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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形容这之后的日子有多繁忙。
燕家刚刚装修完毕,又开始了新的装修。
我和燕少的任务很重。
要在一个月内完成所有的新婚安排,把安胎和最初半年养宝宝的居所安排好。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在我还没胖起来之前,赶快举行婚礼。
不过,在那之前,首当其冲的,是要参加燕家的聚会。
聚会的地点不是什么高档酒楼,而是燕老太太家。
燕少牵着我进去的时候,简直是满屋子的人,扑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小奶包,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径直抱住了燕少的腿,用很不清晰的口齿喊道:“舅舅!”
我吓一跳,燕少已经荣登老一辈了?
谁生的?
天啦,不会是那天的唐可清吧。
正发着呆,一个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边走边笑:“逗逗,看到舅妈没有啊。”
我一看这女的,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被定在了原地。
这女人……这女人她居然就是以前和燕少最亲热、绯闻热度最高的瑶瑶姐?
她一看到我和燕少,却是一种非常惊喜的表情:“来啦?”
然后她抓住小奶包,回头对里屋喊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屋子里里面传来一阵子三姑六婆的声音。
燕少牵着发愣的我:“走啊,见人了。”
我指着瑶瑶姐,悄悄问燕少:“那个、那个她是……”
“我姐啊。”燕少非常随意地回答,“柳细细没给你说过么?”
哈?
柳细细?
我连忙摇头,柳细细以前一直给我灌输的概念是,此女是爱恋燕少且最有可能成为新一届燕夫人的人选。
可是,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燕少的姐姐?
哪里的姐姐?
燕少已经拉着我走到了客厅里。
屋子里一大堆人,全都齐刷刷回过头来。
燕老太太和另外一个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正聊得开心,一看我们,都叫起来:“哎哟快点过来过来。”
燕少很顺从的拉着我过去。
另一个老太太嚷着:“介绍介绍,这是谁家的媳妇啊?”
燕少便笑着:“我们燕家的媳妇,林小莹。”
他指着老太太,对我说:“小莹,这是我姑奶奶,你也叫姑奶奶吧?”
我很听话的叫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便起哄:“还没介绍我们呢该我们了。”
燕少就笑着牵着我,一一去和大家认识,他拉着我走到瑶瑶姐的面前,介绍道:“瑶瑶姐,这是林小莹,你应该认识了。小莹,这是我堂姐燕步瑶,这是我侄子逗逗。”
小奶包扑过来抱住我,对着我学螃蟹吐泡泡,很无师自通地叫我:“舅妈,舅妈,压岁钱!”
大家都笑起来,瑶瑶姐拉开了小奶包,教训道:“年都没过,发什么压岁钱?”
燕少已经牵着走到别处了。
他拉我到一个中年妇女面前,对我道:“小莹,这是我环芳姑妈,是我姑奶奶的女儿。”
然后他拉着我转向了环芳姑妈身旁那个正在嗑瓜子的男子,指了指他:“这是我环芳姑妈的儿子,也是我堂哥胡米竞,这是胡米竞的夫人,你要叫表嫂的,细细堂嫂。”
胡米竞一脸刚认识我的样子,吐着瓜子壳:“哎呀幸会幸会,小嫂子,你好。”
我一脸囧。
“堂哥好,嫂子好……”
然后我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一声燕家的祖宗。
小米和细细我刚才就瞅到了,我还在想他们俩为什么在这里。
现在才知道,他们居然和燕少是这么近的亲戚!!!
我已经晕了,完全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搞了半天,细细这个鬼家伙,一直都在给我下套呢!
