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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虽然有各种保命手段在,但他最为依仗的还是脑子里的历史知识。
他对自己代入的身份很清楚,之所以选幽州为据点,便是夺了历史上张觉的角色,其中还有几分常胜将军郭药师的影子。
张觉是辽将,耶律大石的副手,辽灭后占据幽蓟,不久后,张觉投靠赵佶继而交出兵权,最终赵佶眼睛不眨一下就将他砍了脑袋送去了金国。
林冲便是以此人的经历为蓝本,占据幽蓟,拥兵为王,赵佶手伸不进幽蓟,就不敢对他下手。
当然这一切的根基在于梁山那帮兄弟可以将幽蓟固守住,不让朝廷有可乘之机。
张觉是先来者被赵佶砍头,郭药师是后来者充分吸取了张觉的教训,在赵佶未痛下杀手前转而投靠了金国,结局也并不好。
林冲作为熟知这一切的穿越客,自是不会走两人的老路,他要走一条自己的路。
他的兵力足够多,这一点张觉和郭药师加起来都比不过。
这也是赵佶不敢拿林冲开刀的原因。
大宋皇宫,御书房。
赵佶拍桌子怒吼:“林逆!朕终有一日要砍了你的脑袋。”
杨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但是他喉咙发痒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
“杨戬,你最近为何总是咳嗽?”
杨戬忙道:“奴婢只是略感风寒。”
风寒个鬼,这还没到八月,正是大夏天的,真以为朕看不出你病了?
赵佶摆了摆手:“身体不适便回去休息吧!”
“奴婢遵命。”
杨戬急忙告退,出了御书房行出不远,便忍不住连续重重地咳嗽起来。
看着手帕上的丝丝血迹:“洒家,这是活不久了啊!”
林冲的疑惑此时也得到了解释,杨戬生了病,自感命不久矣,这才生了让杨家抱住他这棵大树的心思。
他们这些阉人对赵佶是极为忠心的,不是因为要死了,急需给家里留后路,是绝不可能想着接近林冲的。
杨戬病了,觉得自己将死,童贯却还生龙活虎,自是不可能答应让童娇秀给林冲做妃子的。
这是赵佶绝对不能允许的事。
杨戬的想法注定没有结果。
而此时,蔡家也是暮气沉沉。
因为郑居中的事,蔡京当了近一个月的缩头乌龟。
谁知前面的事没结束,又爆出了童娇秀与林冲的绯闻。
蔡京虽与长子蔡攸反目,但这毕竟关乎蔡家的脸面,因此蔡府进进出出的人愈发的少了,都不愿此时来触蔡家的霉头。
“父亲,童贯和杨戬任由林冲在外面耀武扬威,您难道就没想过对付他?”
蔡京浑浊的双目,突然泛起一丝寒芒。
他虽心中有气,但是童娇秀是蔡攸的儿媳,他不宜此时出面。
蔡蓧这个儿子,没有一点政治远见,比起长子蔡攸差的太远。
自己有必要与他说明吗?
蔡家树大招风,且得罪了太多人,父子反目的戏码,是为了将蔡家一分为二,是他与蔡攸心照不宣的事。
蔡蓧看不懂就让他当个傻子也好。
“官家迟早会收拾他,不必急于一时。”
蔡蓧轻叹又问:“郑居中的事,到底是谁陷害父亲?”
蔡京摇了摇头,并不言语。
......
......
林冲与李清照此时也在谈论郑居中的死,事情虽闹的沸沸扬扬,但凶手并未查明。
李清照端起刚沏好的茶水,小口微张,吹了吹,随后轻抿一口:“姨夫到底是不是蔡京派人下的毒手?”
林冲道:“蔡京与郑居中在朝中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蔡京每提出一件法令,双方都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辩论一番。蔡京都快八十了,郑居中才五十,一直持续下去蔡京迟早被郑居中生生熬死,不难猜测其中必是他的势力用了手段。”
他也只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李清照咳咳两声,极难为情地说:“其实,其实姨夫死时另有隐情。”
林冲突然一愣,忙问:“什么隐情?”
“其实姨夫不是在府里遇刺。”
林冲无语:“在哪?”
“樊楼,事情发生在深夜知道此中实情的很少,表兄觉得此事有损姨夫名声才故意说是在家中被刺。”
“樊楼?他好那一口?”
林冲惊讶了一下。
李清照撇了他一眼,樊楼本就是高官贵族们取乐的地方,枢密使又怎么能免俗。
林冲又道:“樊楼是赵佶的产业。”
李清照颔首:“这才是官家不准查的原因。”
“想必是蔡京着人设下的局,可知道那晚谁陪的郑枢密?”
