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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双龙城就刻不容缓地奔赴东卿山,飞上千里台时还尚早,人不算多。不过来来去去一些仙修们披星戴月的,各自武器光怪陆离,好些是从未见过的。安蓂璃首次来这种地方,只觉得什么都稀奇,不停地问安蓂玖哪些仙修是什么门派,还顺带边感叹道自己的见识实在是太少了。
安蓂玖带着他们二人去打了一圈招呼,南风修途带着一群旧识后脚就跟上了。安蓂璃一见他也到了,便向他招手,叫他过来。
南风修途过来后,神神秘秘地将头凑近问道:“你们知道杨岩阑与温辞冰订亲了吗?”
安蓂玖瞪着眼睛,吃惊道:“什么?他们二人去年在石柱法阵一课上,不是还吵得不可开交吗?”
南风修途伸出二指开始摆起说书的架势说:“听闻是去年万里堂修习结束后,杨岩阑回到草锈禁令堂没两日,便被派到洛春君澜殿去相亲了。而且好巧不巧,与他相亲的正好是温四小姐,温辞冰。”
那日杨岩阑与温辞冰坐在洛春最大的酒楼中最大的雅间里,二人虽说已经和解了,但仍是不相熟,也没有大眼瞪小眼,就是干坐着将周围景致研究了个遍。
雅间外二人随身的修士与家仆各个都趴着门缝在偷听,已经孜孜不倦搞了快一个时辰了,但是里面二人愣是没讲一句话。有个聪明投机的家仆已经摆好赌注,让众人来下注这对到底是成还是不成。
杨岩阑大约没将此次相亲当做一回事,便只穿了与平时相同的草霜色衣服来。温辞冰倒是被姐妹拉扯着精心选了衣服,做了最新流行的发髻,戴上新购的发饰,美得是比落霞火烧还胜上几分。
不过对于杨岩阑来讲,无论温辞冰穿的是去年的衣服还是新衣服,又或是披着头发还是新发髻,都毫无差别。他知温辞冰美,可是这与他不想相这次亲毫不相关。
他见温辞冰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让他开口的意思,只是动不动咬着嘴唇。杨岩阑以为她渴了,便想给她茶杯里添茶,但举起茶壶却发现她的杯子尚满,只能不停地给自己添。而且他看向她的时候她还能坦坦荡荡对上笑脸意思意思。倒是杨岩阑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岩阑喝到茶也没了的时候,才开口问了温辞冰第一句话:“温四小姐,你家父母安否?”
温辞冰“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但立刻憋回去,正经答道:“安好。”
“姐妹呢?”
“安好。”
“好。”
杨岩阑问完了便轻摇起扇子,光对着她笑。笑了一阵后,温辞冰见他再无下文后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眨啊眨的像是一个等糖的孩子。杨岩阑有些不明白她的表情,便一歪头,回了一个一脸疑问的表情给她。
温辞冰道:“我家还有祖母祖父尚在人间。”
杨岩阑又问:“安否?”
温辞冰努力想了想,大约是有些不如意,便露出了微微烦恼的表情回:“不太好,前些日子祖母想看俊穷国的国花,凫渚水海棠,可这花是珍稀神草,俊穷国的宫廷之中也仅独独一株,哪是凡人能想看就看的。祖母思来想去心思郁结,病了。”
杨岩阑听着点点头,便再无话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君澜殿派人来请两位回去,杨岩阑只说:“杨某明日再来拜访,今日先行回草锈。”便带着人又风风火火地回去了。
君澜殿听闻杨岩阑相完亲便片刻不停地回去了,于是家中上下哄闹不安,都在议论此事,想着是不是杨岩阑不喜欢她们的温四小姐。至于为什么君澜殿的人都不看好温四小姐这段姻缘呢,是因为他们的温四小姐虽然长相身姿无可挑剔,文武灵修也算佳,但是做起事说起话来却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爱憎分明得不得了,常常容易得罪人。但是见温辞冰今日心情极好,又不好说些什么,便只敢悄悄地说。
未料,第二日杨岩阑果然又来了。此次他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凫渚海棠。
在禁令堂前任家主,杨岩阑的母亲杨毓柠与他的父亲郭允丞成婚之时,郭允丞请来了百花仙子散花,让原本无花的贫瘠之地开满百花。花类百态,春之晓,夏之仲,秋之萧,冬之寒,应有尽有。其中就有俊穷国的国花,凫渚海棠。
只是这凫渚海棠珍贵,纵使是天女散花也只有一株。旁人纷纷惊叹道:“凫渚海棠如此珍贵的花,杨公子竟然就这样送给君澜殿了?”
