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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会儿,灯光打在博兰纳脸上,折出了一团璀璨的华光来,纯粹一般美在了众人的心间。只是止不住风中摇曳光线退散,待那阵叹息声传来,众人才恋恋不舍的转去了目光,犹如花香丛中的蝴蝶,依依而去。
正如时间流逝一般,夏夜短暂。有人只觉枯燥无聊,有人却是看向了那满天星辰。
“哎呦,走了一个下午的山路,总算能歇会儿啦!”明智待走进了茶馆,便亟不可待的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双眼睛也似着了困意,干脆闭了起来。
“我家小姐要做这里,你快些让开。”却是一旁的小双向着明智呵斥道,说完一张脸又是转向了背后脸自羞红的王馨儿。
明智没好气抬起了头,又是看了看身边的皇子旭,气闷之下又是一阵无言,末了才道,“你这小娘皮,浑没了规矩,不晓得这先来后到的规矩吗?”
“算了,双儿,我便坐在此处就行了。”王馨儿说完,这才浅浅坐下。视线偷偷一瞥之下,却又是撞见了那眼中人儿的目光,不由又是勾下头来。
“可是,小姐……。”小双却又是坚持,不料却被一旁的如烟打断。
“停,嘘。”如烟说完又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只见几位老人在那里侃侃其谈,面上却是有喜有悲。
小双也是起了兴致,不由也是侧耳听了过去,才发觉那几人谈论的正是自家小姐,不由怒上心来,正要上前问话时,一只手已是被如烟抓住。
“先听听,再说不迟。”如烟又是轻轻说道,小双又是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得王馨儿也是连连点头示意,这才懊恼似的坐下。
“老周,快些说罢,卖啥子关子嘛?”却是左侧的老者不满说道,但见那眉目里有些着急,一张嘴也是“吸溜”一声便把手上的茶给喝光了。
“就是嘛。太阳都落山喽。”右侧的老者也是不由催促道,那嘴边的胡须也因得口快,沾了些茶沫。
“可算是忙完喽。”却是店老板老朱也是坐了下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又是说道,“小庄,你个瓜娃子,看不见那桌客人吗?还不快去上茶。”
“就是只等你,老朱喽。”那老周却是缓了缓口气,又是泯了一口茶水,这才说起来,“话说,那当天哦。武会上到处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四下里尽是彩旗飘飘,喝声连连。只待那高塔上的铜锣一响呀,那台下却是疯了一般呢。”
“热闹的不只台下,那台上更是争相攀爬,都为那高塔之上的红绸。只见那上下的人影,攀爬的手脚,彼此交错,相互争斗。一时叫好声,惨叫声层出不穷。但见那高塔有整整二十层,只到那第十层,台上已是被挤落下几十个犹自哭疼的人了。”
“还好,那国公爷宅心仁厚,在下面铺了层厚垫子,若不然,还不知又伤了多少好少年呢。正待那惨烈时分,却远远闪出三个快影来,那般的速度竟是远远将后面的人甩在底下。你道他们是怎么生得?”
