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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高呼,虽然气势不凡,但仍如黄鹂鸣柳,莺莺燕燕,好听之极。
萧刺月对这个声音,也算是熟悉得很。
朱九,朱家皇朝,最受皇帝老子宠爱的九公主,居然在这个时候到了。
街头拥堵的人群头上,随着朱九的话音落下,又天马行空般飞掠进三人,正是朱九,柳青风,杨飞云。
他们落下之地,正在沐王爷的身侧。
“见过九公主!”沐王府的几名铁卫银卫,包括沈醉,齐声呼道。
沈醉悄悄松了口气,既然九公主来了,想必事情会有所转机。
朱九朝斩首台上的萧刺月瞥了一眼,目光中分明带着些许哀怨。
沐王爷此时,还是一脸茫然。朱九走近他,轻声唤道:“王爷。”
她话音刚落,场中还激斗正酣的曾白虎,又是一声大喝。
朱九的目光扫过曾白虎与司马太师两人,叹口气对杨柳二侠道:“麻烦两位叔叔,分开他们罢!”
杨柳二侠对望一眼,柳清风“铮”的一声,拔出背后长剑。
长剑一出,立时飘若清风,拂向了司马太师。
杨飞云掌印如山,拍向曾白虎。
剑雨落下,司马绍坤立时飞身后退。他一退,柳清风风拂杨柳般的剑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白虎眉头皱起,正要奋身追击,一道雄浑的掌力,向他压来。
“曾堂主,九公主驾到,是非曲直,不如先等公论如何?”曾白虎的耳边,又传来杨飞云平和的话声。
曾白虎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杨飞云的意思,杨飞云既无恶意,曾白虎当即抽身退开。
杨飞云的掌印,也在突兀间消失。他在掌上的造诣,几达收发由心的地步。
监斩台上的二皇子,在朱九到后,沉思了一阵,此时才略带诧异的喊道:“九妹,你怎么来了?”
“九妹我本不想来的。我知道二哥做事,向来极有分寸。况且,这是行刑之地,也不是我一个女子,该来掺和的。”朱九朝着二皇子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九妹你还……?”二皇子欲言又止,但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二哥休要责怪九妹。九妹也只是听说,有贼人欲劫法场,闹得厉害,才带着杨柳二位叔叔前来,看能不能相助二哥一臂之力。”朱九轻启朱唇,语如珠坠玉盘。
“哦,原来是这样。倒叫九妹费心了。”二皇子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
“只不过,这里的事,尽在二哥掌握之中,九妹并不适宜在这血腥之地久留,还是请回吧!”二皇子话锋一转。
朱九垂下头,沉默了一下,似是深吸了口气,才抬头看着二皇子道:“二哥说得对,九妹确实不适宜留在此地。但九妹却不明白,二哥杀贼也倒罢了,为何还要沈战神,拿下对我朱家劳苦功高的沐王爷?”
她这一席话侃侃说出之后,也不由得心中一阵翻腾激荡,忍不住隐隐用双手,将自己的胸膛抚了一下。
她能说出这番话,也已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二皇子对她,素来宠爱有加,兄妹情深。二皇子在她心目中,也是少有的做事沉稳,刚正慈善的英雄。
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她对二皇子提出质疑,不但心怀忐忑,而且还纠结得很。
但她却不能看着沈醉对沐王爷出手。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承受二皇子怒火的准备。
二皇子是刑场监斩官,又是她的哥哥,于公于私,她也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干预二皇子的。
所幸的是,二皇子并没有对她发火。反而对她耐心解释道:“九妹,你恐怕是有所不知。刑场之上,沐王爷非但抗命,不去缉拿劫法场的贼寇,反而对本皇子起疑。二哥是怕他因失子之痛,令得智昏,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沐王爷暂时置身事外。”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小妹多虑了。”朱九又笑了笑道:“只是不知那贼寇是何许人,沐王爷又为何不愿意出手缉拿?”