杨岩阑笑着答道:“再珍贵也不过是花,自家母去世后便无人观赏,不如赠与君澜殿,望祖母早日康复。”
杨岩阑将凫渚海棠交给君澜殿后就要离开,没想到这次跟着他离开的不仅只有自家仙修,还有温辞冰。
后来温辞冰一路跟着杨岩阑,无论他走到哪里,她就只身跟到哪里,也不打扰他,就一声不响地在他身后跟了大半年。温辞冰说,若是他不与她定亲,她便一直跟在他身周,但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直至他有喜欢的人或是答应为止。
杨岩阑原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闹着玩,没想到她真就跟了他将近一年的时间。
大约是在二月初,这日杨岩阑在外刚执行完任务,在返回禁令堂的途中,经过一个叫做相思屯的地方时落了雨。禁令堂的仙修们寻了一处废弃的凉亭躲雨。但是凉亭只有一个,周边都是荒地,温辞冰就站在六丈开外的荒地处与一棵半枯不死的红豆树玩。
这树枝干干瘪矮小,只有区区两三颗红豆寂寞地吊在枝上,也不是鲜艳的,都已经红到发黑,看似半凋零状。温辞冰若是站直了便会扰到她的头发,若是蹲着,便就遮不到什么。她只能半佝偻着身子,任由雨水从枝叶的罅隙中淋落,将她一身酡红的绫罗打成暗红色,与那两三颗红豆一般可怜。
一旁凉亭中躲雨的仙修们见她如此狼狈,便纷纷笑话她。
“你们看,君澜殿这温四小姐多不要脸啊,我们二公子都拒绝她几回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是啊,婉拒直拒都拒了,就差没有写帖子去君澜殿叫他们管好自家温四小姐了。你说一个女子能死缠烂打成这样,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杨岩阑一脸不悦地瞪了一眼这些讲闲话的人,他们立刻噤声了。
这时从角落里有一个细细的女声传出,“我觉温四小姐很勇敢啊,敢作敢当,喜欢谁就自己追上去,追不到就在他身边等着,也不烦人。想要什么就说,也不让人猜。而且她也说了,若我们二公子有心上人了,便立刻就离开,绝不烦他。温四小姐积极争取又爱得有尊严。你们是没有这个福分,所以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雨渐落渐大,好像既不放过稀落的红豆也不放过温辞冰似的,非要将她的狼狈平铺在心上人面前。雨水性寒,落得温辞冰的手指红透了。她一双红缎靴子上面沾满了湿泥,还踮着脚从一旁的枯草堆里匀过来一些枯黄的小草垫在鞋下,虽然也只是徒劳。
杨岩阑并非不喜欢她,见她如今这副样子,又被旁人这样议论,心中不忍,便让人取来一柄锦伞,撑着独自向温辞冰走去。温辞冰还在用手挡着雨,但耐不住淅淅沥沥地依然顺着她长长的睫毛流下来。她见他走来,片刻犹豫都没有,立刻将手盖着头,跑入雨中走远了。
“温四小姐。”杨岩阑立刻叫住她。
温辞冰停住脚步转身问道:“是不是我妨碍到你们了?我可以再走远一点。”
“不是,下雨了,我来给你撑伞。”杨岩阑走到她身边,将她遮入伞下,伞稍稍地斜向了她那方。
