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勇闯太尉府

雨露云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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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府戒备森严,府兵众多,玉楼来到府门前,有人通传:“来人可是白姑娘?太尉已恭候多时。”玉楼想也没想兀自进了府,太尉要什么她很清楚,若是要她的命,也不用这么麻烦。

    太尉府的大牢里有为数不多的犯人,大抵重罪的并不关押在此吧。在一个潮湿逼仄的囚牢里,未儿穿着离开时那件鹅黄的衫子,蹲在角落,初秋的天气早晚有点冷了,他们却连个被褥也不给她。玉楼气得大骂宇文怀:“堂堂太尉,为了一己私利拿一个婢女要挟我真是小人手段。请你们的太尉大人出来吧。本姑娘今天送上门来任你宰割,太尉若是还扭扭捏捏,别怪我回宫就坐上后位。”未儿听见玉楼声音,急忙过来:“姑娘小声些。”玉楼道:“我若是怕了他宇文怀,我就不来了。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吃的饱吗?怎么连个被子也不给你?你放心,他们怎么对你的,我就怎么还回去。”“姑娘,我没事,他们没有把我怎样,倒是逼问我平南之与姑娘是否有逾越,姑娘你既然来了,也不能被他们威逼,就算他们对我用刑,我也不会为了自己苟活,污蔑姑娘。”“小人!”

    “哟,不知白姑娘驾到,有失远迎。”宇文怀故作姿态。玉楼也没有太客气:“太尉大人不是恭候我多时了吗?岂有不知之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来就是让你赶紧放了未儿,她是皇上的人。”宇文怀道:“我既然拿了她,自然对皇上有交代。这还要看姑娘怎么说?”“你想听我怎么说?无非就是说我不配为皇后,让我自己给自己扣上个屎盆子?”玉楼笑道。宇文怀:“白姑娘这么聪明,一点就透,那就在这供案上面签字画押,未儿姑娘就可以离开了。”玉楼接过来一看,无非就是平南之强行纳了玉楼,成了夫妻之实,好在他给玉楼留了条活路,玉楼算是被逼为妾,并不与平南之同罪。

    “大人可知道,你所谓的名节,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若和平南之睡了,你即便昭告天下,我也懒得理会。可是我没做过的事要让我认,就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玉楼断难从命。”玉楼着实没把这迂腐名节当回事。可是她干干净净的,有人却要把她摁进脏水里,还要让她喝两口,她绝对不能忍。

    太尉也不是吃素的:“姑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也算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皇上,我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这周未儿,在将军府醉生梦死,没保护好白姑娘,被平南之金钱利诱,于平叛当日自平南之府上前往虎威营通敌报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不了要吃点苦头。”“你敢!”玉楼呵斥。“皇上为了你,舍弃一个区区婢女算什么。她的小命只有你能救了。”

    宇文怀如果要杀未儿,能找出一千个理由,皇上要救一个婢女,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他之所以不开口,是想把权力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玉楼意识到自己不让步是不行的,陈昌不会帮自己。

    “太尉大人,签字画押很简单,只是我也是个讲究礼尚往来的人。未儿,你来说说,他们给你吃的什么,喝的什么?太尉大人蹲在这牢房里原样吃下去,这个押我就画。”“姑娘,未儿真的没事,太尉大人没有为难我。”未儿哭道。“我亲眼所见,这不叫为难叫什么?怎么样啊太尉大人?我这人喜欢有仇当场报,日后以礼相待,绝不找后账,吃了您就是位高权重的国丈。”

    “父亲!万万不可!”一声娇脆的哭喊伴随着一阵香风艳影,款款而来。“女儿,你怎么来这儿了?还不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宇文怀爱女心切,想必这就是宇文水清了。玉楼瞧着这姑娘浓眉大眼,高鼻梁,樱桃小嘴,小模样倒俊俏,身姿窈窕,衣裙摇曳,只是若为皇后,还缺乏那么一点底蕴和气度,略显稚气。只不知为人处世如何......“想必这位就是白姑娘了吧?”话音未落,一个带风的巴掌就扇到了玉楼面前,玉楼防范得早,又有几分力气,一个手臂挡在中间,宇文水清没讨到便宜。“想必太尉府的小姐也没少扇人巴掌,动作娴熟麻利。”陈粟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好戏终于忍不住出声,他就想看看白玉楼究竟能不能让太尉吃一回牢饭。

    “陵王殿下。”众人拜。

    “免礼。本王受皇兄嘱托,来带玉楼姑娘回去。怕玉楼姑娘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尉大人。”陈粟吊儿郎当,“走吧,白姑娘。”

    宇文水清拦住:“陵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位白姑娘与羁押的犯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父亲问清原委,自然放她走。”

    陈粟道:“这我倒不知,我只是奉皇上差遣,办完就复命去。”

    宇文水清忙挡在陈粟和白玉楼中间:“殿下还是与我离开此乌糟之地,何不到茶房喝茶叙话。”陈粟拨开她:“我与宇文姑娘无话可叙!太尉大人还是尽快放白姑娘离去为好。”

    宇文怀道:“这位白姑娘只需签字画押,即可与殿下离去。”

    陈粟看向白玉楼:“签字画押?白姑娘与太尉大人还有公案?”