燕少也是的,居然都没告诉我胡米竞和他有这么一层关系。
燕少已经拉着我到了家灵姑妈那里:“这就不用介绍了吧,家灵姑妈,还有她女儿可清。”
我晕头晕脑,跟着燕少到一边,仔细拷问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一屋子的亲戚,到底是什么什么的关系?小米是你哥,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燕少很无辜的样子:“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的啊。你知道以前我都被放到一边成长的,家里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我还以为细细都跟你说过呢。”
我掀桌,说什么都没说过好吧,我现在是无比混乱中。
燕少摸摸我的头:“好吧好吧,我当初也挺混乱的,这里面的关系真的挺复杂的,要从我爷爷辈说起来了。”
燕少给我画了个图,但是却是从磅空那时候画起来的。
磅空当年是燕家的大少爷,当年他随麒麟走了之后,燕家又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燕少的曾祖父,叫燕绎。
燕绎有三个儿女。
大儿子燕方览,早已经去世了。
燕方览的儿子燕家淳,燕少要叫大伯了,他就是……当初小米哭着叫舅舅的……那个万魂坑的干尸……
而燕步瑶,就是燕家淳的女儿。
燕绎的女儿燕方霏,就是刚才介绍的姑奶奶。
她当年嫁到了米家,女儿米环芳,就是小米的妈妈。
但是由于燕少很早就和燕家这边断了联系,更别说嫁到米家去的那一边亲戚了。
直到最后整件事情结束之后,燕少和小米才终于认了亲。
燕绎的三儿子,就是燕少的爷爷燕方翼,他和燕少的奶奶生下了燕少的父亲和家灵姑妈。
当年麒麟的诅咒是很毒的。
发生诅咒的时候,燕少的父亲刚刚生下来。
而第二年,除了他,所有过了二十七的燕家男人,全都离世了。
步瑶姐其实和燕少是同年的,但是她的父亲恰好在生她的那一年年满二十七,有一次跟随部队去做任务,就再也没能回来。
这件事再度给整个燕家留下了深重的阴影。
那时候燕家只剩下燕少父子两人了。
如何让这对父子活过二十七,成了一个异常折磨人的执念。
到了燕少九岁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放弃了燕少父亲的生命,整个家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燕少身上。
所幸的是,那时候,磅空终于找到了解救的方法。
后来的故事,我其实已经大致知晓了。
只是现如今把整个局面融会贯通的看一遭,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
我问燕少:“世人都道麒麟是祥瑞之兽,可是它带给你我的,到底是幸还是难呢?”
燕少抱住我的腰,他对我微笑:“我只知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幸与难。但是如果坚持心中的善,最终也会得善报吧。”
我和他十指交扣,这么多年来心情第一次这么好。
我说:“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有这么多人祝福,可以拥有凡人最完美的爱情。”
燕少和我头抵着头,他笑着说:“是啊,那是湿婆的祝福呀。”
婚礼的事情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燕少负责主要事宜,我就只负责一件事,思考宾客的名单。
燕少什么都做的很顺利,唯独有一件事,让他非常伤脑筋。
那就是,不知道我婚礼上要戴什么首饰。
他把世界上近期的大型珠宝拍卖会全都扫了一遍,拿着他还算中意的几款首饰图片来问我。
我跳来跳去,挑中了一款鸽血红宝石的首饰。
燕少笑:“这套好,换中式服装的时候可以戴。穿婚纱的时候,也需要一套吧,纯钻的不错,你定下来,我们好根据首饰样式修改婚纱。”
我笑,说难道穿中式的时候不是满脖子挂满金手镯么?
燕少笑出声来:“你要想挂的像个沙和尚,我也不拦着。”
我打他,说我要是沙和尚,他就是猪八戒。
燕少也不避开我,任由我捶他的肩膀,他抓住我的手,放到手心,突然很悄声地问:“老婆,今晚上提前给你肚子里那位打个招呼啊,他爹要去探望一下他呢。”
我斜眼:“探什么探?等生出来够你望一辈子了。”
燕少假装哭声,把脸埋在我手里:“宝宝,你就可怜可怜你爹吧……你爹现在吃素吃的都要忘记肉滋味了,你的出现是作为我和你娘之间的黏合剂,而不是阻隔墙啊。”
我说好了好了,人家还没出生就跟人家说这些,你羞不羞了。
燕少继续装哭,干脆挂我身上,顺带上下其手:“要死了啊……”
我知道燕少一旦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那就是节操丧尽,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只有把珠宝册子一扔,不耐烦地:“来吧来吧,轻点啊。”
话还没说完,燕少早就已经开始卸甲了。
他对我耳朵吹气:“我轻点可以,你前戏给我做足,好好给我舔。”
我只扔给他无数个白眼球。
有这样的爹,我对于我们宝宝的未来,表示,很堪忧!
没隔几天,我们便坐飞机去参加珠宝拍卖会。
我看中的几套珠宝,保守估计下来,大约要花掉小一亿。
但是燕少满不在乎。
他说,东西好,是可以传世的。
如果生了女儿,以后等她成年或者出嫁都可以传给她啊。
我说你想的真远,万一人家瞧不上想要自己重新买呢?
燕少想了想:“也是啊……诶,好像你想的比我还远啊?”
