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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安心做手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江蓉跟周金花分别走到郑春花面前,柔声安慰道。
郑春花点点头,犹豫再三,朝周金花温声道:“金花啊,等我出来以后,你就把钱拿来给我。我急需用这笔钱,等不了了。”
周金花生怕刺激到她影响手术,一再重申道:“老姑,等你手术成功了,一切好商量。”
有她这句话,郑春花满怀希望地被推进手术室。
走廊里,江家人一致敌视江蓉,可江蓉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周金花谈笑风生。
江梅生疑道:“妈,万一郑家人坚持己见,不让奶奶把钱给咱们,该怎么办?”
“那钱郑二狗指名给老不死的,郑家人无权私吞,你爸说了,郑家人敢不给钱,咱们就去告他们。”罗芳气势汹汹道。
江梅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小声道:“妈,爸真的要回来了?”
“还能有假的,不过还得等几天。刚才是我骗老不死的。”罗芳颇为得意道。
江家人在旁窃窃私语,反倒是郑家这边有些自乱阵脚,周金花见江蓉神闲自若的样子,小声道:“江蓉,回头你奶奶做完手术问我要钱,我给还是不给。要不是你让我答应她,我是不肯的。”
江蓉淡定道:“你能骗我奶奶一回,自然能骗她二回,拖着便是。”
周金花眼睛一亮,赞许道:“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奶奶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可别怪我。”
“你只管干就是了,有什么事我担着。”江蓉笑笑。
一直到中午时分,郑春花才被推出来。
得知手术很成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江家人眼巴巴盼着郑春花醒来好要钱,可没想到老人家足足昏迷了一天,第二天才醒来。
等郑春花醒来时,看到房间里睡得东倒西歪的罗芳母子,老人家感动连连。
趁着江蓉跟周金花不在场,罗芳卯足劲了吹捧郑春花,末了才抹着泪说起自己的艰难,就剩一日时间了,若是凑不出五千块,江浩的一中学位就要拱手让人了。
“妈,你是最疼阿浩的,你不能让你的亲孙子沦落到回家做农民啊。”罗芳犯愁道。
郑春花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尽管很想帮她,可她也无能为力呀,周金花不在场,她问谁要钱去。
“罗芳,你再缓缓,等金花一来,我就问她拿钱。”老人重重许下承诺,体力不支之下,又睡死过去。
罗芳恨不得敲醒她,到底忍住了。
耐着性子又等了几个钟头,等江蓉送来午饭时,罗芳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方向,迟迟不见周金花的身影。
听江蓉说周金花店里有事今日来不了,罗芳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
郑家人是成心的吧?
“那她说几时回来?”罗芳恶狠狠问道。
江蓉耸耸肩,淡声道:“这真不好说,早则今日来,迟则明日或后日。反正奶奶也没那么快出院,表舅妈想来探望奶奶,几时来都方便。”
“胡说,又是她非要把你奶奶接来大城市治病,完了又搁下不闻不问的,叫什么事!”罗芳闹心道。
江蓉将保温瓶里的白粥装到小碗里摊凉,眯眼盯着她:“罗芳,你有本事拿钱给我奶奶看病,不然,就闭嘴。郑家人犯不着看你脸色。”
罗芳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心想着等拿到老不死的养老死,她才不管郑家人死活呢。
她带着江浩出去吃午饭去了。
郑春花醒了,江蓉一口一口喂她吃粥。
她问起罗芳母子去哪里了,江蓉说去吃饭了。
郑春花吃了几口粥,便问起这次手术的费用,听到江蓉说柯以泽已经交过钱了,不知为什么,她松了一口气,估计在计算着又能省下一笔养老钱给江浩读书之类的话。
“我的病已经治了,过几天就该出院了。回头我让金花把养老钱给我,我就回江尾村去了。”郑春花呼了一口气,眉目慈爱道。
江蓉垂着头,淡声道:“奶奶,表舅妈是不会给你钱的。你趁早死心吧。”
郑春花狐疑地看着她。
江蓉又喂了她吃了一口粥,接着才喂了药。
做完一切,她瞧着奶奶的脸色比往日好上许多,笑道:“因为表舅妈知道江家人是来骗钱的。对了,罗莹现在也没办法出来骗钱了。”
听说江浩骗她的钱,郑春花的脸色难看,反驳道:“阿蓉,你就是对江家人太有偏见了。可江浩是你的弟弟,身上有着同样的血液,只有他好了,将来才能做你娘家人的后盾。”
“奶奶,江浩是怎样对我的,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说那些话,不是自欺欺人吗?”江蓉正视着她,“罗莹早被警察局抓走了,她设局想害我,没想到害人害己,把自己送去警察局了。”
郑春花没想到会这种情况,忙问怎么回事。
江蓉耐心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罗莹干的都是骗人的勾当,警方那正在追查,如果罗芳跟江浩有参与诈骗的行为,很可能也要捉进去审讯。
郑春花的脸白了几分。
“这怎么可能?”她依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若是罗芳早知道罗莹干的勾当,那江浩对自己的关心,就是假的,无非想骗她的养老钱。
她感到呼吸都困难了。
江蓉走来给她顺顺背,等她缓过一口气,才道:“奶奶,你认命吧,除了罗芳母子几个不会真心待你,就连江大力,也是笑里藏刀的。你以为罗芳这样虐待你,他不知情吗?”
郑春花眼底一片慌乱,像是悟到了什么。
“不,大力不会,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把心都给了他。”她喃喃自语。
江蓉不屑道:“有些人,真心换真情,可江大力不是,他是个白眼狼,阴狠毒辣,向来独来独往,听不得劝。”
郑春花的目光畏缩,像是被什么舔了一下,急急道:“阿蓉,你到底想说什么?”
“奶奶,你为江大力操劳了一辈子,爷爷英明早逝,你孤儿寡母拉扯江大力长大,实属不易。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就算你为他倾注再多的心血,他也不会领你的情。”江蓉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郑春花像是被抽去所有的力气,脑子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江蓉一脸的平静,唤来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
罗芳母子兴致勃勃地回来,没想到,老不死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