“一个却是肤白面秀,劲眉挺鼻。发如泼墨眼似火,白衣难掩穿云志,一心只把红绸摘。一个却是眉峰不动如山,虎目更携风势,端的威风凛凛。一个却是含烟啐媚美人颜,吴侬软语显童声,腰肢扶柳绵如酥,纤手出袖清似水。小老头也是多方打听才知,这三人却是大有来头呢?”老周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一下,直等得那老朱一双手着急的端了又放的抓着手上的茶杯,这才笑着又是继续说道。
“原来这三人却是那幽燕赵家公子,赵琦。清河李家公子,李志,岭南吴家公子吴凌呢。但见那三子扶摇直上,离着那红绸却是越来越近,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就要得手时……。”老周又是停了一下,又是把眼瞧向了一旁的店老板老朱。
“可是谁得手了?”店老板老朱郁闷的叹了口气,只得陪着笑又是回道。
“哈哈,却都不是,是一女娃摘得了红绸。”老周端起杯子,打量了一下几人才是说道。
“一女娃?那国公爷也肯答应?”却是右侧老者扣起嘴边不长的胡子兀自说道。
“这下可不得了,平日里尽是痴男怨女,谁知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不想那望江女的恐怖,怕是这女娃小命也不长久了。”左侧老者也是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
“那望江女,却是只恨天下负心汉子,关那女娃何事?”店老板老朱听得几人话语,不由心里起了股反感,顿时说道。
“这次还真被你个老巴子说中了呢?那望江女确实只恨负心汉子,那女娃也把那红绸递给了一男娃。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周淡淡的尝了口茶,又是说道。
“男娃?这下子可算是对头了。只是不晓得这次是几时才会丧命呢?”右侧老者晃了晃头,又是说道。
“前几次,都是双方对了生辰八字,不过三四天那男娃就丧命了,只怕这次也不例外吧?”左侧老者一阵点头说道。
“嗨,这世间又是少了条性命喽,那可怜的男娃。”老朱却是转过身来,看向外面的夜景悠悠说道。
“只你这个老巴子会悲天悯人呦?这次怕是不然,坊间多传闻那男娃生的俊俏,恩,倒不如说是漂亮呢。都说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神佛保佑呢!”老周又是喃喃说道。
“男娃?漂亮?老周,你喝茶喝痴了吧?尽说什么疯话!”右侧老者却是听后只觉诧异,茫然之间不着意竟是拔下了嘴边的短须,吃痛之下不由骂道。
“和你这老巴子,是讲也讲不清的,那男娃怎生的如此……?怎么说呢,就像……”老周说着也是把眼放向了店外,只是夜空没有月亮。老周一时因得找不到比作物着起急来,不由惶惶向四处看向,末了眸子分明一亮,却是说道,“生的就像那个男娃。”
几人也是不由探过头来,直直瞧向了皇子旭一行人,但觉得至美不过四月春花,飘飘洒洒最为芳华。只是秀丽难能长留,不比旭日恒久当下。
连得店老板老朱也是不由一呆,“这男娃真个是生的漂亮呢。”听得身边的几人也是点头认同。
“老板,老板……。”却是一旁的店小二小庄栖在桌下,小声说道。
“你个瓜娃子,不去陪好客人。到这里做啥子嘛?”店老板回了神,才是对着店小二小庄微微呵斥道。
“就是那个人撒。”店小二小庄又是小声递着话儿。
“啥子?你个瓜娃子,今儿没吃饭吗?讲大点声撒!”店老板老朱却是正值思索之际,没有留神听得认真,又是呵斥道。
“老板,就是那个人撒。那个人就是当天武场上的那个男娃撒。您要是不信,那王家小姐也在他旁边哟!”却是店小二小庄张大了嘴,站得起来大声对着店老板老朱说道。
“啥子?你讲啥子?国公爷家的千金也在这里?”店老板老朱听得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顺眼一瞧,果不其然呢。那王馨儿可不是坐在那里,许是因为听得这里的声音,也是望了过来,两人对眼一视,老朱心里已经是分崩离析了。完了完了,这下装糊涂也是没用的哟。老朱又是暗暗心道。
“那个,老朱哇,我刚才发病,慌着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晓得的,人一老,就爱说胡话,别当真哟!”却是老周嘴边说完,话儿已是飘到了远处,只见的人影窸窸窣窣,竟是跑了起开。
“老朱哇,你看,我这老糊涂,药都没吃,就发昏跑出来喝茶。我家孙子还等着我回家开饭呢,我也先走啦。”右侧老者说完,也是将身一转,脚底已是开溜了。
