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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小金的视野,梁小雅看到,商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辽阔地域,并带有明显的仙界特色。
说是带有仙界特色,却主要是指和魔界的建筑、道路规划有较大区别,和当今的仙界相比其实同样有很大不同。
但无论如何,这依然是梁小雅进入魔界这么久以来最具亲切感的地方了。
西南方向是一片丘陵地带,那一道道绿油油的梯田就像是大自然的阶梯,看着就觉得踩上去会很舒服,但是,又有谁能迈出那样大的脚步呢;梯田之下既可以说成是山谷也可以说成是盆地的地方,一栋栋人类建筑拔地而起,排列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整齐的鱼鳞,让梁小雅第一次对鳞次栉比这个词深有体会;向北则是超大的一片牧场,尽头已经连到了天边,一群群牛羊,啊不,那天上飞着一群群飞马才是最吸引人的事物;一条宽阔的大道起于丘陵下的建筑群,穿过草原,来到了东边的几坐小山下,看不到矿洞的入口,但是可以看到山下的几间矿场明灭的烟火,就像是大山即将入睡的眼睛……
也许,这还只是商国的一角吧?毕竟偌大的地域,却只有西南方那一片丘陵下有人类建筑,规模仅相当于仙界的一坐中型偏大的城池,还称不上国。
车队继续向前,但是,车队前方的戚策却是暗暗皱了皱眉,然后来到了赵羽、梁小雅所在的马车旁。
“劳驾,还是先把那只金鹰收起来吧。”戚策有些为难地道。
“好。”车厢内,赵羽直接应道。
梁小雅也知道有点冒失了,连忙吐了吐舌头,召回了小金。
待看到金鹰飞回了车厢,戚策才松了口气,歉然解释道:“国中并不是只有人类,还有少量负责监视的魔族。”
“嗯,明白了。”赵羽道。
“对不起。”梁小雅还郑重道歉。
“是我事先忘了告诉大家。”戚策主动将责任揽了过来,然后又道,“现在大家还不方便下车,不过,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商国有数十万人,没人能认得出你们。”
“好的。”
“对了,还有身份的问题。入城之后,如果有魔族盘问你们的身份……”接下来戚策说的十分详细,以免赵羽等人入城之后反而露出马脚。
所谓入城,其实并不像那么回事,根本就没有城墙。不过,随着车队来到了那片丘陵之下,众人却又意识到刚才还是把这片人类聚居地看小了,从近处看它几乎已经追上了仙界大城的规模。
在一个街口,趁周围没有魔族,人类也少,赵羽等人匆匆下了车,然后跟着戚策的车队一起前行。
偌大的城中,远看颇是繁华,但真到了里面的街上,才发现街上的行人其实并不多,也一点都不热闹。所有看得见的居民几乎都在忙碌着,而且并不是做普通的家务,大都是做着手工活。
既然已经混进来了,就可以放松许多,一边前行,戚策一边小声地为大家解释着:“商国的立国之本就是自产自销的商业,而且是强制性的,所以所有国民都必须有一样技艺傍身。重点是,只要活着,就必须干活。不过近年来已经好了许多了,十三岁以下的小孩只需要上学,老年人也只需要在家里养老。现在马上就到酉时末了,是大家习惯的下工时间。到了晚上,城中才会真正热闹起来。”
赵羽想起了在渭城时的光景,看现的天色,赵清早该放学了,可这里的街上还全然不见一个小孩,便问道:“孩子们现在还没放学?”
戚策闻言难得露出了骄傲的神色,一脸自豪地道:“是的。少主继位以后,对本国的教育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只要是三岁以上孩童,都可以送到五个学院里接受免费的针对各自兴趣、特长的教育。这不仅完全消除了民众因为需要看孩子而误工的情况,还使得所有的小孩都能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对于我们在夹缝中求存的商国来说,只此一项便消除了许多隐患,也给整个国家带来了更强的生机。”
“所以,那些孩子晚上根本就不回家,在学院里住?”梁小雅惊道。
“是的。不过选择权完全在他们自己手中,事实情况是,改革后的五个学院实在太好了,即便是放假的时候,也有许多孩子舍不得回家。”戚策忍不住笑道。
“哇,真想去看看!”梁小雅道。
赵羽也立刻附和,笑道:“要是真有那么好,就把赵清送这来好了。”
戚策却摇头道:“仙界人是不太适合这里的学院的,因为再怎么培养兴趣,最后还是归结于谋生之技。”
“我明白了。”赵羽沉吟道。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一条宽阔的干道上,在这里,认识戚策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一声声“戚统领”带着由衷的敬服。赵羽这才想到,戚策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在他们面前姿态比较低,只不过是敬他们是自由人罢了。
“马上就到‘角山商所’了,一会我把你们安顿在那里,然后我再去面见少主。”
“好。”
在那条大街的后三分之一处,赵羽在右手边看到了“角山商所”的匾额,但是只有魔族文字,没有人类文字。
赵羽还在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魔族,戚策已经带头走了进去。
果然有魔族,但是却是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正在骂骂咧咧清点着货物,根本就顾不上管赵羽等人。
这也行?!
商所之内竟然很大,前后有三进的院子,戚策把赵羽等人安顿在了最后一所院子,然后就匆匆离开了。直到这时,赵羽都还有些不适应前院竟然有魔族的事,这也未必离得太近了!
戚策还留下来个人专门伺候赵羽等人,正是那位卖飞马的二良。
反正也是没事,赵羽等人便拉住二良问东问西。
未曾想,二良对他们的少主的敬慕竟是比戚策有过之而无不及。说他们商国一代代人都在为了争取更多的生存权力而努力,但是多少年来根本没有什么进展,而他们的少主继位之后却是反其道而行,在商国内部找问题,通过一系列的改革,在短短十年内给商国带来了看得见的巨大良好变化。最近几年,所有的商国人都觉得,这一任的少主必将是他们商国有史以来最得最贤明最得民心的少主。
被二良这么一说,赵羽等人对这位少主就更加感兴趣了,更何况,他们还正好有求于人家?
众人才刚吃过晚饭,戚策便匆匆而返,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少主愿意见他们。但是,由于他们的少主也肯定被魔族暗中监视着,所以不宜一次见他们所有人,以免被魔族注意。
“明天一早?那我们派两个代表去?”大厅中,赵羽愕然道。
戚策却尴尬道:“一个更好些。”
“魔族对你们少女的监视力度竟然这么大?”周行谅不由皱眉。
戚策面色发苦,不无悲愤地道:“是的,其实历任东家反而是整个商国最不自由的人。”
这怎么又整出一个东家?
韩千雪对次表示出了足够的理解,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派一个人去好了。”
“谁去?”赵羽问道。
其实只有三个人选,分别是周行谅、韩千雪和赵羽,前两人出身巨宗,又得所有人信任,有资格做代表,而赵羽则是因前事之便,与商国人打交道更多一些。
“那我去吧。”周行谅道。
只考虑能力的话,确实是周行谅或韩千雪去比较合适,是以周行谅说完之后,并无人反对。
然而这时赵羽却突然想起一事,万一周行谅与那位少主密会之时被魔族撞破了怎么办?魔族不会杀商国少主,还不会杀周行谅?
想到这,赵羽忽道:“要不还是我去吧,这样还有退路。”
经赵羽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确实是赵羽去最保险。
至于赵羽与商国少主的交涉能力,大家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赵羽认真起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靠谱,这是用无数事实证明了的。
“那好吧,就有劳赵师弟了。”周行谅道。
赵羽笑道:“客气什么。”
然而这时众人却未发现,戚策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似是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不过又很快被他隐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