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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十一月。
刘备诱杀杨奉、韩暹,将二股势力消灭掉,送尸首至许都。
曹操知道刘备的心意,无非是请求和解而已,当下一笑置之,送去一些奖赏。
建安三年初,北方的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角逐已经差不多看到了结局,公孙瓒所部下的精锐雄狮几乎尽丧,又因弑杀主上、采取自私的自保战略,自己高筑墙、广积粮的藏着,余部受到袁军进攻也不出兵搭救,竟说出要是派兵救援,各部就不会拼命杀敌,导致逐渐的貌合神离。
曹昂不禁长叹,知道袁绍兼并幽、青、冀、并四州之地已成定局,公孙瓒终究逃不了历史上的结局。
曹操将一副竹简扔在案头上,巴掌重重地拍下,嘭的一声:“袁绍词意骄纵,轻视于我,看来这公孙瓒一死,袁绍解决北方的顾虑,就要跟我战上一场了。”
郭嘉道:“为今之计,不可冒然与袁绍开战,战端一起,主公必侵力而出,到时候吕布必然趁机攻打咱们的后方,主公要扫除东南,方可专心对付袁绍。”
曹操深以为然道:“奉孝此见解,与子相同。”
郭嘉眼前一亮,目光投向曹昂,惊喜道:“原来已有大公子在背后为主公画策,嘉未免有蛇足之举。”
曹昂难得地老脸一红,摆了摆手道:“郭祭酒谬赞了,所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祭酒岂可妄自菲薄?你我既有同等见解,自应了‘英雄所见略同’的话。”
在场的荀、荀攸等人都不由得惊奇,深知郭嘉之鬼才向来神机妙算,没想到曹昂竟比他还要早就拟定了基本的“短程战略”,实在是不可思议。
荀长身而出,说道:“先宜安抚袁绍,然后可谋而定。”
曹操笑道:“很好,即是如此,那我便再给袁绍冠上虚名,教他先尝点甜头,再出一点绵薄之力让他打倒公孙瓒,袁绍喜极,必不会盯着许都不放,趁这当口正是消灭吕布的好机会。”当即以天子之名冠袁绍为大将军、太尉,并且监督四州,同时还送去一批粮草作为资助。
曹昂在旁听得感慨不已,心想公孙瓒虽说刚腹自用了点,但好歹也是抗击外夷的大丈夫呀!幽州背靠匈奴之境,常有胡马南下,侵扰百姓,公孙瓒采取武力解决,打得胡马闻“白马将军”之名既掉头就走。相比之下袁绍联合乌桓进攻公孙瓒就无耻了点。
东汉末年内忧外患,对外政策,不论是公孙瓒这种鹰派的武力政策,还是刘虞鸽派的怀柔政策,都不能应付气焰嚣张的外族。换了曹操就不一样了,刚柔相济,劳师远征打得乌桓岁岁进贡,并使其大部分迁移中原,融合成为汉民族的部分。
……
冀州,邺城。
宽敞的大殿之上,文臣武将尽皆垂手而立,顺着一阶阶以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石阶往上,一名容貌威严的中年人坐于其上,仰天大笑:“此天亡公孙瓒也!曹操不与我现在一争雄长。”
袁绍担忧攻打公孙瓒时,被曹操偷袭;曹操担心出击袁绍无法分心二用时为吕布所图,相互间产生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唯有暂时握手言和,彼此才能获得最好的选择。
座下的郭图捋须笑道:“公孙瓒已是强弩之末,假以时日必亡,曹操加封主公四州牧,也是有点先见之明,这证明了北方之地再无人能与主公为敌。”
“曹操不进犯,则无后顾之忧,主公当先取公孙瓒,后取许都,重夺汉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四方则无有不顺。”沮授呵呵笑道。
袁绍冷哼一声:“当年仓卒间没能断决,致使被曹操抢先一步迎汉帝入许都,我日夜深恨之。待公孙瓒陨灭之日,便是我发兵许都之时。曹操这人我太了解了,当年在洛阳,便知道此人奸诈成性,许劭评语无有过之,他就是一个乱世奸雄。”
说起乱世,袁绍比之曹操要黑的多了,当年宦官与士族的矛盾已进入白热化阶段,袁绍向大将军何进谏言“召外兵诛杀宦官”,曹操分析到,宦官谄媚皇帝得到倚仗而已,只须几个狱吏就能把打他们一网打尽。何进听信了袁绍的话,把西凉的董卓给引了进来,三五载间洛阳关中几乎尽毁,十室九空,白骨曝于野,汉室皇权遭受巨大的打击。而袁绍却赶紧溜出京师,迅速起兵讨董卓成为十八路总盟主名扬天下,成为所有有志之士推崇的英雄。虽然中途有些出乎预料的事发生(袁氏满门遭屠杀),但获利最深的就只有他。
若是曹昂在此,一定会被袁绍所震惊到,这个不论在史书还是演义里,都是刚腹自用地形象竟会如此英明神武,丝毫不下于曹操。其实这也是他的盲点,袁绍能成为河北四州的统治者,当代第一的大诸侯,不论是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绝色枭雄,只可惜他遇上比他还要出色的曹操,只能沦为失败者,成为史书或演义里的“反面教材”。
“传令下去,向易京发动总攻,必须给我拿下公孙瓒一家老小的性命,否则,全军受罚!”
