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败落

路九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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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甲银盔的三万铁骑,从京中四大街涌进宫门。

    街上晃悠的百姓们,一时弄不清京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好把自己当成鸵鸟,耷拉着脑袋往家里赶。

    军队训练有素,不过一会儿就将整个皇宫死死围住。

    将士各个身强体壮,浑身英勇。

    为首的将领背如劲松,身穿金环锁子甲,头戴罩面盔,周身涌动着令人心悸发寒的气魄。

    他身旁左右还跟着二人,一个身披黑袍,身形佝偻。另一个头戴帷帽,白衣俊秀,只能从裸露在外的肌肤看出来,那是位细皮嫩肉的少年郎。

    乌泱泱的军队兵临城下,谁能不慌不怕?百官们见此场景,有些被吓得心惊肉跳,四肢冷彻。

    可他们是东瀛的臣子,大军压境只能战死,绝不求饶!

    瀛栖挟持了昭帝站在云台之上。

    他眼神睥睨,神色倨傲,就连话音都带着三分狂妄,“父皇没想到吧,儿臣竟然会执掌了金岐的军队。”

    “你才谋出众,可是走得却不是正道。”昭帝略有惋惜叹了口气。

    “正道?何为正道?只要能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成全了心愿,了却心头大恨,在我看来,那便就是正道!”瀛栖冷嘲反驳。

    他将昭帝逼到云台边缘,让其更能看清如今京中的局势。

    “老四。你若迷途知返,朕还会顾念父子之情,不对你下了狠手。”昭帝定定望着瀛栖,眼中携着一丝温意和不舍,“你若继续不知悔改,便是别怪朕心硬如石了...”

    话音刚落,瀛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父皇,这盘棋局已经攥在儿臣手中了。该怎么走,走到哪儿去,皆由儿臣说的算!”

    说罢,又是将剑刃狠狠朝着昭帝脖颈逼近些,阴冷启唇威胁瀛夙道,“开城门,放我的军队进来!”

    瀛夙一言未发,他给陆之沐使了个眼色,让其去把城门打开。

    这妥协的太快了,连个谈判的征兆都没有,就明晃晃把人给放了进来。

    若按照瀛栖之前的性子,见瀛夙答应自己的条件如此爽快,本该有所怀疑思虑才对。

    可是他没有。

    这会儿,他阴狡的心早已经被权欲给占据,复仇的快意更是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根本不曾试想过这局有诈。

    城门大开,一行金岐铁骑簇拥着三位将领来到朝阳殿外。

    瀛栖看不见那位身穿金甲的将领面容,更是瞧不清头戴帷帽,翩翩白衣少年郎的模样。可他识得一袭黑袍,身躯佝偻的老者。

    “骨仆,你过来!”瀛栖冷声喊道。

    黑袍人恭敬上前,来至瀛栖身旁,他双手朝前一拱,笑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瀛栖讥笑嗤了一声,面容划过阴戾歹毒,“只要过了今日,等明天旭阳朝生,本殿便可称王为帝了。”

    “老东西,我要你待会儿亲眼看着你最为珍视的百姓,全然丧命在我的刀下,你最引以为傲的繁华京都,也会血海翻腾,尸骨遍地。”

    “你既称帝,东瀛的百姓也会是你的百姓,为何你不能仁慈善待他们?”

    “我让他们给我母妃陪葬,这难道不是善待?”

    眼见瀛栖如此执着,昭帝终不再多说什么。他轻阖沧桑的眼眸,嘴中沉沉叹息了一口气。

    似是放弃,似是寂寥...

    “老四!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话声随风渐落,瀛栖还是不屑一顾的神色。

    眼见昭帝龙目缓闭,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百官以为今日是自己大难临头之际,各个紧攥手中的象牙笏板,想要待会儿同金岐军队好好拼死奋战一番。

    纵使胜算渺茫,可也绝不叛君卖国。

    昔日跟随瀛栖的幕僚之臣,今日虽见瀛栖大势逼人,可却不想往后侍奉在他殿前。

    一个弑父篡权的阴毒小人,即便重建了新朝帝都,可心性的嗜血残暴仍是改不了的,这种人不配为君王,更不配他们辅佐。

    说时迟,那时快,九皇子瀛夙猛地掠起朝昭帝方向扑了过去,他像是一只破空箭羽,让人来不及反应,瞬然逼到瀛栖跟前。

    瀛栖缓过神,他发觉瀛夙是要跟自己抢人,狰狞一笑,举剑便是要往昭帝身上捅去。

    “老九,来得好!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好父皇,是如何被我给捅成筛子的——”

    那话音疯狂猖獗,可又令人听之胆寒。

    百官紧闭着鼻息,凝住了心神,满身满脸都挂着湿漉漉的冷汗。

    剑刃离昭帝的腰腹之处不过只剩下三寸。

    百官不敢看那血腥一面,忙是用手捂上眼睛。

    预想的凄惨叫声并未从昭帝口中传出,反倒是四皇子瀛栖,先是后背受了身旁穿着黑袍的男子一掌,后又胸口被九皇子用力一踹。

    腹背受敌,这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瀛栖狼狈摔在地上,桃花眼中是满满的惊骇,不可置信。

    手中的长剑甩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瀛栖艰难撑起身子,正欲张嘴说话,却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抬袖胡乱抹去脸上的血水,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袍男子,“为...为何!”

    骨仆冷笑,“殿下,您的金莲圣令呐?”

    金莲圣令?

    瀛栖眯了眯眼,“金莲圣...圣令,我不是曾经给你看过?难道你怀疑的身份有假不成?”

    “臣不敢!只是我们骨家誓死效忠的都是金莲圣令,而非是你瀛栖!若今日你能拿出金莲圣令,臣定当誓死护住您,可若拿不出...”骨仆阴桀笑了笑,渡步走到了瀛夙身旁。

    他朝瀛夙一拱手,恭敬着道,“若瀛栖拿不出金莲圣令,还请九皇子将他交给我。他残害了不少我金岐的皇族血脉,带回朝去,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说法。”

    “骨仆,你疯了?”瀛栖瞪着眼嘶吼,嘴中咳出的鲜血愈来愈多,可他仍是气急败坏地攥拳怒道,“金岐已经没有皇族血脉了,只有我这双血皇子才可继承正统!不管金莲圣令尚在,你都该誓死保全我!难道你们骨家要篡权不成?所以和九皇子一起联手合谋布局,为的就是将我铲除掉?”

    “四殿下多虑了,我们骨家从未想过称帝篡位。”

    “那是为何?到底为何你要叛我?”

    “因为本殿。”人群后,一位身如玉竹,身穿金环锁子甲的男子走上前来。

    “你?你是何人!”瀛栖咬着血口,猩红的双目带着杀意,看向正朝他走来的男子。

    男子缓缓脱下罩面头盔,露出一张英姿飒爽的俊面。

    那面容瀛栖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只见身穿金甲的男子朝着昭帝屈膝施礼,“金岐太子慕崖,特来捉拿残害我兄长,蓄意毒杀我父皇的歹人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