温辞冰心中有一丝窃喜,脸颊绯红,眼里星星点点地,好像这雨落到他的目光里都变成了碎光再折射出来。她看着杨岩阑说:“锦伞低垂盖连理,红豆在上结相思。二郎,此景预示着好姻缘啊。”
杨岩阑也回望她,温柔地道:“温四小姐博览古今,出口成章,名词诗篇信手拈来。不过杨某未曾听过此诗,是温四小姐编的吧。”
温辞冰当场被他拆穿也不尴尬,笑道:“虽然是我瞎编的,但是二郎不觉得很应景吗?你看我们地处相思屯,此时红豆在上,锦伞为证,我们只需拜上三拜,这就差不多可以礼结洞房了。”
杨岩阑一听,细腻洁白的脸颊上立刻升上红晕几抹,一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他立刻将伞往温辞冰手中一塞,转身大步往回走。
温辞冰见他走开,便立刻追上去。只听杨岩阑口中还说着:“不妥,温四小姐,这委实不妥。”
温辞冰追在他身后一边笑,一边说,还要一边撑伞,一边小心踩踏着土地,生怕泥水弄脏了裙边,像一只小小的神鹤。
“二郎,这我也没办法呀,你一说话就让人尴尬,别人一尴尬,我就笑得停不下来。所以你一声音,我就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杨岩阑这一听,突然停下了脚步,温辞冰还没来得及停下,直接撞上了他的背。温辞冰看这背已经看了一年有余了,平日里见这背冷冰冰的,撞上去竟然倒有几分温热和柔软。
杨岩阑转身问道:“叫什么?”
温辞冰对上他的眼睛回道:“入风和听梦。”
杨岩阑有些疑惑地回问:“你想他们去打仗,保家卫国?”
温辞冰天真地一笑,“随便,都可以,他们想做什么都行。”
杨岩阑轻锁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便定下了。”说完他转头又向前走去。
“嗯,哎,你去哪里?”温辞冰一见他走,又提着裙子垫着脚跑了上去。
杨岩阑走得急,连头也没回地就说道:“去你家提亲。”
“那我跟你一起去。”温辞冰追到他身旁去看着他说。
“好。”杨岩阑又准备往前走。
“哎,等等,你抱我去,雨水打得我这裙子都脏了。”温辞冰将他拉住。
杨岩阑应声,将她横抱起来,温辞冰将伞盖住二人,看着他笑了。杨岩阑抱着温辞冰直接路过废弃凉亭,停都没有停下,惹得一旁的禁令堂的仙修们好生奇怪,一个个追着问:“公子,公子,您要去哪儿啊?”
“洛春君澜殿提亲。”杨岩阑温柔地看着温辞冰笑说道。
安蓂玖听完,点着头说:“难怪方才一路上有不少人在讨论他们二人,我以为又生什么事端,不曾想竟是这二人的婚约。不过杨兄今年也十七了,温四小姐应当也差不多。二人再学一年,待到第四年结课便可正式成亲。也挺好。”
南风修途也一边摇着头,听语气还甚是遗憾:“这下不知道多少仙修要伤心难过咯。”
安蓂璃不解,便问:“为什么啊?不是说这两位十分登对吗?”
南风修途解释道:“你不知道,在同侪之中最受仙修们喜欢的男仙修,除了窦世山同法门的巫千见,就是草锈禁令堂的杨岩阑了。”
安蓂璃一听,连忙问:“那哥哥呢?哥哥不受欢迎吗?”
