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侯爷的妙招

眼鬼登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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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在忙完了一切的手续之后,用手指点了点弛道上的马车,说道:“车上的那位,就是吕奉先的女儿了吧?”

    “是的,是的。”

    张小五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生死大敌的女儿落在敌人手里,该干点什么用膝盖都能猜到。

    曹昂见他这副表情,忍不住好笑,咳嗽一声,“喂,你小子心里定然是在腹诽我,是吧?”

    张小五忙道:“没有,侯爷神武明哲,小的哪敢腹诽呀。”

    “这还差不多。”

    曹昂伏击魏续大捷,主要在于有陈登的报信,以逸待劳地先行一步赶至淮阴,又摸清了敌军数量,顺势带来了优势兵力,再加上灵活的战术,这才成为最完美的伏击战。他从来就不是推崇个人英雄主义的人,拍拍张小五的肩膀:“先去歇着吧,我要去看看人质。”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来。

    马车边侍奉吕大小姐的两个小丫鬟都有些恐惧地向后缩了缩,那圆脸丫鬟颤着声音道:“侯……侯爷,吕大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希望您自,自重……”

    曹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子长得这么淫荡吗?人人往那方面想,佯怒道:“本侯做事,也需要外人从旁指点吗?滚远一点,敢拦本侯的大事,我一刀一个要了你们的命。”

    二人只吓得面色苍白,缩到一边,大气也不敢喘。

    曹昂野蛮地拍了拍车厢的壁板,砰砰直响,叫道:“喂,里面的人听见了吗?我可要进去了。”说罢,纵身踏在车辕上,用刀尖将车帘挑了起来,车厢中,那少女正缩在边上,紧张地望着他。

    “砰!”

    曹昂将长刀往车厢猛地里一插,把车帘钉在壁板上,将厢内情况一览无余,自己猫腰钻了进来,诧异道:“你就是吕布的女儿,是吧?”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少女心下恐惧,但忍不住反问一句。

    曹昂没想到吕布这匹夫,竟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女儿,眼睛不由得直了。少女脸颊微微一红,羞恼地咳嗽一声。

    曹昂回过神来,笑道:“姑娘长得实在太标致,我忍不住看得想入非非。姑娘有问,我也只好说了:我曹操的儿子,曹昂,你那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跟我们对着干,我们要拿你来威胁他,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没人会难为你。”

    少女微有愠色,冷声道:“我父亲无恶不作?当年屠城的曹贼,又是何人?曹操心狠手辣之辈,我父亲难及万一。”

    曹昂心想“拼爹”居然能拼这个,他也是笑了,说道:“你说得对,我父亲当年确实做过一些不智之举,但我想以后是不会的了。倒是你父亲,狡诈反覆,甘愿当反贼,徐州在他治下,没有任何民生可言,昔年闹起兖州之乱,害死的生民只怕也不在少数。”

    少女沉默不语,只蹙紧了眉头。

    曹昂道:“我们把话都挑明白了,姑娘看起来也不是糊涂的人,自会考虑清楚,不会做傻事。至于温侯本人,虽然反覆无常,二弑义父,但虎毒不食子,尚念亲情,他应该很快会开出合理的条件换你回去。”

    少女陷入两难之地,一边是自己获救,但吕布却会被迫在政治或军事方面的退步,也许会影响全局,可反之若自己死不依从,父亲没了顾虑,就可以全力抵御曹军。她想了好半响,仍是揪心不已,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曹昂笑了,忽觉自己的行为像极了影视剧中的大反派,可政治家从来不是单一的可以用“好”和“坏”来判定,一个私德好的政治家未必能够在政绩上也好,政绩好的也未必私德上有所可取之处。强迫一个女孩去决定生死攸关的抉择,确实不人道,可曹昂自从昨夜与曹操促膝长谈,认真地思考所谓的“三不”哲学,价值观已有些进化。

    “不知道没关系的,你不要觉得为难,因为这种事本身就很为难。”

    曹昂难得地说了句废话。少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好了,你早点歇息吧,我该走了。”曹昂站起身来。

    少女忽地想到魏续说过的话:“你是吕家的一份子,应当为你父亲分忧”,心肠一下子硬了起来,低声道:“曹侯爷留步。”

    “怎么?”

