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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种美。
而是,一种高高在上,无语匹敌的巫族祭司的威严。
燃香,煮茶!
凝云呆了,“姑娘,您开玩笑吧,燃香还可以,我有火折子。但是这煮茶,水在哪里,用什么煮?”
七月把地面上的那套冰裂瓷茶具重新理了理,按照另外一种顺序工整地码放完毕后才开口说道:“先把香燃起来吧,香炉里应该有沉香灰。”
把香炉盖子打开,里头真的均匀铺陈着一层细细的沉香粉尘,就像是特地为了等待这一刻准备了千年之久的。
火折子通红的火苗触到沉香粉末,“扑”得一下就燃了起来,出尘的异香袅袅升起。
凝云慢条斯理盖上盖子,任由着清淡的烟气透着盖子上的孔洞及香炉边沿的孔慢慢溢出。
好独特的香味,焚香煮茶弹琴一连的举措几乎就是七月幼年至今生活的一部分,凝云也渐渐熟悉了这样的生活。
此次却有种别样的风情,一则是在古墓里焚香,不免显得有点突兀怪异;二则是这种沉香粉末不知是历经了太久的岁月,还有因为其本身的取材就十分特殊。
总之,那种香味让人一闻就是一阵心旷神怡,飘飘然出神,形态恍惚中飘渺起来。
顺着一道道的青烟,心情异常宁静,古墓里惊疑的气氛和情绪一扫而空,心境也变得空灵起来。
浑身不适的感觉顿时消失。
七月陶醉地吸了一口香气,“万年水沉香,在几千年前就是了。怪不得有这种奇异的功效,凝神静心。只有在极端冷静安详的精神状态下才能感悟自然的语言,顿悟世态万千变幻。”
第二道工序便是煮茶!
古色古香的煮水壶,炉子是用陶瓷制作而成的,炉子下方类似于八卦有八处孔洞。
七月伸手接过凝云递来的火折子就往任意一处孔洞内伸了过去。
炉子正上方匪夷所思地升起一道火苗。
幽幽蓝色的火苗,炉底也不知是添加入了什么材料助燃,几千年的时间沉淀居然还能烧起来。
更诡异的就是那种火光,蓝得让凝云心里添堵。
箱子里最后一件物事被七月取了出来。
它正压在一处昏暗箱子角落里,以至于被凝云遗忘了。
七月对这口黑箱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态度虔诚庄重,每一样都是双手捧着拿出来的。
是一支像是圆柱形的竹质储水容器,密封的方式很特别,需要在炉火上熏烤一番,表层一层跟蜡差不多的粘稠液体滴落了下来。
再用力往上一启,容器的盖子就被打开了,七月摇晃两下容器,一层晶莹的水光波动。
里面果然储存着水!
这,太不可思议了!凝云张大了嘴巴,尽管跟着七月,在黑苗里也见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巫术。
但,几千年了啊,古楼兰人用了什么离奇的办法,把水储存到今天。
一滴都没有被蒸发掉!
七月严肃交待道:“找个角落坐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也不要和我说话。”
“嗯,好。好的。”凝云知道自己的事算结束了,匆匆寻着一口箱子后面的空地就躲了过去。
位置恰到好处,刚好能观察到七月的动静,四周还有三口箱子盖住自己。
一竹筒的水被倒入烧水壶内。
接着是短暂的等待,水沸腾需要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晃眼的时间就听到了烧水壶内水花炸开的声音。
七月的一举一动就是一幕幕完美和谐的茶艺表演,启开茶叶罐均匀地往小巧的茶壶内撒落茶叶。
陈年的茶叶一颗颗的很是饱满,一丝的碎渣都没有,完全就不像是放了上千年的样子,隐隐还有淡淡的茶香透出来。
白皙纤瘦的手指头按在烧水壶上,稍稍垂下壶嘴,一注细长的水流倾泻入冰裂瓷茶壶内。
顿时,茶香满怀!
七月在一些事情上有着轻微的洁癖,又用热水反复清洗了下那套千年流传下来的茶具,再次确认茶具一尘不染之后才告罢。
即将要进行的仪式可以说是一种古老的祭祀。
也可以说是一项悠远传承的巫术。
以熏香洗净全身的污垢,以香茗洗涤心灵的尘埃。
小半刻钟后,七月深吸一口气端起茶壶,往杯盏内斟入一小杯淡黄清香的茶水。
端到唇畔轻抿了两口,舒心的暖流顺着口角滑入喉咙。
七月那张绝美的俏脸上红晕骤升。
一切的准备工作就绪,她缓缓心绪,沐浴着缭绕在身畔的香气渐渐闭上了眼睛。
……
啊!有人!!
凝云目光一直注意着七月的举动,却老觉得配殿里头氛围有点不对劲,侧耳一听整间墓室内的呼吸声波动有那么几秒钟变得很怪。
自己因为紧张呼吸有点急促,而七月是在全身心放松的情况下,并且自家姑娘自幼有练习某种巫族的呼吸法门,在这种状态下呼吸的声音更是缓慢不可觉察。
第三道声音是躺在地上,至今仍昏迷着的张亦珊,呼吸声很平稳。
但,刚才凝云明明还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呼吸。
不属于七月,不属于躺在地上的张亦珊,更不可能是自己发出的。
她放眼环视了偌大的配殿一周,没有发现有人偷偷潜入的身影。
悬着的心依旧没能释怀,七月现在正在专注着祭祀仪式,是不能受到半点的打扰的。
凝云必须提高警惕,她决定再仔细看一圈才放心。
于是目光又扫了一遍。
终于,被她发现了异常。
在扫过左边角落的时候就觉得有东西膈应了一下,心猛地就跳了出来。
阴暗的环境下看得并不真切,配殿左右的布局都是协调的,在她看到右边角落的时候才发现不对称的因素。
左边阴影处站在的是一个人。
“谁,谁在那?”凝云吓得透体冰凉,身子一哆嗦声音都抖了起来。
那人站在阴影处一动不动,全身上下裹着一套黑色的服装,几乎与背景融合为一体。
如果不是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他躲在那有多长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