机会,闹到了自己面前而不满。
“臣知罪,还请官家切莫动气了。”
“知罪?你堂堂的镇边侯能有什么罪,罪过的都是别才对吧。”
听着赵祯的反讽,方休识趣的没有再说话了。
“你说说你,平日里也是一个知道明哲保身的人,怎么这次就进来顾家那个烂摊子了呢。”
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只不过赵祯想不明白方休好好的怎么就非得踩这么一脚进去,当初也曾为了那个顾廷烨来找他,现在也是。
要说之前赵祯还可以理解,顾偃开还在,而且是他亲自去拜托方休的,宁远侯府还是有点可以拉拢的资本的。
可现在呢,顾偃开一死,宁远侯府唯一的支柱也算塌了,如今的宁远侯又是一个病秧子,也就还剩下一个侯府的名头了。
方休和宁远侯府扯上关系就像两根原本隔绝的管道突然被打通了,管子里面的水自然是往低处流的,这样一来,方休自己不仅没有好处,还容易被拖累。
赵祯也是真的把方休当做子侄来看待了,所以才会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方休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是听出了赵祯语气中的关切之意。
别看如今顾廷烨是落魄了,但是再过几年,京都的风向大变,顾廷烨就是妥妥的从龙之臣。可这些方休又不可能和赵祯直说了。
要是他这么一说,别说赵祯会不会相信,单是方休努力演了这么久的戏就被崩盘了。
“官家对臣的关爱,臣铭记于心,也正因为如此,臣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仲怀,我们一同上过战场,他的为人臣清楚,他绝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而且臣也知道,那日仲怀的确是去请太医了,满大街的人都看到过,绝不像外面流传的那样。
官家,如果在这个时候,臣这个知道一些真相的人都不选择站在仲怀这边,而是如同那被流言愚弄的平民一般,臣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官家面前,让官家相信臣。”
方休这般饱含拳拳之心的发言,也让赵祯沉默了,对于顾家赵祯也算有所了解早些年顾家便因为欠朝廷的钱,险些被夺了爵。
后面虽然填补上了这个缺口,但也没有了任何上升的希望了,不是说爵位上的上升,而是官职的提升,顾家也就守着他们这个爵位和当初的封赏过日子罢了。
如今突然传出来这么一个消息,赵祯只是将顾廷烨革职都是看在方休的面子上了,不然在这个以孝治国的时代,勋爵之子气死父亲,怎么可能只是革职处理。
看着面前弯着腰的低着头的方休,赵祯叹了口气说道:
“朕知道你是赤子之心,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不忍也不能随意出手,这一次只是宁远侯,若下一次呢,我记得你军中不是还有忠敬侯郑家的次子嘛,难道以后也要和顾家这样闹一番不成。”
在方休动之以情的解释下,赵祯的口气也算是软了下来。毕竟一个可以为了兄弟陷入非议之中的忠义之人,会有谁不喜欢呢。
“官家放心,忠敬侯和宁远侯家不同,他们两兄弟相处的可好了,这样的事情我就算想,也没地方去参加。”
“你还敢想,走走走,朕看见你就心烦。”
来到方休身边的赵祯听了方休刚刚说的话,原本想拍在方休肩膀上的手立马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拍了拍。
看赵祯心中的郁气已经消散了,方休也不再赵祯面前继续当那个显眼包了。
“多谢管家,臣告退。”
离开了赵祯的偏殿,方休沿着甬道准备离开皇宫了,可谁曾想,在甬道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让他极其厌恶的家伙。
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方成,方休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浓烈的厌恶,就像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突然看见了什么污秽的玩意一样。
方成在散朝之后准备立马找到方休的,可谁曾想方休竟然被赵祯叫走了,所以他只好一步三回头,慢吞吞的离开皇宫,只希望在他离开皇宫前能够撞上方休。
自从上次被方休那般羞辱过后,他已经不敢再单独去方休的府上了,上一次是跪着,说不定再去就是趴着了。
方成也可以去皇宫门口等着,但方成也知道方休对他的厌恶,所以肯定会装作没听见,思来想去也就皇宫中可能安全些。
“进之,你过来为父有话和你说。”
看着方休的身影后,方成立马转了个弯,重新往里面走了进来。
听着方成的话,要不是这里是皇宫,方休还以为方成想要在试试跪瓷片的滋味呢。
没有理会方成的呼喊,方休径直从方成的身边走过,什么玩意,分不清大小王了,按爵位来说,方休还比方成高一等呢。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方休会这样做,所以在方休走过他的身边后方成也是快步上前拉住了方休。
“怎么,你是跪上瘾了嘛,小心脚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方休冷哼了一声警告着方成,别以为不是方休的府中,方休就羞辱不了他了,大街上走着的人还有突然崴脚的呢,方成突然的动作‘不小心’跪在了方休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逆子!”