袁绍一拍案头,挺身站了起来,他本就相貌威容,站起来身高更是有八尺,加上群臣所坐之处又低矮,自下仰望,尽皆生出敬畏之心,伏地不起,齐声道:“遵命。”
……
建安三年,六月。
曹昂手底下的三千新兵已经历为期九个月的强度训练,从俯卧撑到负重越野,以及骑射、步战和阵法,几乎用上了最为严格训练方式。
在长期的负重越野下,九个月内,三千件半身板甲也已经锻造完毕,新兵穿戴之后并无不适应的感觉,毕竟负重越野已经使得士兵得体能大大增强。
板甲在曹昂的要求下,必须表层涂上一层金灿灿的铜汁,三千件板甲犹如黄金甲一般,闪闪发亮,成为曹营十余万大军中最为异端的特种部队,不论是军饷、铠甲、兵器、伙食都是最高的顶配,就连供应骑兵的马匹也是按一人三马的使用。
曹操与夏侯等人商议军队的名称,一开始赞成黄金军名号,又觉犯了黄巾之名,难免会听岔了。后改为铁甲军,可听来俗不可耐,又被曹昂所嫌弃,遂弃之不用,经过三司会审、聚群臣再三复议,最终决定命名为神武飞骑。
神武飞骑的名号一出,立即成为军队的最高荣誉。虽然曹军中目前创造战绩最高的是虎豹骑,皆以能入虎豹骑为荣,但顶不住神武飞骑的福利诱惑呀!夏侯渊善于带兵,看出军中的狂热,立即开办大比,逐选精锐,即使闲暇时分,军人也不会因此而偷懒,抓紧时间操练,期盼有一天能挤进神武飞骑里,但他们决想不到,之所以诞生这么一个独立的部队,就是为了去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
这一日,曹昂率军完成所有的日常训练项目,勒马立于军前,喝道:“向前!”神武飞骑几乎每个节拍都是相对应的,三千人迈前三步,唰唰又声,曹昂喊“退后”,又唰唰的退后。
“散开,立阵!”
曹昂大喝一声,神武飞骑就像桌球上的一堆球子,在被第一杆开球击中时,猛地里散开,有的分从左右,有的仍旧前冲,四面八方都是耀眼的金色板甲,让人眼睛都花了。
“很好,继续练!”曹昂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指挥权交给了张小五,由他督促,自己趁这间隙溜到军营里歇了口气。
“夫君,累了吧?”
曹昂闻声回头,张曦端来一盆水,将毛巾浸湿之后,拧了拧水,温柔地擦了擦他的额头。
“舒服。”曹昂倍觉凉爽,索性将上衣长裤都除去,只剩一条亵裤。张曦粉脸通红,别过头去,嗔道:“没个正行,衣服也不穿好。”
“这不是热吗?夫人热不热,这外边能把人烤成八成熟,要不由夫君代劳一下,为你宽衣解带?”曹昂笑嘻嘻地躺下,就在两个月前早已明媒正娶,现在的张曦已收敛了外向的性子,做起了妇人装扮,此时含羞带笑,别有一番风韵,忍不住出言调侃。
“你呀!”张曦没好气地摇摇头,在他的身侧坐下,腰臀紧贴着他的腰间,说道:“这可是军营,几千号人来来往往,要是让人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
“不怕,这天下第一军营我说了算,没有长官的命令靠近军营百步之内,一律死罪。夫人就放心吧,你便是放声呐喊,也不会有一个人听见的。”曹昂伸手环住她的腰,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亲了一口,啧啧有声,说道:“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不假,我们夫妇自大婚之日起,便是风雨同舟、风雨无阻、风言风语也会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只可惜为夫有军务在身,不能时刻与夫人同床共枕,实乃人生憾事。”
张曦听得前面几句,不由得甜蜜蜜的,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待听得最后一句,不禁霞飞双颊,狠狠地掐他腰间的软肉,“没个正行!你就不能老实安分点吗?”
曹昂枕着她的大腿,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说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呀。天下权我是没有的,美人膝倒有一对。”
张曦酸溜溜地道:“哼,就你这性子,恐怕不止一个美人儿吧,倚红偎翠、拈花惹草,那个叫作珠儿的通房丫头,不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吗?”
曹昂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如夫人这话里可带着些许醋味呀!你们姐妹应当和谐共处才是,怎能同室操戈?”
张曦吐了吐舌头,哼道:“你有几个小妾我不管,反正你要多陪陪我,我就不跟她们多作计较。”
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下,按严格来说,其实张曦与珠儿无甚区别,都属于“妾”的范围,也就是二奶、小老婆的意思。历史小白说古人是一夫多妻制是错误的,妻只能有一个,而妾则没有上限,只不过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出嫁,通常称为如夫人,既“如同夫人”的意思,虽然与妾并无区别,但称谓上尊重了点。
曹昂对待二女一视同仁,并无偏袒,也没有夫人小妾之分,但世俗礼法之重,又不能都当成夫人,否则必遭到耻笑和非议,当即哄着她:“是嘛,如夫人宽宏大量,颇有容人之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张曦脸红地垂下头,说道:“你就会说些好听的话。”受封建思想的落后和局限,她并不是很抗拒曹昂继续纳妾,相反还认为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古往今来,有哪个女子愿意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争风吃醋那是免不了的。
便在这时,有军人上前通报,声称霸府有军事会议要召开,就等着曹昂去参加。
曹昂自知紧急,赶紧从床榻爬了起来,张曦在旁为他披衣系带、戴冠正领,浑然一副贤妻良母之态。
“我去看看,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让近卫军送你回去。”曹昂亲了亲她的脸颊,转身就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