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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萱本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陈良与邓玉皆说后日见了殷若便知晓原委,她便不再过问了。
因着秋菊与冬梅乃是女子,出门不便,她便让大狼去寻了一间雅致的酒楼定下雅间,而后又让大狼将会面的时间地点告知了陈良,按理她该给陈良和许易辉递上邀帖的,但有了昨日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由陈良邀许易辉出来比较妥当。
第二日刘萱特意早早便到了酒楼定好的雅间内等着,由于她来的较早,便将这酒楼细细打量了一番。
此处酒楼名为旺福楼,据大狼所说乃是杭州最好的酒楼,可刘萱看了许久也未曾发觉这酒楼有任何特别之处,故而未等陈良与许易辉到,便点了些招牌的食物尝了尝。
旺福楼的招牌食物均是些杭州小食,刘萱尝过之后才终于明白了此楼为何会被称为杭州第一,原因无它,乃是因为此处小食风味绝佳。
刘萱这一路行来,原本心中有了些打算,可尝过这旺福楼的小食之后却有些犹豫了,她本是想在杭州再开一家一品香,或许不仅仅是杭州,她甚至有在各地都开一家一品香的打算,可今日尝到这旺福楼的小食,她却发现这个想法是有些难度的。
各地风俗文化不同,口味也不尽相同,若没有适合当地人口味的饭菜,即便一品香再好,这生意也好不起来。
正当刘萱为一品香落户杭州一事伤脑筋的时候,陈良与许易辉结伴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未见许易辉,刘萱发觉他似乎又稳健成熟了不少,与他见过礼后刘萱便笑着道:“一年多的时间未见,许公子越发沉稳了。”
许易辉刚刚落座便听得刘萱这一声夸奖。当下有些敛色,一旁的陈良笑着对刘萱道:“刘姑娘果然目光如炬,许兄如今是定了亲了,待许太守回京赴任之后便要大婚,自然是更加沉稳了。”
许易辉听得陈良打趣,当下有些无奈:“莫说我了,便是你……”说到一半他却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将余下的话掩去。转眼看向刘萱道:“船上一别已有一年多,想想还真是时光如梭。”
许易辉话说了一半突然掩去,刘萱自然是发觉了。她眸色动了动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有余,既然许太守即将进京赴任,想必日后你我相见便不会如今日这般麻烦了。”
许易辉点头:“正是此理。”
今日刘萱邀许易辉与陈良前来。目的便是为了道谢,若不是许易辉求得许太守出面。杭丝商会一事也不会如此顺利,她的计划也不会成功,她当下让秋菊与冬梅为许易辉和陈良斟酒,而后举起茶盏道:“虽说朋友之间无需言谢。但这杯我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敬二位的,只是我酒量实在太过浅薄,只能以茶代酒敬过二位。”
陈良与许易辉见她郑重。当下也端起酒杯,三人互相敬过而后一饮而尽。
有了开头接下来气氛与话题便多了许多。三人聊了聊相识之事,均是一脸笑意,刘萱一边以茶代酒敬过二人,一边心中暗自感慨,有些事情有些机缘当真是妙不可言的,若非当初李澈让她自己上京,若非她一时好奇盯着许易辉与陈良下棋,若非她心念一动赢了陈良一诺,她也不会得到陈良与许易辉这般的好友。
若非有陈良与许易辉,她就算再也有想法,也必定是行走艰难。
对于许易辉与陈良,刘萱是真心感谢的,今日这顿饭也是诚心诚意相邀道谢,不管将来如何,她对陈良与许易辉也只有一个谢字。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用饭之后,陈良和许易辉二人还各自与刘萱对弈了一局,只是这结果仍是以他二人的惨败而告终。
三人的宴席一直到傍晚才停,临走之时刘萱将自己想在杭州开一家一品香的想法说了,陈良对此颇有兴趣,愿意参上一股。
刘萱却不要陈良的银子,她笑着道:“眼下银子我是不缺的,缺的是人和力,不如我出银子你负责出人和力,盈利了咱们五五分成。”
陈良还想再说什么,但刘萱态度坚决,陈良想了想也只得点头依了她。
刘萱微微一笑:“此事你与肖公商谈便是,具体如何操作,便由你们来决定,我只负责出些点子。”
事情便这般定下了,陈良与刘萱约好明日带殷若前去金琴阁拜访,而后便与许易辉一同离去。
刘萱回到住处的时候邓玉正在院中用饭,瞧见她回来,邓玉轻轻哼了一声:“吃个饭能吃了一日。”
刘萱笑着在他身旁坐下,看着他道:“怎的?等久了?”
邓玉闻言端着碗的手便是一顿,绝代风华的脸上竟泛上了一丝淡淡的红霞,他微微偏头一手掩唇轻咳一声,有些不大自然道:“谁说爷等了你,爷这一日忙碌的很!”
“爷这一日确实忙碌。”一旁的冥二撇了撇嘴道:“也不过是问我了三次姑娘的行踪,到院门口看了五次姑娘是否回来,低声嘀咕了八次姑娘去了太久。”
刘萱闻言噗嗤一笑,冥二的拆台让邓玉顿时恼羞成怒,脸上的红霞更甚,他一拍桌子朝冥二吼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拆爷的台!”
冥二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那个,我想起来今儿个还有些事情没做,爷,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邓玉点头,唰的一下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四周顿时寂静了下来,邓玉脸上还带着红霞,就连耳朵也微微有些泛红,他轻咳一声想说些什么,结果一偏头便瞧见刘萱满含笑意的模样,他微微一愣而后便朝刘萱吼道:“冥二胡说的听到没?爷才没有一天都念叨着你!”