宝宝还有一个月才能鉴定性别,但是燕少已经兴奋得不行了,经常自己一个人YY男孩或者女孩的日常。
他成天除了弄婚礼的事情,就在看孕妇期刊和育儿杂志,搞得自己好像很专业似的。每天还要定时给我“开课”,传授育儿知识,就跟他自己怀过生过一样。还有,要不是家灵姑妈拦着他,他就要买一台彩超机,每天都给我照一下。
总而言之,单机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我给他总结归纳了一个原因,那就是——闲得!
不过想了想,燕少这么热心,等宝宝生下来,我倒是应该比较清闲吧?
我经常看着他摇头。
燕少问我摇什么?
我说:“想想你还是挺单纯的,三十一二的人了,还这么怀揣美好梦想呐?你活得也挺有希望的嘛。”
燕少也不反驳我,倒是很厚脸皮的承认:“那我高兴啊,人不就活个希望吗?怎么?你有意见?”
我说:“没有没有,我支持你有梦想。”
燕少这才比较开心地继续做他的白日梦去了。
拍卖会搞得很隆重,此次珠宝拍卖是今年最盛大的贵重珠宝拍卖,期间还有什么晚宴啊,什么派对啊,什么国际明星助阵啊……但是我和燕少都没去参加。
我早发现燕少是非常利益动物。
如果什么聚会不能给他带来一点好处,他就绝对不会去参加。
我说还是想去玩玩,他懒懒地说:“去什么去?反正拍卖的时候都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我干嘛要去露脸,到时候一击击杀才过瘾。”
我说,就是因为是竞争对手,所以要彼此了解啊,拍卖事小,多交盟友才是对的呀。
燕少很蛮横地说:“了解他们干什么,反正都抢不过我。要那么多盟友干什么?爷现在要结婚,什么心思都没有,别来打搅我。”
我啧啧,简直不想跟这种自大自傲的人再多说一句。
燕少还特别没自知之明,扬着脸:“来,美人儿,给大爷香一个。”
我说我不糊你一巴掌算好的了,还香?
燕少乃厚颜无耻之徒,他说:“好啊,拿嘴糊,从上糊到下。”
我无言,燕少你就是一辆活动的小火车,时刻都在“污~~~”啊!
燕少轻敌的后果是……红宝石项链我们没能拍到。
第二天我们去拍卖会,先拍下了我看中的一套钻石首饰,用作穿婚纱的时候佩戴。
这个过程很顺利,燕少周身都散发出一种野兽抢食的恐怖气息,一举牌就是翻翻的喊,吓得就是几个职业抬价的,都不敢喊价了。谁敢接他的盘他就用堪比凌迟的目光把你上上下下剐一边,吓得都没人敢跟他较真。
下午我们继续朝红宝石项链进攻。
宝石项链之前是一枚男士怀表,古董级别的了,做工和钻石级别都非常高。我们预先没有计划要买他,然而我认为从来没有给过燕少礼物,坚持要拍下来。
燕少没说话,就看着我一个人举牌。
等我好不容易以高价把这东西盘下来的时候,我看到燕少一脸要感动哭了样子。
他当着所有拍卖会上的人,捧住我的脸,不断亲我的脸颊,一边亲一边说:“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说着说着真的要哭了的样子。
我忙说好了好了,平时燕少是个不喜欢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的人,突然这么外露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我说先别感动,我没那么多钱,估计还得你借点给我。
燕少不停说:“我借,我借,不用还了,我把我全部财产都借给你,都不用还了。”
我看着人民群众眼里已经出现了“腻死人啦”和“虐死单身狗啦”两种光芒,忙让他停下来说我们还要买另一套首饰呢。
红宝石的起始底价和早上那套钻石项链是一样的,都是一千万。
燕少先等别人喊了两把,然后就惯例举牌,把价格一下子喊道了一千八百万。
周围的人顿了顿,大概都知道糟了。
要知道,早上燕少那种绝杀的气势,简直有一股谁敢跟他抢他就灭人家全家的感觉。
我们以为最多有人喊个两千万来抬抬价,谁知道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三千万。”
吓!
我和燕少简直是同一时刻神回头,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只见拍卖会场的后方角落里,举着牌子的那个男人,正对我们微微一笑,颇有风度的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朝我们行了一个打招呼式的军礼。
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女孩,也是我们曾经见到过的。
看到我和燕少,她略微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好像我和燕少是要抢走她盘子里蛋糕的猫。
我问燕少:“你之前知不知道梁少冰也会来啊?”
