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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南风说:“老狗,你终于肯求我了,你的女儿杨芷素日对哀家刁钻刻薄,一心想除掉哀家,现在她是我手中的猎物了,这就是报应,你们杨家完了。”
杨骏苦笑一声说:“你这贱妇,你无德无能,臭名昭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贾南风说:“还敢诅咒哀家,给我来人,把他的脑髓给我掏干。”
几个侍卫摁住杨骏,从杨骏的耳朵内,慢慢地掏出脑髓。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忍目睹,几个刑部的官员吓得晕死过去。
贾南风听着杨骏一声比一声低的吼叫,露出恐怖的笑声,不一会儿,杨骏就心力交瘁疼痛而死。
贾南风指着杨骏的尸体说:“在洛阳城外悬挂百日,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文武百官,这就是反叛晋朝的下场。”
次日,丽元皇太后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地描眉画眼,像要赶赴盛宴一般。
彩云站在一旁,静静地伺候皇太后化妆。
丽元皇太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说:“彩云,哀家上了妆还好看吧?先帝最喜欢哀家化飞燕妆,先帝去了,哀家再也没有这样认真地化过妆。”
彩云说:“这个妆容太后再适合不过了,让奴婢把六龙三凤冠给您戴上吧!”
丽元皇太后幽幽地说:“好!”
六龙三凤冠是尊贵的象征。丽元皇太后授封皇后时戴过,这个凤冠是权力和尊贵的象征。
凤冠上的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
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圆,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
彩云小心翼翼地把凤冠戴在太后的头上,太后整个人立刻变得光彩夺目,雍容华贵起来。
彩云由衷赞道:“太后,您真高贵。”
丽元皇太后说:“打扮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哀家知道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哀家只是担心皇儿和父母,如用哀家的命来换取他们的平安,哀家死不足惜。”
彩云安慰说:“奴婢料想贾南风不敢把太后怎么样,皇上和太傅她更动不了,太后还是放宽心,不要想得太多伤了身子。”
皇太后拉着彩云的手说:“贾南风是一个没有良心、没有法则的人,我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摩她,皇上哀家倒不担心,现在还不是篡位的时机,现在救出太傅是头等大事,哀家只要救出太傅,愿意自己一人领罪,一人担当。”
彩云说:“现在整个后宫已经全被贾南风的兵马戒备了,我们见不到任何文武百官,怎么救太傅呢?”
丽元皇太后说:“哀家就不信,太傅的党羽众多,贾南风能一网打尽。彩云,拿笔砚来,哀家要写一封求助信,谁要是帮助太傅东山再起,哀家定会重重赏他。”
丽元皇太后在信上写道:“救太傅者必有重赏。”
然后和彩云一起到了宫墙之下,把信系在箭头上,用力拉弓,将信射出宫墙。
彩云扶着皇太后回了宫。
太后躺在床榻上拉着彩云的手说:“哀家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今日坐上送水车离开皇宫,开始新的生活吧。”
彩云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帘一般滚落着说:“太后,奴婢哪里都不去,奴婢要一直服侍在太后身边。”
皇太后说:“傻孩子,还守着我这老婆子干什么?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彩云哭着说:“奴婢走了,太后身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是生是死,都让奴婢和太后一起吧。”
皇太后落下泪来说:“没想到到了最后哀家身边就剩下你了。”
彩云安抚着她,又给太后倒了一杯茶说:“太后,别把新妆哭花了,太后好生休息一会儿吧,无论能不能出去,都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贾南风。”
丽元皇太后点了点头,喝了两口茶刚要睡着,忽听宫门被撞击开,一队侍卫冲进她的宫殿。
彩云扶着皇太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见到贾南风带着贾谧等人,冲了进来。
丽元皇太后指着贾南风的脸问:“你想干什么?谁允许你带人私闯太后的宫殿?”
