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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月看了一眼谢东家，低头笑着问寒寒：“怎么了，你也想做新衣服？”
寒寒摇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做，今天是专门陪娘亲来买衣服的。”
北北挑了挑眉：“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绣衣坊，比起宝衣阁来说，谁的手艺更好些？”
谢东家眼神微变：“小少爷，您说的宝衣阁……”
但凡是做生意的，除非是皇商垄断，否则多少都有几个死对头。
绣衣坊当然也不例外。
宝衣阁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宝衣阁背后的东家就是皇商出身，专门做布料生意，曾经上贡过十几种独门布料入宫，深得后宫娘娘们喜爱，一举拿下了皇商身份。
宝衣阁也跟着受益，以布料昂贵、手艺精湛闻名，在北秦已经经营上百年了，有许许多多的分行，名气和底蕴更在绣衣坊之上。
而绣衣坊却是最近几十年才声名鹊起，定制的衣裳布料比宝衣阁略逊一筹，但款式更多、绣工更美，还能与首饰搭配一起定做，抢了宝衣阁不少生意。
两家从此成了竞争对手，背地里不知道斗了多少回，早就结下梁子了。
北北无辜地说道：“我娘亲以前的衣服，都是宝衣阁首席绣娘定制的，手艺很不错呢。”
谢东家：“……”
他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旁边的萧令月：“还没来得及请教，这位姑娘是……”
周伯道：“这位是安平县主，旁边的是小世子，另一位是沈家小少爷。”
谢东家心里无声的抽了口冷气。
原来如此！
绣衣坊有很多世家贵族的夫人上门，别说县主了，就是王妃他们都接待过。
萧令月的身份，在这些贵客夫人之中不算最高的。
但是架不住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翊王世子。
而且，世子管她叫娘亲……
连翊王府的大管家都对她十分恭敬，这意味着什么？
谢东家额头有些冒汗，不敢再细想，连忙赔罪道：“原来是安平县主，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来，还请县主见谅。”
萧令月一笑：“没事，我只是过来买两身衣服，你有什么推荐吗？”
谢东家还没说话，寒寒嚷嚷着道：“只买两身哪里够？起码要五身……不，十身才够，各种颜色都来一套，娘亲换着穿。”
萧令月哭笑不得：“用不着那么多，府里又不是没衣服了。”
“可是那些衣服娘亲都穿过了呀！”寒寒疑惑地说道，“已经穿过的衣服还要什么？当然要换新的，娘亲又不是买不起的。”
萧令月：“……”
可能是寒寒平时表现得太平易近人了，她经常会忘了小家伙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从小就是过的金尊玉贵的生活。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顶尖的。
在寒寒的眼里，衣服只分成两种。
一种是新的。
一种是旧的、不要的。
穿过一次就可以换了，永远有更新更好的。
北北提议道：“娘亲可以先看看绣衣坊的手艺，如果有喜欢的就多买几套，又没什么关系。”
顿了顿，北北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们这应该有现成的衣服吧？”
谢东家：“……”
如果换个人来问，那肯定是没有的。
因为绣衣坊走的精品定制路线，每个月只定做十二套衣服，需要客人亲自上门预定，款式风格可以随便选，量身打造，但是要等三个月之后才能拿到。
换句话来说。
绣衣坊每个月私人订制的名额只有十二个。
全京城那么多的贵妇千金，谁能抢到，就得看个人本事了。
有些身份不够、或者运气不好的人，排队整整一年也未必能抢到一个名额。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
正是因为绣衣坊的衣服难买、名额太少，反而促成了绣衣坊的火热名声，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夫人小姐望眼欲穿想要一个名额，如果能成功定制到绣衣坊的衣服，在社交圈子里都是值得被羡慕、被吹捧的事情。
在这样的前提下。
谁还敢提出要买现成的、直接可以拿走的衣服？
谢东家早就一个白眼甩过去，倨傲地表示：不好意思，我们绣衣坊不做这种廉价生意！
然而，现在。
谢东家满脸堆着笑意：“有的，现在正是月初，新出的十二套成衣刚刚制好不久，还没来得及对外展示呢，不知道县主喜欢什么款式的衣裳？小的给您推荐一下？”
周伯直接道：“都拿上来吧，让沈姑娘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是。”谢东家连忙应下了，朝身后的几名绣娘使了个眼色。
绣娘们立刻带着丫鬟退下。
不多时，十二套崭新的女子成衣便送了上来，款式、颜色各不相同，有的长裙曳地，有的窄袖收腰，有的华丽明艳，有的雅致端庄……可以说各种风格都集全了，更有配套的靴子、腰带、披帛、玉饰等各种东西，一应俱全。
手里捧着托盘的丫鬟们将包厢挤得满满当当，站都站不下，只能退出一部分在走廊里。
萧令月看到这种盛况，一时间：“……”
她心里头疼的扶额。
饶了她吧。
“哇，好多东西啊……”寒寒新奇的跑过去，在丫鬟们之间穿梭，左看看右看看，不时拿起一件衣服摸了摸，“还挺舒服的，颜色也好看，娘亲喜欢哪一款？”
萧令月：“我……”
谢东家适时地道：“这些成衣都是可以改的，如果县主挑中了，绣娘需要给您量身，再按照您的尺寸稍微修改一下，您就可以把衣服拿回去了。”
萧令月沉默了一下，挑眉道：“这些衣服，不会是提前被人定下、临时拿出来给我的吧？”
谢东家：“呃……”
他赶紧解释道：“县主不要误会，这些衣服都是绣衣坊最近打算推出的新品，还没有对外销售，更不可能有人提前预定，您可以放心挑。”
萧令月点点头：“那就好。”
倒不是她有洁癖，不想要别人预定的衣服，而是绣衣坊的衣裳本就难买，她若是抢了别人的，事后难保不会被对方发现。
萧令月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