    曹昂听她叫住自己,一回身,就见到少女似是站不稳般扑了过来,急忙扶住她的肩膀和腰间,问道:“你怎……”话还未说完,便觉腹部一痛,顿时惊怒交加,右手用力将她甩到一边。

    少女后背撞在壁板上,软软地坐倒在地,手里抓着一枝金钗,眼神有些恐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曹昂伸手一摸腹部,掌心沾满了鲜血,金钗攒刺不过皮肉伤,也没伤及要害,当即冷哼一声,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想落一个欺辱女流之辈的恶名,可把我惹毛了,你是承担不起的。”

    少女脸色惨白,闭目待死。

    曹昂懒得理会她,径直下了马车,拔下车厢的长刀,车帘“哗”地垂下,再度挡住车厢内部的情况。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明白过来,之所以不放下车帘,是为了避嫌,否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有心人会怎么胡思乱想,既毁了少女的清誉,也丧尽他的英名。

    “给我看好了她。”曹昂直接将任务扔给了两个丫鬟,大踏步地离去。

    张小五为他敷上药,兀自气恼不已:“侯爷,你这心肠也未免太好了,跟这吕布的女儿说什么好话,要我说,你就狠狠地鞭打她一顿,再把她给办了,你看她还敢犯犟吗!”

    曹昂没好气道:“我这是大局为重,要我真把她给办了,她一想不开寻死了,我上哪儿再去抢个吕布的女儿威胁吕布?”

    “那也是,侯爷志在天下,胸怀四海,自然不会对这种事斤斤计较的。”张小五拍马屁道。

    曹昂翻了个白眼:“你这废话可真多。唉,行了,咱们该带兵回去了,淮阴这儿不好久留。”

    “魏续该怎么处置?”张小五指了指晕厥在地的他。

    “马上送回去下邳,先弄残废了,这人没什么利用价值,但我要给吕布一个下马威。”

    “是,侯爷这算策不错,那就把这姓魏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当个废人回去。他领了三千兵马在淮阴一败涂地,要是完好无损的回去,吕布反而会杀了他,是个废人的话,他反而不忍心下手了。”

    张小五托着下巴分析道。

    “有长进呀,我的张骑督。”曹昂忍不住打趣道。深知他所说的属实。

    张小五点头哈腰道:“哪里哪里,这些平日里都是跟侯爷学的,所谓近墨者黑,近猪者吃,小的跟着侯爷多年,这脑子也是开窍了不少啊。”

    “去你的,损我呢?你这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还近猪者吃,你这学问可真给我丢人,出去别说是跟我混的,等你弄明白了‘近朱者赤’的意思再说吧。”曹昂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

    张小五不解地望着曹昂远去的背影,歪着脖子挠头道:“近猪者吃没问题呀,这世道乱成一锅粥,穷得没饭吃的、吃菜人的更是掰着手指算不过来,靠近有猪的地方不吃还能干嘛?。侯爷说‘近猪者赤’是什么意思?哦对了,一定是好久不吃猪肉了,忽然看见猪,兴奋得脸都憋红了。”

    ……

    曹昂故意安排在淮阴这个半途中伏击是有深意的,这个距离刚好离下邳二百里左右,即便吕布得知自己女儿的车仗遭了伏击,要派援军过来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眼下吕大小姐已经落入自己的手里,曹昂自是喜不自胜,又绕淮阴而过,免得被吕布派来的援军撞上。

    这一路上,他才得知原来吕布的女儿,名字叫作灵骓,是严夫人生的,平日里吕布当成掌上明珠,不得已才把她嫁给袁术的儿子。封建王朝一直有重男轻女的问题,汉朝时这种风气并不算严重,生女也就比生男差了半截而已,加之富庶家庭通常对宠爱的女儿都是晚几年才嫁,但也不会超过十七岁。

    灵骓倒也是个十分野性难训的女人,找到机会就肆机逃跑,不论何时何地,什么爬窗、夺马,甚至一把火将营帐给烧了,就算用绳子绑起来,她也能把看守的丫鬟打得头破血流后夺路而逃。

    但每次都让曹昂给生擒了回来。

    看着这么能闹腾的她,曹昂气得笑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是属老鼠的吧,见缝就钻,别把我逼急了,老子先跟你讲明白了。”

    “你有本事抓我回来,我就有本事逃跑。”灵骓仰起了高傲地下巴,浑然不把曹昂的口头威胁放在眼里。

    “好啊,竟然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的。”曹昂一把将灵骓拎了起来,扛在肩上,往房间走去。

    灵骓羞涩不已,拼命捶打着他的后背,曹昂可不理会这么多,将门房重重地关上,“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见房里传来灵骓啊的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留在外面的亲兵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里边的情况,可只惨叫一声就没了下文,难不成让侯爷一刀给宰了不成,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可让人惊奇的是,灵骓并没有被曹昂杀了,还是活的很好的,只是每次见到曹昂的时候,都会脸红红地避开。亲兵们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不知道那日在房里到底做了些什么,自那天以后,灵骓再没有一次逃跑的记录。

    张小五忍不住追问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曹昂仰天大笑,说了句让他浮想联翩的话:“也不是什么好法子,这丫头野性难训,每次都想着逃跑,所以哪回将她关在房里或者车厢里的时候,我都会让侍女把她剥得赤条条的,这样一来,就算我想轰她出去,她也不敢出去,老子就不信了她有裸奔的胆子!”

    张小五听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拍大腿:“侯爷这招胜过十万重兵把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