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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笑眯眯的自来熟,对玛丽和侍书说,是亨利不放心她们,这么大的伦敦,很容易走丢,拜托自己来陪着到处逛逛。玛丽撇撇嘴,似乎对这些献殷勤的男孩子早已习以为常,“那你要带我们去哪?”
杰克胸有成竹的道:“伦敦我很熟的,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好了。”
玛丽和侍书还是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杰克笑笑,耸耸肩,亨利要晚上才能下班,咱们先去附近吃午饭。
一行人来到一家街角的小酒馆,亨利轻车熟路的点了烤牛肉和土豆,还有三大杯啤酒。搓着手,一脸期待的等着食物的到来。小酒馆厚重的橡木桌上已有裂缝,看似有些年头了,周围的客人几乎每人一大扎啤酒,三三两两的人专心的吃着食物。和晚上喧嚣截然不同。
一会儿侍者端上来金黄色炸面包之类的食物,杰克先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玛丽好奇,点的不是烤牛肉吗?杰克笑着说:“都是先上布丁,填饱肚子,然后再慢慢吃肉才香。侍书和安娜也饿了,布丁的味道也不错,现在侍书也不再挑挑剔剔。吃完布丁,牛肉和土豆才端上桌。
姑娘们都快吃饱了,侍书实在吃不下中间还挂着血丝的牛肉,啤酒也苦的很,不过反倒越喝越有味道。杰克盯着侍书,玛丽盘里吃不完的牛肉和土豆,一脸想吃的表情。玛丽会意,将盘子递到杰克眼前道:“都是你的了。“杰克虽然精瘦,但饭量惊人,且精力充沛,总是兴冲冲的忙来忙去。
出了小酒馆,亨利一行人来到一条布满小店的街道,比海港旁的安静许多。都是一对对的小姐和夫人,流连忘返。杰克带着她们走进一家糖果店,五彩斑斓,琳琅满目的各色糖果装在一个个玻璃罐中。杰克说英国人,甚至整个欧洲人都喜甜食。据说伊丽莎白女皇酷爱甜点,晚年牙齿都黑了。
杰克似乎对这些糖果了如指掌,不知来过多少次,热情的介绍每种口味。可以买来边走吃,或者路边还有一家咖啡馆。
杰克喜欢喝咖啡,玛丽和侍书只喝茶。听说从前的咖啡馆更多,每条主街都有好几家。男人们清晨挤在咖啡馆,读报,谈论时事。晚上又跑到酒馆喝啤酒,继续高谈阔论。后来咖啡馆越来越少了,家家户户都喝茶,报纸印刷的份数也比从前多了不少,大多寻常人家也都定的起。
咖啡店比从前少了一半,有些改成卖甜品和糖果店铺。侍书私下猜测没准伦敦的主妇们撺掇着让咖啡馆关门的,既然拦不住老公泡在小酒馆吹牛,至少可以减少早晨去喝咖啡的次数,否则在家里怕是都看不见丈夫。
咖啡豆的香气远远传来,侍书忍不住想再试试。在船上时,只有船长的办公室有个煮咖啡的小银壶,偶尔亨利也能喝上两口。留给侍书尝过一次,差点苦的吐出来。心想无病无灾的干嘛喝药呢。
看着船长每天清晨必先喝一壶咖啡再开始一天的工作,而其他海员和商人羡慕不已,侍书常觉不可思议。不过喝过天朝佳酿的西洋人,似乎也不喜欢,不懂这么辛辣的酒怎么咽得下。还有烟叶,烟斗,奇怪世间让人上瘾之物,都是第一次嫌弃,之后慢慢上瘾。。
咖啡馆里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杰克把一袋袋的糖果拆开,然后把它们混在一个大纸袋种,这样每次拿出的糖果都不相同,也不知道下次抽到什么口味。玛丽看着怪有趣的,而且咖啡的苦中和了糖果的甜,别有一番滋味。
杰克低着头,偷偷的用余光瞄着玛丽。现在最后悔的便是曾经和亨利吹牛自己又迷倒了多少姑娘。虽然亨利要他带着侍书和妹妹四处转转,但盯着他的眼神也暗含警告。杰克撇了撇嘴。
喝完咖啡,几人大街小巷穿梭行走,对来往行人的服饰评头品足,姑娘们猜测巴黎今年的新时尚。不过最欣喜的还是香水店,伦敦大街小巷随处都是马粪,有些清理的不及时,臭气熏天,女子出门大都用喷着香水的手帕捂鼻。
英国盛产玫瑰花,玫瑰香水芬芳又价格亲民。是寻常女孩的首选。其余丁香,麝香的价格要贵出一大截。侍书对柠檬的香水情有独中,清香提神,闻后顿觉清爽。比玫瑰香水价格还要低些。
大家日落后才会海员大楼,几个人大包小包的差点门都没挤进,亨利还没回来,玛丽迫不及待的向安娜炫耀着今天的见闻和“战果”。
安娜依旧看着病恹恹的,没精神,虽然眼里是羡慕,但嘴上却说,也没什么稀奇。看来还是从前的式样。众人等着亨利回来一同吃晚饭,玛丽还买了一张伦敦的地图细细研究,随后问杰克。昨天小酒馆的剧目,今晚还会上演吗?还想再看。
杰克不可思议,随后笑道,“伦敦的戏院上百家,天天不重样,都可以看一年,何必看那家小剧院,不过是昨日临时意起,买不到别的戏院的票。我有本事买到大剧院的威尼斯商人和哈姆雷特,咱们今晚可换出戏。玛丽翻翻白眼,心说,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称我们了。玛丽一整天都在回想罗密欧的柔情绝望的眼神,俊美的侧颜。今晚一定要去看。
不知亨利几时才会回来,众人又来到另一家小酒馆解决晚饭。英国食物单调,翻来覆去都是这几样,一页纸就能写尽,后来明白吃饭这件事的玄机,在大清时,晚餐是一家人一天齐聚的时光,小康人家都要做些有肉有菜的美味,富贵人家自不必说,人们在吃什么,怎么吃上花了无数心思。除了兵荒马乱的年代,上至天子御厨,下到寻常人家的婆妇,都想着还能做出什么花样,煎炸烹炒,人间美味,酒楼新菜更是百姓津津乐道的谈资。
不过在英国情形不同,吃饭是因为饿了,能做的好吃更好,如若没有,填饱肚子才最重要。想明白这些,侍书也就不再嫌弃这些食物了,不过为果腹之物。玛丽坚持要再看一遍罗密欧,杰克扭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陪玛丽来到那家小剧院。一路不停劝玛丽,只要看过更大的舞台,便对这个表演毫无兴趣了。
玛丽全当耳旁风,一脸欢喜的期待着自己的罗密欧在帷幕升起时,缓缓的微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亨利很晚才回来。筋疲力尽。见大家都好,便匆匆睡下。果不出他所料,这些商人回到伦敦便找船主申报损失,虽然天气和海盗的因素不可控,也要求保险公司赔偿。合同文书,一遍遍的解释当初的情形,让人筋疲力尽。
尤其船长威廉,因为独自被带到海盗窝,旁边没人可以作证,威廉坚持说是海盗以生命威胁自己。牺牲货物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商人还是不甘心,两方律师今天吵得乌烟瘴气。
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把他们扔海里,现在威廉有点理解海盗约翰,大不了落草为寇,过几年逍遥日子,海军要打过来便来个痛快。
不知道现下这样律师,合同,撕撕扯扯何时是头,自己会不会背负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