看着方休的这副模样,方成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暗骂了一句后,还是不得不追上了方休。
就在方成伸手准备再次拉住方休时,方休也是说到做到直接让方成在甬道上跪了下来。
还不等方成喊痛,方休便一个转身挡在了方成的面前双手明面上是准备搀扶起方成,实际上却是紧紧抓住了方成的手,并且向下压着,让方成没有施力点撑起自己的身体。
“你!”
“父亲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可是腿脚不便了,需不需要我去给您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啊。”
不等方成开口,方休便先声夺人的说道。
甬道内巡察的侍卫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立马靠了过来。
“镇边侯,定远伯。”
“无事,只是我父亲腿脚不便罢了,你们继续巡察吧。”
从方成的角度来看,他这次可算是丢脸丢大了,所以不像上次一样受那么重的伤,可是这一次却在外人的面前给方休跪下来了。虽然他们不知道,但方成心里面清楚啊。
想到后面还有事情需要问清楚方休,方成也只好咬牙忍了下来。
看着方成的样子,方休也是早有预料,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方成就不敢再单独出现在方休的面前,如今竟然敢在甬道内等着自己,那便是有求于他,既然是有求于他,方休也就不怕方成对旁人说些什么。
待巡逻的侍卫走远后,方休这才放开了方成。
“等等,我想请问你一些事。”
跪都跪了,方成可不想白跪,站起身后瘸着腿走到了方休的面前,低声的说道。
“有屁快放。”
方休可是急着回去抱自己的小棉袄的,哪有功夫在这个老树皮面前扯皮。
方成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你那条西夏的商线除了我没人知道了对吧。”
“就这?”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不错,你接手后我便再也没有管过了,我怎么知道你后面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那就在我之前,没人猜到这条商线与你有关是不是。”
“对。”
方休可没有胡说,赵祯之所以知道那是方休告诉他的,所以不算猜到。
“那商队的人是否可信,安全。”
“你要问什么直接一口气问完,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玩问答游戏,还有,你刚刚的那一跪,值不了那么多个问题。”
“好,这是最后一个,你只要回答我商队可不可信,安不安全即可。”
方休看着方成这副后槽牙都快要咬碎的模样,突然感觉原来人和人的差异可以这么大啊,顾偃开三言两语的就被顾廷烨气的急火攻心了,而方成被自己这般捉弄都还能好好的活着。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方成像顾偃开一样走的这么早的话,那么他报复起来也就太无趣了,一对孤儿寡母的,属实乏味。
“安全,而且我也非常相信他们。”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方成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就连刚刚被方休那般侮辱的怨气也因为这个答案被喜悦给抵消掉了。
接着方成果断的松开了手,一瘸一拐的朝着宫外走去,尽管双膝疼痛,但依旧加快着自己的脚步。
方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方成远去,直到方成的身影逐渐变小,再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时,方休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
冬季的大雪,让方成吃的盆满钵满的,如今寒冬已去,夏日来临,石炭的需求已经不高了,见惯了大把大把金银送到自己手上的方成,又怎么只会满足一年只赚这么一个时刻呢。
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而且方成现在吞进去的,未来都将会变成方休的,最重要的是风险方休还不用承担一分。就像现在在西夏作威作福的元昊一般,拿的再多,等方休吞并西夏后,全都会变成他的。
在方成离开了皇宫后,方休也是走出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朝着侯府回去了。
可是今天的方休就像是倒了什么大霉一样,光是遇见了方成还不够,在回去的路上还碰见了方远。
此时的方远像是宿醉过后才从酒楼里出来一样,不过出来的他并没有朝着定远伯府的方向回去,而是走向了另一条岔路。
看着他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另一处花楼。