“哼哼!”一旁的曾白虎讥笑一声道:“二皇子所说的贼寇,义薄云天,沐王爷刚正不阿,当然不忍下手。”
二皇子脸色一变,指着曾白虎怒声道:“九妹离他远点,这个人就是当年“飞天豹子”的孽徒。跟那贼寇萧刺月,本就是一丘之貉。”
听得萧刺月三字,朱九的目光一阵黯然。
斩首台上的萧刺月,忽然大声笑道:“想不到二皇子一向英明,却在今天武断专横,不但制住严格重老先生,还指沐王爷为贼寇。二皇子,你就不想听听我们的解释么?”
二皇子的目光,沉凝在萧刺月脸上,寒声道:“萧刺月,吕山大战之中,你救走倭贼首领女儿松岛香子,铁证如山。如今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劫我大明刑场,如此做为,还有什么好说的?”
“请问二皇子,吕山大战,扫除倭贼余孽的壮举,是由谁带领指挥?”萧刺月目光灼灼,看着二皇子反问。
“这个不用你多说!”二皇子的目光,扫过沐王爷。
“可惜呀可惜,沐王爷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最后还被二皇子冠以贼名,情何以堪呀!”萧刺月口中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浓。
“住口。”二皇子大声喝道:“好你个狡猾的萧刺月,分明是故意在此挑拨是非。所有人听令,凡我大明子弟,皆可出手擒拿此贼。本皇子在此承诺,擒杀此贼者,赏银万两,官至一品。”
“哈哈哈……。”萧刺月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我萧刺月,竟然如此受二皇子看重。二皇子为何非要堵上我萧刺月的嘴呢?”
他话音刚落,人丛之中,忽然“咻”的射出一支巴掌大的银镖,直取萧刺月的咽喉。
银镖过处,周遭的气流,都仿佛被它抽干。
萧刺月也感觉到这只银镖的危险。
“夺命圣镖。”杨柳二侠对望一眼,忽然同声说出这四个字来。
银镖不但势大力沉,而且又狠又准。
最关键的是,它快。不及眨眼的功夫,银镖已趋自萧刺月五尺之外。
“铮”的一声,清濛濛的光华闪动,萧刺月的断流刀脱匣出鞘。
断流刀一出鞘,已被萧刺月闪电般抓在手中,刀身横在身前。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巨大的银镖,已经“叮”的一声射在了断流刀的刀身上。
好险的一镖,萧刺月若是再慢得半点,这只银镖,恐怕就已经穿碎了萧刺月的喉咙。
即便如此,萧刺月也感到一股大力,由刀身传至双臂,竟然震得他双臂一阵抖动。
好强的一镖,萧刺月心念方动,那只银镖,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在虚空中旋了一圈,又朝着萧刺月当胸射来。
萧刺月目光转动间,才发现那只银镖的镖尾,连着一道细细的银色丝线,像极了虎面的天蚕丝。
但此时哪容得他细想,银镖又已挟风雷之势,射至他的胸前。
刀光蓦然一闪,“铛”的一声,银镖带着一道半寸深的刀痕,被击落在斩首台上。
只是那银镖如同打不死的小强,又忽然如蛇头般翘起,扎向萧刺月的小腿。
紧跟着,一道枯干消瘦的人影,从人丛中跃出,跳上斩首台。
“停手!”朱九再次一声大喊。
只是那人却丝毫不理会朱九的呼喊,控制着银镖,朝着萧刺月不断攻击。
“二哥。”朱九朝二皇子喊道:“叫他们住手吧!萧刺月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二哥一向明断是非,为何不让萧刺月把话说完?”
“九妹,就连你,莫非也被萧刺月几句话蒙蔽了?”二皇子显然有些惊讶。
“不,二哥。我也不相信,萧刺月会是勾结倭寇的外贼!”
朱九这句话,忽然中气十足,语气也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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