南风修途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还外加摇着头对安蓂璃说道:“你哥哥他,真不是我说,太没情调了。”
安蓂璃噘着嘴,伸长了脖子回怼道:“怎么会啊,我看他平日里把尘公子都哄得好好的。一定是修途哥哥不讨人喜欢,便觉得哥哥也与你一样。”
南风修途“嚯哟”了一声,连忙点头认同,“他也就会哄哄尘公子了。”
安蓂玖听着南风修途调侃尘藻,便急忙看向他,生怕他又不高兴。没想到尘藻站在一边虽说不想理会他们,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随他们侃。
安蓂璃便又问:“那这个窦世山同法门巫千见又是谁啊?”
南风修途将手往人群中一指,安蓂璃一眼就看到一个轮廓深邃的笔挺俊朗男子,那男子十分高挺,随便一看便是比这千里台上所有人都高,像一块茕茕孑立又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奇石。
巫千见本来面无表情静止如水的面容突然就泛开了涟漪,嘴角带着眼眉都点染了笑意,像是忽如一阵春风吹来,将他的情绪吹得旖旎绽放了似的。只见他对面一身白衣的女子向他走来,这女子步履从容婀娜,不紧不迫,手中还拿着一柄双色琵琶。
安蓂璃惊叹道:“那女子好美啊,是哪家仙子?”
安蓂玖对她说:“应是你钦慕的。那是洛春云亭阁的洛春十分云玉心。”
“我知道了!我听闻她手上有一把她们家传世五弦琵琶,前前任云亭阁的家主曾用这柄琵琶,以一己之力退敌千人。”安蓂璃几乎是惊呼了起来。
安蓂玖说道:“是,不过那柄琵琶已经被巫千见在去年与她比试之时打碎了。”
安蓂璃立刻抱紧自己的碧藤,怯怯地看着他们,回:“你们比试就比试,打得也太凶了吧。”
三人皆摇头匿笑,又向巫千见和云玉心看去。
巫千见先开口说道:“云大小姐方才在那边弹奏,见云的弦音似有不准。若是云大小姐不介意,在下可帮忙调试。”
云玉心先是垂目一笑,头上一连串的钗环流苏抖得晶晶发亮,却还盖不过她一笑惊鸿。接着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带着七分自信三分傲气地说道:“哦是吗?我自三岁开始习琵琶,四岁能辨琴弦。如今弹琴一十四年有余,却未曾听出弦音不对。看来巫公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云玉心语罢却无丝毫恭维之色,稍稍抬颌抚着手中的琵琶,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讥诮。这话别人可不敢再巫千见面前说,但从云玉心口中出来,想必就是连他也要让上三分。
传闻云玉心四岁时,一次正在练习蒙眼射飞鸟,父亲请来十位琵琶琴师围着她弹奏琵琶作为扰乱,没想到她竟然从十方琴音中准确听出飞鸟的位置,并射中。其中一位琴师被她拉弓的劲道一惊,抚断了一根弦。但是在这十只琵琶声中却微乎其微,难以发现。而且那名琴师并未停止,继续弹奏。不料云玉心眼蒙白布,向那名琴师走去,对她问道:“您的第三弦断了,可有受伤?”在场的人无不惊愕,从此她能听音辨弦便成为洛春的一段经典美谈。
巫千见见云玉心回怼他了,稍稍低头轻笑,立刻作揖赔礼:“实在是在下不才,口出狂言,还请云大小姐见谅。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得云大小姐赏脸同游双龙城,共同探讨琴艺?”
云玉心见他这么说,便稍一颔首作为回礼,回道:“既然巫公子都这么说了,玉心自然是愿意的。”
安蓂璃看着二人一同远去的背影拊掌叹道:“不得了啊不得了。”
安蓂玖问:“如何?”
