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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东来怒极反笑,厉声道:“霍天仇,你的人杀我会中兄弟,反倒问我什么意思?”
愤怒之余,他已直呼霍天仇其名。
霍天仇眼中余光,扫过萧刺月,淡淡回应道:“卧当家的,这被杀之人,恐怕是也为了要杀人吧?”
他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卧东来和刚刚死掉的那汉子,是咎由自取。
他若不来杀我的人,又怎会被萧刺月砍头。他若不是欺萧刺月年轻,又怎会自告奋勇,要在卧东来面前邀功。
只不过事态适得其反,他非但寸功未立,还丢了自己的小命。
说来说去,也该归责于你卧东来身上。
卧东来对霍天仇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有棒打落水狗之嫌,这已经令霍天仇,心中极度的不舒服。
现在萧刺月一刀了结那汉子的性命,无异于为霍天仇出了一口闷气。
或许在潜意识中,霍天仇也希望对方死。所以,他一点也没有阻拦萧刺月的意思,心中反倒在暗暗鼓掌。
卧东来目中尽是狠厉之色,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杀我会中兄弟者,必然以命相偿。”
现在,他似乎又抓住了动萧刺月的理由。其实刚刚,他对那死去汉子说的:“好,你去”这几个字,就已经含糊得很。
他并没有叫那汉子杀了萧刺月,就算萧刺月死在那汉子手里,他也有推脱之辞。
只不过,那汉子却让他失望了。那汉子一死,却给了他更好杀萧刺月的理由。
如果最先他是为了要给霍天仇难堪,或是给霍天仇一个下马威,那么,他现在是真正的起了杀意。
他的尊严,已经被萧刺月无情践踏。在东禾会的地盘里,他若找不回这颜面,以后,在东禾会中,他还有何威信可言。
卧东来的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些抽出兵刃的属下,已经开始一步步向萧刺月围了上来。
既然单挑不行,那就群殴。
萧刺月看着围上来的东禾会众人,竟然也向前踏出一步,缓缓道:“你们出手,最好能比刚刚那人快点!”
一股萧杀之气,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整个人,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刀。
他不是在提醒这些人,而是在警告他们,若你们出招慢了,下场只有一个:死。
武思汉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他从萧刺月身上,看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也找不到一点可以进攻的破绽。在他眼里,这个冷酷的年轻人,比起曾经来过东禾会的夜影还要可怕。
和他有同样感觉的,还有田中。
若想要伤到这个年轻人,在场的东禾会众人,起码要躺下大半。有可能包括他和武思汉。
这些人,几乎都是东禾会的骨干高手。若这些人躺下,东禾会几乎也算完了。
更何况,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若要走,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脚步。
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事。卧东来和他们东禾会,这次遇上了硬苲。
但他们同时做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率先出手。
出手越早,死得越快。这是他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杀气升腾中,霍天仇忽然暴喝一声:“卧东来。你莫非真要和我来场大血战?”
霍天仇这句话,中气充足,含怒而发,几如一声闷雷,在各人头上响起。
卧东来更是如被当头棒喝。
其实,在霍天仇面前,他装腔作势可以,若真正的要和霍天仇拼个死活,他还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勇气。
霍天仇是他主子松岛,指定要的人,他哪里敢真正将霍天仇怎么怎么样?
虽然松岛曾暗示他,可以挫挫霍天仇的锐气,但他却明白,霍天仇就算少了一根汗毛,松岛也不会轻易饶过他。
松岛与霍天仇,不但是多年的盟友,还是朋友。
霍天仇对松岛的重要性,卧东来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要不然,霍天仇已经从南直棣总督的位置上倒下,松岛也不会给他卧东来下死令:必须将霍天仇毫发无损,带到松岛的面前。
只是可怜得很,霍天仇仿佛也已经吃定了卧东来,不敢将自己怎样。
卧东来被霍天仇这一呼喝,弄得心中摇摆不定。他本就不敢将霍天仇彻底得罪,更不敢谈与霍天仇来个生死血战。但他却又不甘心,白白死掉一个得力属下,还大大伤了自己的面子。
矛盾之中,看着自己一班刀剑出鞘的属下,终于恨声道:“我说过,杀我会中兄弟者,必然以命相偿。”
他在赌,赌霍天仇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势之下,会不会放弃萧刺月。
只可惜,他的眼光太差,没能像武思汉和田中一样,看出萧刺月的厉害。
或许,他已经被尊严和面子,蒙蔽了自己的内心。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错误的估计了霍天仇,他实在是赌错了。
霍天仇忽然看着卧东来笑了,笑得令卧东来毛骨悚然。
人影一闪,霍天仇已经站到了萧刺月身边,对卧东来道:“想要杀我的兄弟,除非你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还在笑,可是他的声音,却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冷。
他的笑,也充满着讥讽和不屑,在卧东来看来,却显得阴森而捉摸不透。
霍天仇既然已经站了出来,虎面当然也不会落下。
虎面也在接近萧刺月,站在了萧刺月的另一边。
跟霍天仇不同的是,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只是他每跨出一步,身上的杀气,都会凌厉一分。直到他站在萧刺月身边,整个人就已如同张成满月般弓弦上的利箭,冷厉的杀气也如同一把利刃,直冲围上来的东禾会众人。
他的一只手已伸出,冰冷的一线银丝,在掌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辉。他的声音更冷:“虎面的命也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
此刻,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三人这种相依相护,如同一体的感情。
萧刺月有一种被哥哥爱护的感觉。霍天仇并没有像出卖石乾万阴等人一样的放弃他,而是在对方的刀口下,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愿意用生命来捍卫他。
萧刺月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在演戏。
这绝对是霍天仇和虎面的真情流露。
只是这一下,贵客和主人之间,却形成了欲兵戎相见的敌人。
卧东来已经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霍天仇和虎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用这样的行动,来和他对恃。
姑且不论他东禾会,能不能杀得了面前的三人。就算是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伤害霍天仇半点。
更惶论,要将霍天仇变成死尸。
东禾会的众人,也在此时,如同同时被人使了定身法一般,一起僵住了身子。
首先,三人的气势,已经让他们压抑得有些举步维艰,更何况,他们也知道,霍天仇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不由得一起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卧东来。
只不过就连现在的卧东来,都已经恨不得差点想要自杀。
他明白,他彻底的低估了霍天仇三人。
他不由得有些恨自己的主子,明晓得这霍天仇是自己不敢动的,还要自己想办法来挫霍天仇的锐气。
他当然弄不明白,松岛是什么样的心思。
现在,他进退两难。但他毕竟是一会之主,既然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逆转的地步,那就还有转寰的余地。
卧东来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道:“霍总督,你这是何苦。我东禾会,只不过是要你这位兄弟,给大家一个交代而已。卧东来当然也不敢与霍大人刀兵相见。“
霍天仇不屑的斜睨卧东来一眼,冷笑道:“你东禾会兄弟的命是命,莫不成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卧东来你要明白,我兄弟的命,也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