接连看见两个自己不想碰见的人,方休还在想着要不要回去之前去玉清观烧炷香,去去身上的霉运,不然自己怎么会接连碰到些人。
就在方休准备无视方远回府时,却见他跌跌撞撞的将一家小摊撞倒,还不等小摊的主人抓住他要个公理时,只见方远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硕大的银子,朝着小摊主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顿时小摊主一边龇牙咧嘴的抱着脑袋,一边摸索着方远丢过来的银子。看着这么大块的银子,再加上方远衣着不凡的模样,小摊主咬咬牙也就没说什么了。
倒是方远看着小摊主的这个模样冷哼了一声,将小摊主其他完好的座椅都给掀翻了才罢休离开。
这一幕看的方休眼神一冷,倒不是因为方远的纨绔嚣张,而是他如此挥霍着‘自己’的银子,这可怎么行,看来上次给方成的教训还不够,竟然让这小子变本加厉了不少。
而且方休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这小子还来撞自己的枪口,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都说母子连心,方成已经被他玩弄了不少次了,这个方王氏似乎还没有接受过什么惩罚啊。
“龚鹏,去,找些地痞流氓好好招待招待那小子。告诉他们事成之后这小子身上的银子都是他们的报酬。”
他的钱,就算是给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想给方家人花。
接到命令的龚鹏将马绳交给了另外一人,麻利的从马车上翻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海中。龚鹏也是他的三百亲卫之一,但不同于其他还在军中的亲卫,这小子自从见识过方休的神勇后就死活都要赖在他的身边了。
宁愿不做军官也要跟在方休身边,于是方休直接将他收到了自己的护卫中,地位的话和顾廷烨身边的石头差不多。
不过龚鹏做事可比石头灵活多了,有些话,有些人,方休不需要直说出来,他都能猜到,有时候方休都在怀疑龚鹏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变得。
吩咐下去后,方休便没再理会大街上的方远了,安静的坐在马车上返回了家中。
而被吩咐特殊照顾的方远就没这么好运了。
自从科考之后,他不知道父亲是从哪里得知了他日日留宿勾栏的消息,直接将他打的下不来床,要不是母亲护着,他可能这辈子都下不了地了。
后面自己的伤还没好呢,就被父亲撤掉了他院子里的丫鬟,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嬷嬷或者男仆,不仅如此还逼得他日日苦读诗书。
好在最近几日父亲在忙其他的事情,将对他的管教都交给了母亲,依照着他对他母亲的了解,几声诚恳的保证,可伪装的可怜样,就成功的欺骗了他母亲。
不仅遛出了府,还给了他一大把的银子,这可以让好好的潇洒几日了。
就在方远还在畅想着他等候要叫几个姐姐来陪着时,突然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还不等他呼叫呢,又是一件咸湿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呼救,将他绑走了。
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了起来,不一会就将他的衣服裤子全扒了。
方远紧紧的扯着自己的内衣,想要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丝清白。可是在感受到一只粗糙的大手,暴力的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扯了之后,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方远的脚底直窜他的天灵盖,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娇喘。
将他绑架的这群人听到了方远的娇喘后,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的功夫,让方远回过了神来。可是还不等他求人,便感受到了狂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直到他再也叫不出声音了,才停下了对方远的暴揍,紧接着便是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听到绑匪离开的声音,方远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求财并没有害他的命,只不过在这股劫后余生的喜意之下,方远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