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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弹劾呼延灼的奏章送到了京城,与他料想的不错,直接走中书省的奏章被蔡京拦了下来。
报喜不报忧是蔡京的一贯伎俩,郓城百姓没了刀具可以再买,这点小事没必要上奏给官家。
赵桓同样不关心此事。
郑居中此时正在御书房参见赵佶,顺便提了一嘴。
赵佶道:“菜刀没了让他们再买就是。”
郑居中道:“官家,铁器历来受朝廷管制,一县之地如何能凭空多出那么多刀具。”
赵佶问道:“你的意思是郓城百姓买不到菜刀?”
郑居中道:“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买不到的,除非官家下旨令南北作坊格外做一批运过去。”
“不行,军械作坊岂能去做菜刀、农具,当地的铁匠难道不能做吗?”
郑居中道:“每家铁匠铺每年不过百斤生铁的额度,怕是几年都凑不齐郓城的缺额。”
赵佶一阵理屈词穷,“这种小事也要来烦朕,让郓城知县自己想办法。”
“官家,一县百姓没了做饭切菜的刀具,甚至连农具都被呼延灼收缴了,这事不妥善处理会出大乱子的。”
赵佶闻言一阵心烦,“不要再问朕,你就说该怎么做吧!”
“除非给郓城送去一批铁,再分配给当地铁匠,方能解决此事。”
赵佶顿觉一阵肉疼,“又要朝廷出钱?”
郑居中道:“郓城知县的意思是朝廷补偿一部分,郓城县衙补偿一部分,再让当地大户捐献一部分,官家觉得怎么样?”
赵佶暗暗思忖着,一年来这个林冲确实帮自己赚了不少钱,责任又在呼延灼,补偿一部分倒也说的过去。
“朕可以答应补偿三成,其余的让他自己想办法。”
郑居中道:“他便是这个意思,只是盐铁司那里需要官家亲自下旨。”
赵佶道:“朕会给三司传口喻,五千斤够不够。”
郑居中点头道:“应该勉强够用了!”
赵佶此时起身握着郑居中的手道:“郑卿丁忧而去,朕心有不舍啊!”
“官家,此乃朝廷法度,老臣这便去了。”
郑居中来见赵佶是辞行的,他不日就要回乡为母丁忧。
他这一走朝中再也没有人能与蔡京抗衡了。
赵佶将郑居中送走又让人将高俅找来一通训斥,命他督促呼延灼尽快扑灭梁山匪患班师回朝。
高俅无缘无故受了一通训斥,回到家中提笔写信将呼延灼数落了一通。
此时呼延灼已经将船只改装完毕,整军已成蓄势待发之势。
梁山还在紧锣密鼓的制作投石机和胶泥弹。
自从莫湘云运来几十桶火油后,林冲就有了底气。
投石机已经做了几十架,胶泥球也达到了两千枚,不过有一半还未完全干透。
林冲选出几百名力壮之人,带着来到山下开始训练。
为了节省弹丸,他只用了两架投石机训练,几名力士将石砣吊起,两名士卒抬着胶泥弹在火油桶里浸上火油,随即放进了弹槽里。
“点火!”
一名持着火把的士卒,将浸了火油的胶泥弹点燃。
“发射!”
负责发射的士卒一锤子敲开销锁。
只听“当”一声,石砣瞬间落下,一枚火球瞬间被抛投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烟雾,重重的落在远处的废旧船只上。
林冲用望远镜望了望,只见胶泥弹已经摔的粉碎,散落在的碎块仍突突冒着火苗,片刻后就将被砸中的废船引燃了。
此时他身边的众兄弟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林冲让人制作胶泥球的用意。
刘唐道:“寨主让我们制作胶泥弹原来是这个用意!”
孙二娘道:“奴家就说嘛!胶泥弹哪里比得上石弹威力大!原来是为了引火用。”
林冲道:“肯定是石弹更好用,但是咱们来不及制作那么多石弹,用泥做会快很多。”
鲁智深道:“有了此物,必让呼延灼的战船有来无回。”
林冲道:“师兄,由你来负责训练如何?”
鲁智深道:“放心交给洒家就是。”
林冲离开训练场地,来到码头只见孙立正矗立着发呆,便走过去与他说话。
“孙兄弟既然惦记着,为何不亲自前去?”
孙立转身见是林冲,急忙拱手道:“属下见过寨主。”
林冲摆手道:“不用多礼。”
孙立叹了口气,并不想就此事深入交谈。
林冲正要找其他话题,突然一名小卒跑过来禀报道:“禀大当家,东面发现咱们的船被朝廷的战船追赶。”
林冲和孙立同时一惊,急忙向东面赶去。
林冲边走边问,“东面现在是谁值守?”
小卒道:“是关头领。”
林冲对着孙立道:“你去训练场,让鲁副寨主,运几架投石机来,或许用的到。”
孙立闻言急忙去了训练场。
林冲来到关胜驻守的地方,抬起望远镜一看,只见远处水面上,梁山的一艘船正在往岸边驶来,后面则有七八条朝廷的战船在追。
关胜道:“寨主,这是乐和去接人的船。”
林冲此时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船头之人,正是乐和与邹渊。
“阮家兄弟的水军呢?”
关胜摇头道:“水泊这么广,他们也不能全部照看到,或许在赶来的路上。”
林冲看着乐和的船越来越近,身后的战船仍紧追不舍,命令道:“让人将投石机准备好,朝廷的船敢追过来就下令给我砸。”
梁山本身是有一些投石机的,不过靠的是人力拉动杠杆投射,投射距离和准确度都很一般,而且用的是奇形怪状的石弹,威力很有限。
关胜转身命令道:“投石机准备,弓箭手准备。”
近千名士卒早已准备就绪等候头领发号施令。
一阵搭弓拉弦的声音响起。
十余架投石机也已装好石弹准备发射。
片刻后,梁山的船缓缓驶入这处码头,身后追击的朝廷战船则停在两三百米外的水面上不再前进。
双方如此对峙了一刻钟,直到梁山的十几艘大船包围过来,对方才不紧不慢的退走。
阮家三兄弟率领的战船虽比对方多,却也不敢追出去太远,只是将其驱赶出一段距离就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