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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程姑娘已然知晓奴家与天禄即将成婚之事。”
茅若雨依旧展露着温和笑容。
“当初知晓你们二人要结伴归乡之际,妾身就该清楚。毕竟以你们二人这腻歪的关系,怕是迟早忍不住要成为夫妻,不甘再以这种暧昧的关系相处。”
程忆诗粉唇微抿,扬起略显揶揄的笑意:“妾身此次也并非是想要出声阻挠,你们二人情真意切、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是妾身也不会多嘴什么。
不过此次婚礼,兴许还得多加一人才行。”
“多加...一人?”
茅若雨笑容微微僵住,眼中泛起几分讶然:“难道程姑娘你准备——”
程忆诗眸光一闪:“妾身可不甘落后。”
瞧见面前少女一副凛然笑容,茅若雨面露讶色,只感意外万分。
与此女相识相处已有一段时日,对其秉性或多或少有不少了解。虽然外表举止端庄优雅,但其性子却极为坚韧冷酷,可不像是能温声和气与人共侍一夫的主。
哪怕双方都已经知晓对方的存在,甚至能有意识地维持和睦关系,但当真到了谈婚论嫁之事上...
“程姑娘,你当真要嫁给天禄?”
“有何不可。”
“不...奴家只是担心你会心怀芥蒂。”茅若雨欲言又止道:“而且你若是要那么快就嫁作妻子,这家中的关系...”
程忆诗淡淡一笑:“妾身既然做出此决定,那便不会有丝毫后悔迟疑。况且男子三妻四妾自是正常,如今不过你我二人,又有何芥蒂可言?
往后大大方方地以家人相称便是,夫人心中有何烦心事,大可与妾身分享交谈,姐妹相处无外乎如是。”
茅若雨听得一阵哑然。
这丫头半月时日未见,似是比当初要显得更为成熟不少?
不过——
她很快流露出舒心笑意,柔声道:“程姑娘能这般体贴谅解,奴家是再欣喜不过。归途中奴家还在担忧程姑娘是否会伤心,现在倒能安心一些。”
“夫人还是这般善良温柔。”
程忆诗略微凑近几分,假笑道:“只是,妾身虽不介意与夫人你共侍一夫。但终究得在家中分出一个身份高低才行,究竟谁是大妇、谁是小妾,妾身可得与夫人你好好说叨说叨才行。”
“诶?”
茅若雨微微后仰身子,稍显茫然。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甘示弱般瞪了一眼回去:“原来如此,程姑娘竟是在这地方等着奴家呢!”
怪不得从进门开始就是这副乖巧动人的模样,合着是在先礼后兵,有意诱敌深入!
“夫人莫不是当真以为妾身如此天真善良,舍得将一切都交由你?”
程忆诗抬手拂过下唇,笑吟吟道:“往后可得由妾身来照顾天禄的饮食起居,照拂这家中的一切。夫人就安安心心当一房小妾侧室,在家中与天禄他欢好便是。毕竟以夫人这身媚肉,总该得物尽其用才对,不是么?”
“你这丫头...”
茅若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如此伶牙俐齿,小心适得其反,迟早有一天会反受其害。”
“但至少,妾身还是这家中大妇,高夫人一头。”程忆诗眯起红玉般的美眸,神色狡黠道:“届时妾身的吩咐要求,夫人可得好好放在心上,切莫再呛声作对。若是夫人乖巧得紧,兴许妾身作为大妇还能多多赏赐你与天禄相处的机会~”
“你、你...”
茅若雨不由得后退两步,轻咬朱唇。
“夫人看起来很是委屈着急呢。”
程忆诗步步紧逼而来,身子甚至愈发贴近,俏脸上洋溢的暧昧笑容更是愈发娇艳夺目:“但是,夫人如此温柔软弱,反倒更令人想要好好欺负一番。届时妾身也想瞧一瞧夫人会露出何等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这丫头——
茅若雨又气又羞,忍不住想挥手拍一拍面前这趾高气昂的可爱脸蛋。
许久未见,怎得一上来就说这种咄咄逼人的话。
“如今仔细一瞧,夫人这肤质似是变得更为白皙细腻,宛若瓷玉般晶莹剔透。又有着熟透般的妖艳气质。”程忆诗带着暧昧笑意靠近到她的颈间,撩拂过秀发,吐气如兰道:“不妨与妾身说说,这段时日以来夫人究竟与天禄做过多少羞人之事,这才如此娇艳盛放,魅力尽显?
明明前些时日夫人还不堪征伐,与妾身一样叫苦连天、身子发软发抖,这才刚刚出去半月就按耐不住空虚寂寞,与天禄他缠绵欢好无度?”
