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王天印怎么得的疯病呢

弓庆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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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九章王天印怎么得的疯病呢

    河口庄张金堂跟刘达飙都是近邻居,关系很要好,村里成立民团时张金堂还有刘发子就跟刘达飙参加了,三七年同时加入的牺盟会。东长井战役后,刘达飙带着游击队转移到了东山游风约,当时张金堂正在家里生病,没有跟上队伍走。

    张金堂是个木瓦匠,鬼子盖炮楼的时候,他的病刚刚好,便被日本人叫去盖炮楼,那个时候,刘达飙就嘱咐他不要轻易离开建炮楼,要设法留到鬼子跟前做事,日后一定有用。

    当时刘发子在炮楼偷取鬼子的炮弹牺牲的前前后后他都看到了,因有刘达飙的安排,他都记在心里,没有暴露自己,因此县城的五个据点他都参与了,兢兢业业为鬼子做事,炮楼盖成后他被鬼子看准,安排在红部做了打杂工。后来就默默在为我们做事,听从刘达飙的安排。

    秦秋文通过内线找到了张金堂,跟他说明了组织的意思,张金堂告诉他:“跟刘保山我可以推荐王满仓,但是王满仓的工作我不一定做通,因为他一直把我当做给鬼子做事的汉奸看。”

    秦秋文道:“王满仓的工作没问题,你就只管刘保山。”

    “刘保山没事,红部给他安排了这个任务他还正在选人上发愁哩,我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王天印到底是怎么得的疯病呢?”秦秋文虽然知道个大概。

    “这个王满仓应该最清楚,我只是知道他的儿子被程田山摔死了,程田山还在红部受了处罚被调走了。”张金堂道。

    王满仓是王天印的一个族家小辈,跟张金堂的年龄一般,都是在当时参加的民团,后来又跟着王天印在维持会里做了一个小卒,那个时候刘达飙已经介绍他加入了牺盟会。

    秦秋文见到王满仓,劈头就是一句:“这天,热死人了”。

    王满仓没加思索回答:“哦,快下雨了”。

    “讨逆”。

    “反顽”。

    秦秋文没有搞过这个,想不到还很灵。两个人一下子就成了熟人。

    秦秋文跟他说明了组织上来找他的原因,王满仓道:“组织上要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秦秋文问起他王天印的疯病,王满仓便细细地告诉他:河口庄炮楼建成后,县城红部的程田山就不断在炮楼里住,还经常到王天印家里指手画脚,吃吃喝喝。跟王天印混的很热乎。

    当时王天印的小妾焦小穹经常跟母亲在王家的下院看小臭蛋,小臭蛋就是王天印跟焦小穹的孩子,是王天印的宝贝疙瘩,一生娶了五房媳妇才生下两个孩子,一个就是在市府的王加举,一个就是小臭蛋。

    时间长了,程田山看上了焦小穹,便经常来下院借跟小臭蛋玩,到焦小穹屋里熬时间,还跟她动手动脚,即是王天印发现了也是背背就过去了,他不愿意跟这个日本人过不去。

    今年正月,程田山在屋里欺负焦小穹被小臭蛋看见,小臭蛋用小嘴咬住了程田山的脚,被程田山踢了一脚,小臭蛋的头被磕在屋里门边的一个墙角上,第二天小臭蛋就没了。

    王天印气急之下找程田山拼命,程田山却被菜田英夫调走了,说是被送到长治受军法处置了。

    几天后,王天印好好就疯了。他儿子王加举来了一趟,也没有个好办法能治他的病,只是埋怨他不该答应日本人做这个维持会会长来,这是自己酿下的苦果。父亲不像人家刘福禄,他斗不过人家。

    王加举走后,在悲愤中的焦小穹就随母亲回了娘家。

    年前区里在各村发展的秘密骨干,大都在家里支候着同志们来跟他们联系,接受新的任务,按照组织的指示,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允许轻举妄动,破坏组织纪律。

    河口庄东北五里地的三家村党小组是我党最强硬的一个党组织,抗日村长路进保是党员,农会主席阎玉楼也是正在培养的入党对象,还有两个积极分子闫史孩和姜永福,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为党都做了大量的工作。

    可是在三家村也有一个鬼子的铁杆汉奸刘何吉,外号黑老三,他是公道团团长杨笃宽在这里发展的得力干将,杨笃宽被驱赶出公道团后,他们就一同投靠了日本人。

    刘何吉上了长治老顶山据点,开始为日本人效劳,依仗日本人的势力在一区各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杨笃宽被镇压后,刘何吉更加小心谨慎地保护起了自己,每天躲在炮楼里不出来,即使出来也是由日本人保护,生怕扑了杨笃宽的后尘。

    刘何吉知道三家村有共产党的内线,可他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因为他知道在村里民愤大了,对自己没好处,会像苍蝇那样到处碰壁,自己的家自己离不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别人为他服务,功劳是他的,危险是别人的。村里闫史孩和姜永福跟他都是一个辈分的同龄人,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日本人来了的时候,他们各干各的事。

    闫史孩和姜永福也是公道团里的成员,还是村上的正副村长,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当然他不知道路进保是我党的抗日村长,也只是猜没有证据。

