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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道:“当年我与林远图交过手,他的剑法确有独到之处。不曾想竟是从几句口诀中自我参悟演变而来,当真是奇人。”
令狐冲此时却很惊讶,因为他记起了独孤无名在回雁楼说过的话,道:“此前独孤兄说过,这《辟邪剑法》有八字真言,那不是说?!”
独孤无名轻笑道:“不错,‘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这八字真言,就是《辟邪剑法》的要旨,红叶禅师对于《葵花宝典》迟迟无法参悟,说道了其最险要的关窍,就是第一关,这个关窍,就是要自宫。”
“我想红叶禅师得到的那本《葵花宝典》,一定缺了这几个字,也不知是被谁故意抹去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因此日月教虽然从华山派得到了《葵花宝典》的残本,但一直无人练成,直到东方不败的出现,才有所成。只是这个关窍,或许是经历了几代人,才慢慢参悟出来的。而林远图果然是智谋高绝之士,顷刻间,就领悟了其中最精要之所在。”
令狐冲道:“那林师弟和林远图之间?”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林远图生了儿子以后,才练的《辟邪剑法》,又或许是练了《辟邪剑法》之后,才娶妻‘生’子,掩人耳目。”
令狐冲醒悟道:“难怪当日林总镖头说什么‘林氏子孙不得翻阅’之类的话!”
这倒不是令狐冲不守承诺,把林震南的遗言随便乱说,只是他深信,以风清扬和独孤无名的武功、性情,绝不会外传,绝不会贪图林家的东西。他可不知道,独孤无名因为收集癖的缘故,早就抄录了一份了。
独孤无名道:“这就是了,林远图因为自己自宫练剑,深知其害,不想自己后人重蹈覆辙,因此传下这样的遗训。也正因为此,林家的《辟邪剑法》缺少了最重要的行功口诀,空有招式,因此威力不再。好在当年林远图行侠仗义,急人之难,因此一直以来,绿林中人都给福威镖局面子,林家也一直相安无事。”
“但武林中人,哪个不想得到高深的武学秘籍。各门各派是因为代代相传,不乏支撑门户之人,旁人自然不敢觊觎,但林家不同。林震南武功低微,好比一个三岁娃娃,手持黄金,在闹市之中行走,谁都会起心抢夺了”
“嘿嘿,起心抢夺剑谱的人虽多,终究还是余矮子脸皮最老,第一个动手。可是余矮子脸皮虽厚,脑筋却笨,怎及得上令师岳先生不动声色,坐收巨利。”
令狐冲脸上变色,颤声道:“独孤兄,你……你说什么?”
独孤无名道:“令狐老弟,我问你,当日你师父派遣劳德诺乔装改扮,携带你小师妹到福州城外开设酒店,你以为,他是不是针对福威镖局?你师妹岳灵珊还是个妙龄少女,何以让她抛头露面,去开设酒店?这与你师父一向受礼君子的作为,可大相径庭得很啊。”
令狐冲一时语塞,心中不停问自己,‘是啊?为什么?’
独孤无名继续问道:“你这林平之师弟的性情,和你师父极为相似,也是心机深沉之人。本身武功低微,武学天赋很差,为了报仇,一直一副努力练功,虚心求教的姿态。
按理说,你师父事物繁忙,很多时候,都是你这个大师兄代师传艺,整个华山弟子中,也以你的武功为最。
何以林平之不抓住机会,讨了送饭的差事,时时来向你请益,反而缠着岳灵珊献殷勤?不怕多说一句,你这小师妹的武功,当真不值一提。那林平之的心思,还用多说吗?不过是为了讨好岳灵珊,期望岳不群对他另眼相看罢了。
以你师父的心机,难道会看不见,想不明白?嘿,不过是顺水推舟,妄图从未来女婿手中,获得《辟邪剑谱》而已。”
独孤无名一番话说出来,条理清晰,诸事合情合理,令狐冲将心中知道的事一一印证,越印证,越觉得对方说的很可能是正确的,一时之间,脑子里犹如浆糊一般。
迷糊之中,听到风太师叔说什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华山派门中之人,连你也非例外。你见到我的事,连对你师父也不可说起。’
当下只是呆呆点头应是,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六师弟陆大有的呼喊声,这才慢慢清醒过来。环目四顾,风清扬和独孤无名已经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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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后山。
“一下子让他接受这么多信息,也不知是好是坏。”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华山的传承不灭,那也没什么了。”
“你倒想得开。”看着手中的《独孤九剑》册子,独孤无名感慨道:“你这个人情,倒叫我好生为难。”
“你如不要,自可一把火烧掉。”
‘这老头是看出我有收集癖吗?’独孤无名被风清扬的话噎住了。
“也罢,反正最近也无事可做,就当找个乐子了。”
风清扬对独孤无名这种轻浮的态度也不以为意,话不多说,转身离去了。
独孤无名看着风清扬远去的身影,心中无限感慨。
这风老头不论武功、人品,都令人敬仰,只可惜一生之中,被自家门派兄弟阴谋算计,使得他心灰意冷,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刻,选择了归隐山林,诚为可惜。
回到山洞之中,看着洞内石壁上刻录的五岳剑派各派剑法,已经日月教的所谓破解之法。
独孤无名心中好笑,想想乔峰一套简单的太祖长拳,武林群雄尽皆束手。自己随便用一套剑法,当世之上,也几乎无人可破,除了极个别的几个。
独孤无名过目不忘,很快就把这些剑法铭记于心,想着有时间再一一誊写出来。
眼看令狐冲不在思过崖,这才想起一件事来。嵩山派被自己杀了三个十三太保,莫非左冷禅还敢和原著中那样,唆使剑宗传人封不平等人来华山,意图让剑宗复辟,妄图控制华山?
当下不及多想,运起轻功,往华山正气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