“是是是,冥二胡说的。”刘萱从善如流的点头:“你没有一天都念叨我。”
她虽这么说着。可嘴角的笑容满面的笑意却显然不这么认为,邓玉见状更加羞恼,他指着刘萱气恼道:“你!”
可是他‘你’了半天也没了下文。
刘萱瞧着他那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的气恼神色,笑着道:“好了好了,再不用饭这饭菜可就凉了,我虽然已经用过,但还是可以陪着你的。”
邓玉听了这话偏头哼了哼。脸上的羞恼神色顿时去了不少。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刘萱,这才举箸开始用饭。
陪着邓玉用完饭后刘萱便回了房,这一日她虽未曾饮酒。但喝了一天的茶水也着实有些肚胀,沐浴之后她便懒懒的躺在床上看书,看了没多久便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然后沉沉睡去。
因为知晓今日陈良要带着殷若前来。故而刘萱特意起了早些,经过昨日她心中大概明白了些。只是见到殷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让刘萱大吃一惊的不是殷若那丰盈的体态,也不是她显得成熟有韵味的脸庞,让刘萱大吃一惊的是她手中抱着的婴儿!
刘萱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殷若怀里熟睡的婴儿。又看了看她如今丰盈的体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再一看陈良微微显得尴尬的模样。刘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殷若反而落落大方的抱着孩子朝刘萱行了一礼:“刘姐姐,许久不见了。”
刘萱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急忙招呼她入座,待她在身边坐下,忍不住朝她怀中的孩子看去,那孩子粉粉的一团,正嘟着小嘴面色红润的睡的正香,看着这一团小人,刘萱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她柔声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像你多些。”
殷若笑着点头:“正是呢,你瞧她的眼睛和小嘴,简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刘萱听她这般说,特意看了看她的眉眼,连连点头:“果然像极了你,只是不知是男是女,多大了?可起了名儿?”
“是个小姑娘。”殷若笑着开口:“今儿个正好满月,名字还没取,只有个小名叫月月。”
“月月,皎洁如月清雅怡人,是个好名字。”刘萱瞧着那肉嘟嘟的小人,一颗心都融化了,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月月的小脸,感受着只有婴儿才有的滑嫩肌肤。
正当她摸上月月的小脸之时,月月不知梦里梦到了什么,竟然嗤嗤笑了起来,那可爱的模样让刘萱瞬间也跟着扬起了笑容。
殷若瞧着月月的笑颜也跟着笑了:“刘姐姐,月月很喜欢你呢,你要不要抱抱她?”
刘萱一愣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来,她微带着犹豫看向殷若道:“可以么?我还未曾抱过孩子,她这么小小的一团,我怕伤着她。”
“不会的。”殷若伸出手去将月月递向刘萱:“姐姐你像我这般抱着便可以了。”
刘萱小心翼翼的接过月月,一入手她才知道这小小的人儿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柔软,她有些无措的抱着这软软的小人儿,紧张的连身子都变的僵硬起来。
一旁的邓玉瞧见她这个模样忍不住轻哼,若不是他带着面具,刘萱定能瞧见他脸上的不屑来。
然而此刻的刘萱整个身心都放在了怀中的小人儿身上,她僵硬的调整着姿势,不断的问着殷若:“这样可对?”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殷若忍不住笑了:“姐姐不必紧张,这般抱着便极好。”
听了殷若的话,刘萱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怀中的月月满心满眼皆是笑意,一旁的陈良瞧见她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然而他笑过之后却是面色凝重,他犹豫半响开口道:“实不相瞒,此次我带着殷若与孩子来,是有一事想要求世子。”
邓玉闻言并不开腔,刘萱听了陈良的话终于将目光从月月身上转移了开来,她见邓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陈良与殷若皆是我的好友,再者你先前不是曾言陈良也算是相助过你么?你且听听他所求何事,再下定论不迟。”
邓玉闻言又是一声冷哼,语声微有不屑:“未婚生子已成杭州笑柄,现在才想要娶她过门为妻,早干嘛去了!”
陈良闻言面上顿时就是一片尴尬之色,一旁的殷若也是羞红了脸,刘萱面上也是尴尬不已,她看见月月之时虽然已经猜到几分,可如今听邓玉这般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的,她轻咳一声掩去尴尬之色道:“先前之事多说无益,还是想想今后如何才是正紧。”
她这是在为陈良和殷若说情了,邓玉微微冷哼,显然仍是有些不屑的,陈良满面羞愧之色朝邓玉道:“在下知晓世子洁身自爱,定是不屑我这等行了龌龊之事的,只是眼下我已知错,这孩子与殷若也不能长久留在陈宅之外,还劳烦世子看在往日情分,看在刘姑娘的面上,帮在下这一次。”
邓玉见他这般说,不屑之色送算是淡去不少,他看了看陈良道:“为妻已是不可能,陈氏乃是百年世家,门风重于一切,你做出此等之事,即便是爷出面也断不可能允你娶她为妻。”
听闻邓玉这般说陈良面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来,他带着歉意与内疚的看向殷若道:“都是我的错,若我早些想明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殷若看着他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怎能怪你。”
她说完转眼看向邓玉,微带恳求:“做不做妻我不在意,只要能陪在陈郎身旁,只要月月能够有父亲,只要她将来不被人耻笑,我愿意入陈府为妾,何况已我的身份,即便不曾未婚生子,嫁给陈郎也是不够的,还求世子相助。”
刘萱闻言便皱了眉,殷若与陈良想的通,可她却是想不通的,如今来看陈良与殷若显然已是两情相悦,何况她怀中的月月又是这般可爱,她实在不忍月月最终落得个庶女的身份,将来受尽他人耻笑,她若未曾遇到未曾见到便也罢了,可如今见到,她怎忍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