    刘何吉在去年春天就瞄上了闫史孩和姜永福,想要让他们恭恭敬敬地为他服务,就得给他们上个紧箍咒,这个紧箍咒就是“料子”(大烟),其实他死心塌地地为日本人服务,也就是他们能供他吸料子,让他们变成了“料子鬼”。

    三家村是秦秋文负责的,因为农会主席阎玉楼就是他发展的,虽然知道村长路进保是自己的同志,但是他也不跟他联系,他只跟阎玉楼联系,再由阎玉楼通知他们,三日后在土河村东山坡一个老乡的土窑中集中。

    闫史孩和姜永福知道了开会的地点,就通知了刘何吉,因为他们两个人在去年就跟刘何吉是一伙了,刘何吉供应他们吸料子,他们已经上瘾了,变成了料子鬼。

    成了料子鬼,什么事情都会干出来,离三家村几里地的土河村也有一个“料子鬼”赵金生,是闫史孩他们发展的,这次一区在土河村召开的会议是开不成了,与会人员已经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三日后的会议是在第四天黑夜开的,秦秋文就是怕出问题走漏风声,说早上在河口村里开,临时决定改成了晚上。观察一天没有动静,没想到特务就在开会的干部们之间坐着,外面还有一个报信的赵金生。大汉奸大特务总指挥刘何吉就在老顶山炮楼里等待着他们的喜讯。

    第五天天刚明由赵金生带领的敌人包围了会场,安排在村外秘密放哨的没有让这些特务汉奸叛徒们知道,敌人还没有进村,放哨人员就已经发现了,马上通知同志们转移,秦秋文和杨扑为了掩护同志们转移,没有来得及撤退,在阻击敌人时被俘,在战斗中牺牲了几位区干队民兵。

    鬼子将秦、杨二人抓到了长治宪兵队,扣押在长治西街旧书店翰墨林,经过审讯他们没有说出一个字,于是就把他们关押在牢里等待上面的指令。

    宪兵队隔三天审讯他们一次。各种刑法都用过了,因为他们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区长,所以他们不敢让他们出大问题,否则交不了差。

    长治西街宪兵队牢里关着不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几个早关进去的狱友,也跟他们一样是主要领导,没有审问出一个字来,等待他们上级的发落。

    秦秋文坐在牢里想起来就很庆幸自己命大,他跟杨扑道:“这鬼子和国民党谁也想把我吃掉,开始是国民党,他们早就瞄上我了”。

    于是他就跟杨扑简述了去年国民党抓他的事:

    那是去年秋天,一区区长秦秋文回家(下内村)一趟,是二区区委书记、区长吴树修约他回家乡利用本村老乡的关系召集了一些基本群众作作抗日工作,发展我们的同志。

    国民党顽固派通过他们的暗线得知他回家的消息,黑夜派人进入下内村,越墙进了秦秋文的家里,当时秦秋文已经回了一区,他的弟弟秦文发在父亲的威逼下从墙上跑走,便将他的父亲抓走,送进了国民党县府常行村,扣押了几个月,要秦秋文来换。

    为了救出秦秋文的父亲,抗日县府派人到国民党平顺县县长马成骥的家乡王掌村,向其弟弟和母亲讲明了抗日县府的政策,要他找到马成骥放回秦秋文父亲,否则,便将他们扣押。

    当时,马成骥是壶关国民党县党部书记,经过三个月的斗争,马成骥迫于无奈,终于使秦秋文的父亲释放回家。

    “我这条命给党组织可是添了不少麻烦呀”秦秋文说罢嗨叹一声。

    没想到就在他给杨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被隔壁牢里的一位同志听到了,他是长治县三区的,进来已经十来天了。又过去了两天,他们相互很熟了,那位同志就告诉了他,他有一个越狱计划。

    原来,这个牢里的同志知道后墙是直接通往监狱外的,他已经是第二次进来了,第一次花钱被保释出去了,这次恐怕不行了,可是这里的建筑情况他却摸的一清二楚。

    只要挖开一个洞就能跑出去,他听到他们是区干部,所以就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已经开始挖了。

    “三个人的力量总要比一个人强”。这位同志之后又这样说,意思是怕他俩起疑心不相信。

    晚上,那位同志挪开那张破床,发现下面已经挖开了一个小洞。

    二十天后,他们终于挖透了,趁着一个晚上,哨兵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爬了出来,然后跳过城墙朝西门外逃跑,那位同志跑到了长治县八义村方向,他们到天明跑到北皇村村长(共产党员也是维持会长)张胖孩家里门楼上住了一天。

    当夜由北皇村党组织,副村长党员张胖孩、民兵队长党员马明眼、民兵原成则秘密送回后方山仓村。

    在他们被捕后,秦秋文的弟弟秦文发到区公所驻地料阳村找王发明送信,被后面跟踪的敌人包围,在突围中秦文发被敌人的机关枪射中腹部牺牲。

    平顺白家庄会议后,侯国英县长安排,要求刘达飙在青年连里率先组织一支锄奸队,便于快速展开锄奸反特行动,以稳定民心。

    刘达飙领命,就去找王强。现在的王强已成了他的幕后军师,在每次接受到艰巨任务时,他都要事先找王强商议对策。

    组织锄奸队是侯国英县长亲自安排的,这是领导对他的信任,经常打大战的刘达飙对这些小型组织还是觉得不顺手,他不能辜负了领导对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