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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萱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暗,她与钱通在楼下大堂用了饭菜便回了客房,吩咐小二送来热水,沐浴之后躺在床上却总睡不着。
她眼睛一闭便想起今日在青楼之前见到的场景来,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这些事情自己管不了也无法管,但她总想起分家之时祖父那无比失望的样子,祖父临死之时曾对她说道:“萱儿,你那些叔伯兄长都是些没用的,倘若有朝他们落难你能帮便帮帮吧。”
那刘靖她瞧的分明,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也确实有个妹妹比刘萱大上一岁名唤刘悦,在刘萱的印象中,那刘悦是个温婉胆小的,每每见到他人总是缩着身子一副害怕模样。
如今算来她也应该有十六岁了,到今日还未曾许配人家定也是受刘靖的连累。
刘萱想了想还是翻身下床,坐到桌边突然唤道:“今日青楼门前的事情你们想必也瞧的清楚,那被打的正是我的表兄,此事本与我无关,但既然遇上便想知晓这前因后果,你们可否方便帮我打探一下,那刘靖到底欠了谁的银子,欠了多少。”
四周并无回应,刘萱又道:“你们可先回信问过你家主子,倘若他不同意我便不再过问,我会在蓉城多呆两日,等你们的消息。”
说完这些她终是松了口气,祖父的遗言她不得不听,但自己如今也是落难之人,她将问题抛给他,若他愿意自己插手必然会让那些暗卫调查一番,若是他不愿插手,自己也不会再惹麻烦。
暗卫将这事报告给了同在客栈某处休息的龙一,龙一想了想便到:“你们先去查探,然后将消息告知与我,我去信问问主子的意思。”
第二日用过早饭龙一便得到了暗卫呈上的消息,由于李澈的回信还未到,他也不会贸然将消息递给刘萱,只等着李澈的回信再说。
第三日李澈回信终是到了,他在信中言明可将此事告知刘萱,还吩咐若今后刘萱有任何吩咐只管照做便是。
这意思竟是将那四个暗卫派给刘萱所用了。
龙一拿着回信脸色复杂,片刻之后招来暗卫将李澈的吩咐说了一遍,那几个暗卫听闻神色也是复杂无比只低着头半天不领命,龙一叹气:“你们也不必如此,这些日子下来也该明白主子的心意,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他将你们派给她是对你们的信任。”
四个暗卫这才互相看了一眼点头领命。
待暗卫离开之后龙一心中叹气,他本以为主子对刘萱只是上了心罢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越来越体会到主子对刘萱不仅仅是上心,如他对那四个暗卫所言,主子这是将刘萱放在了心尖之上,他不知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主子六岁即为太子,这些年皇上鲜少过问政事,太子已经监国多年,主子自小学的便是帝王之术,而帝王之术最开始学的便是弃情绝爱,主子这么多年一直将这四个字演示的很好,直到刘萱的出现。
主子曾是想舍了刘萱的,若不是那一日刘萱在城墙之上弹奏一曲,主子不会让他留下来,而刘萱定然也会死在佘幻雪的报复之下。
可主子将他留下来了,也飞鸽传言若是将刘萱救下,便让她青灯古佛伴此一生,可当刘萱说要见他的时候,主子又改了主意,虽是让刘萱自己进京,但还是派了自己和四个暗卫一路护送,也曾言非紧要关头不得出手。
刘萱如今想要探得那刘靖的事情,主子又改了主意,不但同意他们出手,甚至还直接将四名暗卫为刘萱所用。
主意一改再改,如此反复岂是浸淫了十多年帝王之术的太子所为?主子对刘萱一让再让,弃情绝爱这四个字早就被他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龙一十分苦恼,若是刘萱如平常女子一般倒还好,主子宠就宠了爱就爱了,可刘萱那性子……他可以想象到了京城之后,莫说是主子,就连他也定会再无平静之日。
想到孙逊与柳枝青,龙一的脑袋都痛了,他想不光是太子府,只怕是整个京城都会因刘萱的到来而鸡犬不宁。
刘萱在蓉城多留三日的事情钱通听闻后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做着自己的本分,安排着这一路进京的行程,白日里带着刘萱四处逛逛,大多逛的是一些酒楼和商铺。
今日刘萱与钱通在外逛了一日,用完晚饭便回屋休息,刚进门便瞧见桌上摆着一个信折,她微有些诧异,明日便是那刘靖的三日之约,两日过去她本以为李澈是不愿意插手此事的,也准备明日出发省的万一看到大伯一家闹心。
可她不曾想李澈竟是同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想做的事情,只要让他知晓只要是依赖着他的,便可以去做?
意识到这种可能,刘萱心中又惊又喜又羞,时间越长越能发现他对自己的退让和包容,这种退让和包容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上前打开信折看着,眉间越皱越深,那刘家大房共分得六千多两银子,本是一家子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却被刘靖和刘家大伯三年之间花的干干净净,这父子两均是好赌骄奢淫逸之人,原本在刘家大宅有祖父震着,这两人倒是收敛,就算是赌也不敢大赌的。
可自他们离了刘家,一下子得了那么一大笔钱,又没了管束的人便一下不可收拾,花完了分家得来的银子后又将主意打到了大伯母的嫁妆上,在花了一部分嫁妆后大伯母终于醒悟,誓死不肯再给那父子二人银子了。
父子二人赌瘾犯了便去偷,偷不到便去借,人人都知晓这父子二人的德行便无人肯借,恰在这时开赌坊的张家老爷亲自做主借了二人八百两。
八百两银子每日一分利,这父子二人却是眼睛眨都不眨便签字画押立下字据,可那八百两到了这父子二人手中,也不过五日便花的干干净净。
刘萱放下密折叹气:“也不知那开赌坊的张老爷势力如何。”她这话本是自言自语,却不曾想话音一落屋中突然现出一个暗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