    玉楼道:“并不曾,只是和大人交换个人。我仍然坚持我的条件,太尉大人想要这份供案,这是最便捷的办法了。”

    陈粟饶有兴致:“那你们继续谈。本王且一边候着。”

    陈粟坐镇,宇文怀和宇文水清不敢造次,宇文怀思索片刻,问:“白姑娘说话可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宇文怀命人开了未儿的牢房,未儿一出来,哭着跪谢不迭,玉楼忙扶起她。只见宇文怀坐在地上,端起未儿没吃完的残渣剩饭,囫囵着吃完了。看得玉楼、陈粟目瞪口呆。宇文水清甚至来不及阻止他,慌得直喊:“父亲!”

    “好,太尉大人能屈能伸。担得起国丈之称!拿供案来,笔印伺候!”玉楼爽快道。

    陈粟夺过案纸一目十行,大怒道:“不许画押!什么东西你就胡乱画押?跟我走!”宇文怀连忙喊道:“殿下且慢!白姑娘可是答应了的!”“本王说不签就是不签。太尉大人,告辞了。”“姑娘,你没做过得事,不能认!”未儿急忙扯住玉楼得衣襟,玉楼被陈粟连拉带扯出了太尉府,远远地喊道:“太尉大人,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就算不画押你也是国丈,你的牢饭不会白吃的!”宇文怀只恨的在原地跺脚,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听得她临走说的就算不画押这个事也算数,心里还好过点,牢饭没白吃。话说那馊饭的滋味.....宇文怀连着呕吐了几次,总算是吐干净了,这个味儿熏得他几天不想进食。

    回到大内,玉楼看着未儿瘦了不少,心疼不已,陈粟向陈昌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走了,玉楼见他朝自己意味深长笑了笑。有些莫名其妙。

    玉楼缓过神来,身上的疼痛提醒着她陈昌对她做得一切,懒得同他讲话,未儿懂事的行了礼,轰着太监宫女出了殿,让他二人独处,陈昌靠近来说:“你没签那蠢案纸吧?”“签不签我都答应了宇文怀的。”陈昌怒道:“答应他什么?朕的皇后是让你们推来让去的吗?你说谁当就谁当的吗?朕虽是新帝,这宫闱内的事还是做的了主的!”玉楼:“我没有说让谁当皇后,我只答应了宇文怀我一定不是。”“由不得你!”陈昌恨恨地道,继而软言细语哄她:“朕不与你做无谓的争执。你看谁来了?”“尹妈妈!你安然无恙回来就好!”玉楼开心道。“害姑娘忧虑了!老太婆我好得很。”尹妈妈连忙安慰玉楼。

    说起平南之,尹妈妈一时悲愤难填:“将军府受先帝照拂,平南之得先帝荫封,不思报效朝廷,仗着自己略有战功,扶持妹婿上位,礼法不容。只是他待下人是没得挑的,虽是家规森严,却从不草菅人命,也不似外间传闻那般贪财好色。”玉楼示意尹妈妈不要再说,免得陈昌听到心里不痛快。各人有各命,玉楼深知他是个可用之人,可是谁也挡不住历史前进的车轮,别说平南之,就是陈昌,自己也不一定能救他,虽然自己一直在努力。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陈昌说平南之九月初八行刑,自己要找个时间跟他说几句话,让他出口恶气,算是为他壮行。此事若告知陈昌,他定然不允。即便如此,玉楼还是要争取,她的行为准则向来是快意恩仇,绝不能等到平南之死后自己后悔不迭。

    出人意料的是,陈昌应允了。不过是行刑那天,他的条件是,玉楼必须与他一起观刑,短短数月,陈昌已经不是那个心怀慈悲,满腔热血的拳拳赤子,权力使他扭曲,最终使他早早葬身秦淮河。玉楼突然明白,历史是无法被改变的,陈昌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

    皇帝登基大典在即,众人皆知新帝后宫萧条,等到登基朝贺寥寥数人不足以彰显气势,为此朝廷官员,民间权贵之间已经纷纷行动起来为皇帝物色后宫佳丽,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甚至已有婚配的闺阁少女,都想方设法托人送往宫里,令得少府各路官臣忙得跟斗翻天,一面要依照新帝及后宫的喜好置备衣食用度,一面对宫内诸人重新登记造册,以防混进逆王一党,一面要打理这举国上下送来的各路美人,真真是个苦差事。

    陈昌却不大搭理这些琐事,一门心思肃清朝廷内政,清理逆王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