李清照叹道:“是赵元奴。”
林冲道:“凶手必与她脱不了关系,或许要会一会此人了。”
李清照道:“她在樊楼的地位堪比李师师,普通人见都难见到。”
林冲抿嘴笑道:“本王的身份不够吗?”
李清照面色不善的说:“你......你不许去。”
“我是去查案。”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李清照俨然一副小女儿姿态,不过还是解释说:“她与你拐走的李师师是结拜姐妹。”
林冲自然知道,水浒里这个叫赵元奴的女人,最后被燕青拐跑了。
两人相对而坐一直到天黑。
李清照极不情愿的送他出了门。
林冲并不喜欢去这种青楼场所,但今日他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
诗云: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樊楼经过赵佶的改造,比最初大了数倍,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门外酒旗招展,彩旗飘扬,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咯咯咯!小郎君生的如此俊朗,快来姐姐这,今晚陪酒不要赏钱。”
只见一个拉客的酒娘,挥着手里的小扇子,身姿婀娜的凑到林冲身前,浑身散发着阵阵香气。
林冲心神也是不由一荡,真是个纸醉金迷的消金窟。
他一向打扮朴素,在不认识的人眼里就是一个富家公子模样,很少去显露身份。
那女子挥挥扇子向林冲抛着媚眼。
林冲干咳两声,抬步走了进去。
只是他一进门,便引来食客们的纷纷侧目。
能来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岂会认不出林冲的相貌。
燕王虽身份崇高,但这些人不敢接近他,更多的是疑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燕王,为何来了樊楼?
旁人可以对林冲不理不睬,老鸨却不敢怠慢。
老鸨紧张的来到林冲面前,哈腰:“王爷光临樊楼,可是有看中的姑娘?”
林冲点头:“本王听说樊楼有位叫赵元奴的。”
“这......”老鸨纠结了片刻:“王爷来的不巧,元奴在陪客人。”
林冲不容置喙的说:“本王非要见她。”
老鸨身体一颤,忙道:“小人这就去,这就去,问问。”
老鸨作礼急忙离开,不多时,来到了樊楼后面的小院。
赵元奴、李师师这种头牌都是住在与樊楼相连的独院里,平时基本不见客,老鸨也不敢轻易打扰。
老鸨敲开院门进入房间里面,却见一二八女子,侧卧在榻上,正闭目微酣。
老鸨小心的问:“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赵元奴睁开美目,淡淡的道:“张妈妈可是有事?”
老鸨为难:“燕,燕王来了樊楼,点名要见姑娘。”
赵元奴惊讶的半坐起身:“燕王?”
“是。”
赵元奴心里暗暗寻思片刻,他为何来见自己?莫非为了郑居中的事?
见还是不见?
“姑娘,燕王可得罪不得。”
赵元奴闻言,迟疑了一下,颔首道:“张妈妈先将他引来庭院,奴家收拾一下。”
老鸨返回大堂将林冲请到了赵元奴院子。
“王爷在此稍等,元奴姑娘收拾好便会请王爷入内。”
林冲目光四下扫视了一番,摆摆手打发她离开。
虽是夜晚,他却凭着记忆,确定这处院子紧挨着李师师原来住的院子。
没多久,一声娇嗔传来。
“奴家有幸,终是将燕王殿下引了前来。”
林冲闻声看去,只见一美貌女子站在屋门口,院子里的灯笼虽光线一般,却也足够看清容貌。
赵元奴盈盈上前,欠身一福:“元奴见过燕王殿下。”
林冲点头,扭头看了李师师的院子一眼。
赵元奴好奇的问:“殿下在看什么?”
林冲摇了摇头:“可否入内一谈?”
赵元奴急忙上前扶林冲的胳膊,“自是可以的。”
林冲被她上来抱住手臂,也不好直接甩开,便随她进了房门。
赵元奴虽贵为樊楼的花魁,但对林冲这种相貌出众且身份高贵的人,难免会多一分献媚。
林冲进了门,便见一个小丫鬟正在沏茶倒水。
“这里不需要人侍候。”
赵元奴闻言急忙一摆手,“绿萝且去歇着吧!”
小丫鬟急忙放下茶壶,走出屋门,将门带上。
赵元奴走到几前,媚眼看着林冲,纤手却轻轻拎起茶壶,边说边倒。
“王爷,生的可真俊俏,奴家一见便倾心不已。”
林冲淡淡的道:“本王此来是有事询问。”
赵元奴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王爷有话便问吧!奴家必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