贾南风说:“闭上你的嘴巴吧!这里还有什么太后,只有逆贼的余党。哀家今日接到密报,说你带人放箭送信救杨骏。哀家告诉你,杨骏已死,他的尸体就悬挂在洛阳城门口,哀家正下旨铲除杨骏的余党,而你就是最大的那个。”
皇太后气得骂道:“你把我父亲杀了,你这蛇蝎不如的恶妇。我父亲怎么是逆贼,他对大晋的功劳日月可鉴,你诛杀忠臣,你猪狗不如。”
贾南风冷笑道:“哀家曾想过放你一条生路,你偏偏晚节不保,偏要和哀家斗,不要总给自己立牌坊,这么多年你自己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哀家不愿给你数了,但有一点你要知道,今天你们杨家的下场都是你杨芷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
“来人,给我剥去她皇太后的外罩,打入冷宫。”
侍卫们冲上前把丽元皇太后摁到地上,连头发带的六龙三凤冠还有簪子全部拨去,然后开始扯皇太后的外衣。
彩云拼命阻挡,抓了一个侍卫的脸,侍卫恼羞成怒,在彩云的头上狠狠地踢了几脚,彩云晕了过去。
丽元皇太后只穿着内衣短褂,被捆了起来。
她出身于名门望族,嫁给炎帝后一丁点委屈都没曾受过,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大声喊叫着:“贾南风,哀家是圣上的母亲,是你的婆婆,你是在以下犯上。”
贾南风说:“现在你才知道哀家是你的儿媳妇,已经太晚了。哀家不会杀你,你就在冷宫里慢慢过你的余生吧,你把我的椒房殿烧了,你这地该归我了。”
丽元皇太后正要被押出宫门,彩云苏醒过来,她拿着手中的簪子,冲着贾南风的后背冲过去,就在一瞬间,贾谧的长矛穿透了彩云的胸膛。
丽元皇太后看着立刻晕了过去。
贾南风看着主仆二人,说:“演出这出,给谁看呢,拖走。”
侍卫上前,拖着皇太后往宫门外走。
皇太后慢慢醒来,挣脱了侍卫,倒在了地上。
她抬头望着贾南风说:“有一事恳请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不要让我去冷宫,我只想在先帝的祠堂守着。”
贾南风瞅着这个昔日不可一世的女人,现在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心中充满了得意。
她说:“先皇给了你什么?除了后位就是眼泪,这个时候你还念着他,你要想去就去吧。”
丽元皇太后披散着头发,被侍卫押着来到皇家的祠堂,祠堂空无一人,牌位上早就落满了灰尘。
她在炎帝的牌位前慢慢跪下,痛哭着说:“先皇,你走了,带走了你的一世英明,你要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这乱摊子吧!”
忽然晴天响起一个惊雷,悄然之间,她看见炎帝从牌位上走下来说:“皇后,让孤王带你离开吧,不要和她斗了,自有她气数尽的时候,和我走吧,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丽元皇太后满脸憧憬地把手递了过去,幸福地说:“好!”
说着,她将蜡烛碰倒,帐幔很快燃着。
丽元皇太后说:“皇上,你不是爱听臣妾唱歌吗,臣妾唱给你听。”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皇太后在大火中翩翩起舞,她的一生在火红中画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
皇太后的灵堂设在存寒宫,贾南风请来许多道士和尚为她超度亡灵。
太子司马遹跪在丽元皇太后的灵前,呜呜咽咽地啼哭着。
海琼来吊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敢相认。
就在海琼跪倒在皇太后灵前的那一瞬,太子突然扑进海琼的怀里说:“皇奶奶说过,贵妃就是我亲生母亲,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海琼抱住自己的亲生儿子说:“皇儿,我苦命的孩子。”
太子趴在她的怀里痛哭不已。
又大声喊着:“皇奶奶。”哭得越发悲伤。
皇太后死后,只有这对母子在灵堂守着。
后宫的嫔妃知道贾南风与杨家素日不和,不敢前来吊唁哭丧,生怕被连累。
灵堂越发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