安蓂璃看三人两脸疑问,便解释道:“你们看不出来吗?那姓巫的公子本就想邀请云大小姐同游双龙城,而且就算他不先说,云大小姐也会自己提的。调琴只是巫公子的借口,云大小姐也知道。而且她非常不满意这个借口,便当场就拆穿了他,逼他只好如实邀约。但是巫公子既要给自己台阶下,又不能捧着云大小姐叫她指点自己一二,因为云大小姐喜欢的是不亢不卑之人。你若是傲,她便比你更傲;你若是卑,她便不会理睬你。看这二人讲话就像是切磋武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实在太有意思。”
安蓂璃说完,尘藻便接道:“还有一点,巫千见应是有意要看云大小姐的反应,所以才在一开始就先傲上三分。”
安蓂玖一听便也连连点头道:“也是,云大小姐此举有意思。不表明自己心意的人,得不到回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安蓂玖话毕,尘藻突然转头看向他,微微笑道:“安蓂玖,我知道了。”
安蓂玖还一头雾水,问:“你知道什么了?”
“谢谢你,安蓂玖。”
说完,尘藻就拂袖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安蓂玖。安蓂玖痴痴地看向身旁两人,只见这两人脸上除了事不关己以外还有一句“你都不知道他说什么我怎么知道”。
待到人都来齐了,众人便开始排队向鸣屋夫子行拜礼。只见鸣屋夫子身边站着一位未曾见过的仙师。她眉形若剑,刚强正直。但是眼廓却妩媚至极,眼睛半睁不闭,慵懒似猫,好像天塌下来她也只会说一句“塌不塌无所谓”。但她眼神却像是野鹰一般锋利遒劲,难以驯服,好像无论谁只要被她的目光抓住便会不自觉地下跪求饶。再加之一张看似刻薄苛刻的薄唇,让她看起来非常冷峻迷人。她一身银紫衣裳,与其余的仙师都格格不入,十分抢眼。
她一出场,自带飒爽之气,千里台前无数仙修便失声惊呼,还有些已经开始打听她的身份与婚否了。
大家依次领完通行象牙简后还是都围在紫衣仙师周边不肯离去。鸣屋夫子见状便咳了咳,轻唤道:“甜甜。”
紫衣仙师无奈,便懒散地开口道:“我叫饴甜,是你们往上数五届的师姐。称呼什么的无所谓。未婚,但婚不婚也无所谓。喜欢比我强的,是男是女无所谓,不男不女无所谓,又男又女无所谓,只要喜欢都无所谓。”
她话一落,底下又一片惊呼,不少人都捂着羞红的脸,发出断断续续地崇拜声。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仙修举手喊道:“那那那,我叫吴所谓,行不行啊?”
饴甜缓缓抬眼,仿佛眼皮重得在拖累她一般,她答:“无所谓。”
南风修途突然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刺探好情报后又七扭八拐地回到安蓂玖身边,对他们说道:“我刚去问了,听说这个饴甜仙师是鸣屋夫子最疼的爱徒之一,十分厉害,是幻术大师。灵力修为也很强,是武考中唯一能和水师元君抗衡的,”南风修途拖慢了速度讲,“而且是在不用任何灵力的情况下。”
安蓂璃心动道:“真想与饴甜仙师比试一番,看看她究竟有多强。”
南风修途一想到去年偷闯万卷阁被鹿檐真君凌虐的事情至今还令他汗毛倒竖隐隐作痛,就拍了拍安蓂璃的肩说道:“不,你不想。”末了又咬着手指跟了一句,“既然饴甜仙师说她喜欢比她强的,那么整个万里堂中除了鸣屋夫子和水师元君外就没有别人了。你们说她是会喜欢鸣屋夫子这种类型的呢,还是水师元君呢?”
安蓂璃还以为他要问多严肃的问题,连手指都放在嘴中咬了,便回道:“他们三人都未嫁娶,那么饴甜仙师喜欢谁都行,两个都喜欢也行,用得着修途哥哥你操心?”说完便拉着安蓂玖头也不回地回春竹居放置行李去了。
南风修途见他们二人走得快,连怼都来不及便走远了,看了看身边只有尘藻,就想对他吐槽。未料尘藻瞥了他一眼道:“你别跟我说话。”便也飘然离去。
南风修途无语又气结,原地跺了几次脚,才忿忿不平地回他的铃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