燕少哼了一声,面上并不能看出什么表情,他说:“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我跟他什么关系?”
虽然燕少的回答有些酸酸的,但我姑且不用管他。
因为我知道项链的事情上,燕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他有些暴躁的一举牌:“五千万!”
从没人像他这样抬价,会场里随即响起一阵吸气声。
燕少这样的举动,不外乎就在说一句话:老纸不差钱,尽管放马过来。
梁七少倒是没有马上喊出天价,他只是吊儿郎当地歪着头,又举了一下牌:“六千万。”
燕少头都不抬,把牌子一举:“七千万。”
梁七少紧随其后:“八千万。”
我忙拉住燕少,这套项链我们的心理价位是不超过八千万的,超过了就有些不划算了。虽然说的是什么以后还可以传给女儿,但其实也只是随口说着玩的。
可是燕少甩开了我的手,非常轻描淡写地再举牌:“九千万。”
梁七少笑了笑,我看到那个女孩一直很紧张地抱着他的胳膊,他笑着看我和燕少,喊道:“一亿。”
于是,我就看着燕少赌气似的和梁七少一路喊了下去。
喊到一亿八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抢过燕少的牌子,扔到了地上。
燕少杀气四溢地看我一眼:“十八亿我也要拍下来!”
我说不要啦,谁爱要谁就要了,我不要戴这条项链了,你买来我也不戴了。
说完这句话我起身就走。
燕少现在属于特别不敢让我单独一个人的阶段,于是拍卖也不拍卖了,急忙跟我出来了。
我听到后面大厅在喊着:“一亿八第一次,一亿八第二次……”
好了,这件事把我和燕少拍卖的好心情都破坏了。
我看燕少比我还不高兴的样子,说要不然重新去买一条就好了,鸽血红的宝石项链很容易找的。
燕少没好气地回我一句:“挂金手镯!从头挂到脚!”
我说挂就挂,谁怕谁啊。
我们两人回去继续准备婚礼的事宜。
燕少本来还打算请梁七少的,结果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请柬撕了,还警告我不准在他面前再提到这个人。
我知道,虽然梁七少从来没承认过他就是阿冰。
但是,我和燕少,都默认他就是阿冰……
可是,最忠实的朋友,现在竟然在我们大婚时刻,前来抢我的婚礼首饰,他不承认自己已经很让我们受伤了,现如今还要来势均力敌的找不痛快。
燕少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我只有尽力去安慰他。
我说:“四一,你想过没有,也许,阿冰他并不爱过去的生活。”
燕少沉默不语,我就坐到他身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很好声地劝他道:“你将心比心一下,他上辈子,都是在你的羽翼下活着,你确实给他很多他一辈子都没有的荣华富贵。可是四一你考虑过他的愿望么?其实不管是当拳王也好,还是成为富豪也好,阿冰最想的,仍然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恣意潇洒的活着啊。他那样的性子,最恨被束缚。然而你对他的好,恰恰是他最大的枷锁……”
燕少没有再和我提起这个话题,他只是把头埋在我身上,我听到他低沉地说:“林小莹,来取悦我……”
……
婚礼是如期举行的,我们再没有去买首饰。
然而燕少坚持要带着那块怀表在身上,他穿上西装的时候,很孩子气地举着怀表微笑:“你看,这是我老婆送我的哟。”
然后他再珍宝似的贴身藏了起来。
我本来想打击他,他就算带在身上也没人看得到的,不过既然他这么喜欢,我还是少嘴贱好了。
有不少电台和媒体想要买我们的婚礼首播权和报道权什么的,燕少通通拒绝。原话是不差钱,不贩卖幸福,鄙视噱头炒作。
法属波利尼西亚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岛屿,我和燕少举行婚礼的那个岛很小。
因为很小,原始设施相对都比较落后。
但是为了举行仅仅一天的婚礼,燕少发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万能远离,硬生生把那里建了一个一次性婚礼殿堂出来。
非但承诺婚礼之后会拆除,还给了一大笔类似于环境赔偿费的冤枉钱。
燕少本着结婚就结一次,一次就要折腾死的原则,还把整个岛都封锁了起来。
所有的亲友都住在塔希提大岛上,当天早上由小艇接到岛上,傍晚再到另一个设施相对完善的岛上举行婚礼派对。坚决杜绝主婚礼会场混入任何记者。
为了封锁我们的婚礼细节,婚礼小岛上坑爹的没有WIFI和手机信号,连充电插头都找不到……
林林总总,真让我是服了燕少了。
婚礼其实从早上十点就开始了,那时候岛上已经是非一般的晒了。
燕少准备了一艘游艇,鲜花除了铺满甲板,还挂满了艇身。我是穿着婚纱,和燕少一起呆在游艇前方,从起先化妆和休息的地方出发,环岛飚了一通,最后来到婚礼礼堂前方。
亲友们看着我们飚,比我们还要激动的样子。