“你可没病,也没孙子。”店老板老朱见得跑离去的两人,不由愤懑之余又是难堪。没奈何只得盯着那最后的左侧老者,悠悠说道。
“老朱,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呢。凭啥子他们俩能走的,我就走不得。我,我,我……,哎呦。”左侧老者左右又是一阵支吾,见得没个效果,说完干脆拿起茶盅轻扣在脑门上,两眼一闭,倒在茶案上不起来了。
你走了,我找谁佐证呀。万一那王家小姐怪罪,倒霉的不就剩自己个啦!老朱又是心想道。
正待老朱想要叫起来那装晕了老者起来,猛然间身后又是一惊,却是皇子旭遥遥走来说道,“老先生,勿慌。我们并没与怪罪之意,您还是请先把那茶盅放下罢。”
老朱又是看向右手,果然见得一茶盅握在手里,却是心里惊的发麻,不由自主的拾起茶盅自卫了起来。这下见得皇子旭一脸笑意,又听到那话语,才是将那茶盅谗馋的放下。
“公子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若不是此时天色已晚,老夫必当与公子畅饮一番。告辞了,后会无期。”却是那左侧老者也听得皇子旭言语,忙是起了身来,说完便是前脚伸出,后脚使力,已是快步走了出去。又是看的皇子旭,老朱两人一阵瞠目结舌。
“适才听得几位老先生所言,似乎有些麻烦一直缠着馨儿,果然是那望江女冤魂作祟吗?”皇子旭又是一脸疑问,认真说道。
“这个只是坊中传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呵呵,呵呵。”老朱虽是不再惊怕,心里却仍是慌张不已,一张嘴吞吞呜呜道。
“既是当不得真,那么就请老先生说说真实的情况是如何的?”却是如烟上前发问道。
“那个,小老头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说是与那国公爷家的小姐定了媒妁之约的男娃,都离奇死掉或者失踪,接着又有坊中流言,说是那国公爷家的小姐,自小有次经过那断桥上,恶了那望江女冤魂,这才结了恶果。说是触者皆死……。”老朱支支吾吾的说完,又是瞧向了王馨儿,见得她眼中没有怪意,这才微微安下心来。
“冤鬼缠身,我却是不信,老先生还是继续说说,那几个男子离奇死亡的经过吧?”如烟听完,顿觉蹊跷,不由又是问道。
“我也想听听……,坊间对我,克夫命的看法。”王馨儿沉默了一会,终是吐出了话来,但觉得心中有些事情,越是难堪越是难言,只是开了口说出后,才发觉竟是没那么难受,可笑以往的自找苦愁又是如何坚持的。王馨儿暗暗想到后,又是望向了皇子旭,却正是那人,眼里有了那人,心里有了那人,那夜那梦便就不再了。
“这个,这个,先是张家的男娃,与王家小姐订过媒妁之约后的几日,只说是寻访旧友,那山却叫娘子坡,谁知竟是一去不复返,连得那随行仆人也是没了行踪。事后才传出那娘子坡是望江女和那柳生常去的约会之地,所以才……。而后又是那孟家的男娃,因为前面张家的事情,也是起了防范之心,出行多带扈从跟随,片刻不离其身。可便是这样还是着了道,有次去戏园子里听曲儿,就在那戏园子散场之后,孟家却是再也寻不见那男娃了。都说是那天唱得是场,是场情爱段子,才会引得那望江女出没。再者就是那严家的幺儿喽,那老严与我们喝茶谈话之际,也是说道小心谨慎,所以订了媒妁后,愣是没让他家幺儿出过府,奇怪就在此处了,按道理来说,自己家中最是安全的了,不想那严家幺儿还是突发疾病,暴毙而亡,这望江女的事儿才越传越烈。”老朱说完,才觉得嗓子干渴。不曾想到自己也有讲这么多话也有人听的时候,以前这个角儿都是老周那老巴子,想到这里老朱又是乐了。
“我发噩梦也是于那张家订过媒妁的前几日,那日子里起着大风,我病了一场后,噩梦便是开始了。”王馨儿紧接着说道,只是□□太轻太近,落到几人耳中却都是看向了皇子旭,待她察觉后,才是羞得“嘤咛”一声,忙是把放在那人儿身上的目光收了起来。
“恶事多怪,缘从心来。”
“设局做戏,以假乱真。”
却是皇子旭,如烟良久纷纷说道,不觉间对视之下,半是凝重半是玩味。皇子旭只得苦笑着看向如烟,“只是,只是我怕误了馨儿。”皇子旭说完又是看了看一旁的博兰纳,不得言语。
“我愿意。”王馨儿喊了起来,清脆的声响也许不是很大,但一种心情却是飘起甜味漾在几人眉间。
皇子旭听得后,只觉得心中如堵一般。却是女人那贴心的话儿,哪怕是再温柔,再轻巧,次数一多,也会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