为了怕我站着累,燕少给我准备了凳子,我看着游艇后拖着一串白色的浪花,在碧蓝的海水中盛发,听着岛上亲友们的欢呼声,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虽然心里依然为燕少折腾的功夫拜倒,但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好不好。
接下来的婚礼现场基本按部就班,我想我们这世上一对幸福的爱人。
从过去走到今天,有疲累,有痛苦,也有过想要放弃和绝望的时候。
可是最后,我们站在神像之前,相互发下最真挚的誓言。
燕老太太激动得要晕过去了,燕家的成年人,包括柳细细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在看到我们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全都哭了。
秦月天也来了,还带来他的良配。
隔太远,我看不太仔细那个女孩的样子,但是我看过去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一同默契地对我微笑挥手。
我想……如果阿冰,不,如果梁七少来的话,那就最完美了。
走过春夏秋冬,我还是我,燕少还是燕少,就连戒指,也还是曾经那枚戒指。
可是有些东西,必然是不可追回的了……
扔掉花球之后,燕少抱起了我,走出了婚礼殿堂。
所有人都把手里的花瓣洒向我们,边撒边欢呼大笑。
燕少走到门口,顿了顿,悄声对我说:“老婆,你好像重了啊?”
我一瞪眼,他马上加道:“加上了我们小宝贝儿的重量。”
看我吃瘪的样子,燕少很恶趣味地笑了起来。
恰好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婚礼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的样子。
他挤过人群,来到我和燕少面前,有些喘气地说:“新娘、新郎,刚刚有人强行突破岛禁,送来了这个东西。他说,一定要亲手送到你们的手上,我们扫描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危险品。”
我心里突然间有些预感到了什么,燕少也缓缓把我放下了。
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那个牛皮纸包装的盒子。
很简陋的包装……可是有人强行闯入,把它送到了我们的手上。
燕少神色有些凝重,他问:“那个送东西的人呢?”
工作人员摇摇头:“他扔下这东西就走了。”
燕少接过来,撕下了牛皮纸,手在盒子上停了,才断然揭开了盖子。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我和燕少应当都是同时的心猛然一跳。
周围的人,都是带着不解的表情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我和燕少却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只见盒子里……赫然放着一个裹起来的皮套子。
是那个皮套子,那个汪涟冰多年来一直珍藏起来的皮套子,竟然有人在我们的婚礼上,送来了当初放置着拿一管毒药的皮套子!
燕少的手,在停滞之后,竟然颤抖了起来。
当年的往事,此刻对他而言,大概说是历历在目也不为过吧。
小米和秦月天都挤过来,有些惊疑地问:“怎么了?”
燕少闭了一下眼,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皮套,解了起来。
我看得出皮套子里是有东西,心里的忐忑不安也是到了极点。
不过燕少的果断远远胜过我心思的速度。
没有两秒,皮套就被解开了。
周围的人,包括小米和秦月天,都发出了轻微的惊呼声。
一串血红色的东西,从皮套里落了出来。
燕少恰好接住了。
他摊开手,我们看到的,是那一串,鸽血红的项链……
是我们在拍卖会上,被梁七少抢拍走的那件首饰。
那红如石榴的宝石,在热带的阳光之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皮套里的一张纸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燕少拿出来,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美人如宝石。】
阿冰……
那一刻,我不能形容我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情绪在流动着。
汪涟冰,那个永远付出却从没有求过回报的男人,那个热爱自由却甘愿戴上枷锁的男人,那个喊着爱也敢于去追求爱的男人,我们曾经最忠诚的朋友……
我想说,你如果有翅膀,就按照你所想,自由的飞向属于你的人生吧……
就算从此拥有不同的人生轨迹,就算从此彼此的生命中再无交集。
只要我们都幸福的活着,那就是最圆满的结局。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