茅若雨只觉得泛起些许鸡皮疙瘩,连忙抬手护胸再退几步,娇颜上浮现尴尬之色:“哪、哪有做什么有伤风化之事,只是单纯在老家做了点修炼而已。”
“有何修炼能...嗯?”
程忆诗原本还想再调笑几句,但目光很快一怔,就见眼前美妇遮挡在胸口的双臂,几乎将那对耸峰挤压的暴凸而出,满溢勾勒着惊心动魄的曼妙弧度。
虽是长袍遮身,可硕大惊人的轮廓依旧无比显眼刺目,几乎都映透着诱人春色。
只是一眼,便令原本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少女如遭雷击。
好、好大...似乎比半月前还要更大了几寸!
这妖媚熟妇,难不成到了如今的年纪还能再有些发育成长?
在临月谷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令此女的魅力都增大不少?!
看着她这副惹火身段,程忆诗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这狐狸精...究竟要诱惑情郎到什么地步!”
见其目火热目光几乎死死锁定住自己的胸口,茅若雨面颊上红霞微起,但也是较劲般轻哼道:“程姑娘如此瘦骨嶙峋,平日里可得多吃些饭菜补补身子才行。”
程忆诗嘴角笑意已然绷不住了。
她深呼吸两口气,旋即气势汹汹地再度逼近而去。
而茅若雨也是当仁不让,似难得被激起了好胜心般挺腰迎上。
“......”
刚刚坐进庭院凉亭内的林天禄抿了口茶,不由得往大堂内瞄了一眼。
只能隐约瞧见两人正互不退让地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前辈很是担心她们二人?”
略带笑意的声音悠然响起。
林天禄收回目光,就见华舒雅正端着一叠新鲜水果走进亭内。
少女同样探出身子远远瞧了一眼‘战况’,露出无奈笑容:“看起来,争论还未停歇。”
“自然并非担心。”
林天禄摇头失笑道:“忆诗与若雨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多么刻骨铭心的坚定深刻,但她们二人或许也算相处得来,这嘴碎呛声几句,有时也只是她们熟悉的交流方式而已。”
华舒雅闻言灵眸闪烁,眼帘微垂,浅浅笑道:“是啊,夫人与程姑娘确实关系融洽温馨,虽然平日里拌嘴不断,但哪怕是我都能瞧得出她们二人关系不浅,有时亦如损友知己般心有灵犀、相互关切。”
“舒雅你...”
“前辈。”
她回眸再看向林天禄,抿唇轻叹一声:“如今听闻前辈要与夫人和程姑娘成婚,我心中...终究有几分酸涩不甘。”
少女并非当真不韵世事。
她能独身一人闯荡在外,自然证明其心智之成熟远超同龄人,自然懂得这男女之事。
而这将近半年时日以来,她只是未曾正视自己的情感。
哪怕瞧见自家前辈与几位女子亲昵相处,她能始终泰然处之。至因在她看来前辈正值成家的年纪,与女子有染自然是再正常不过,而且茅夫人和程姑娘都是挑不出丝毫毛病的绝世美人,更没有丝毫不快的立场。
但如今——
却有些患得患失。
心思闪烁间,华舒雅轻抚长发,又讪讪一笑:“前辈无需太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时有些艳羡,这才说了些奇怪的话。”
“舒雅你能坦然对我说出这番话,而不是隐在心底,可比当初要成长不少。”
林天禄展露着温和笑容:“我在情感之事上也算不得多有经验,只是当初与你定下的承诺,我自然不会忘记。或许在旁人听来实在是有些厚颜,但舒雅你若能因此幸福欣喜,我便不会拒绝。”
华舒雅听得一阵脸红,神情软糯地拂裙坐下。
“...前、前辈还是这般爱甜言蜜语。”
似为遮掩羞人情意,她略显怯怯地拿出一枚秋果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只是依旧难掩心中温情,喜上眉梢。
瞧她已稍作冷静,林天禄又看了看庭院四周:“云玥她如今身在何处?”
“云姑娘现在正独自呆在自己的卧房里。”
华舒雅眨了眨美眸:“她如今性子变得极冷,似乎不想随意出门见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
“还是得拉她出来晒晒太阳才行啊...”
林天禄哂笑一声。
华舒雅略作思酌,轻吟道:“前辈,今日在长岭内发生之事,与那裴王世子有关?”
“嗯?”
听其突然谈起正事,林天禄不由得挑眉道:“难道舒雅你认识此人?”
平日里相处的太过亲切随和,险些都忘记了她的身份还是正阳王之孙,同样身份不凡。
“此人我确实认识...虽然交流碰面不多,但其风评似是极好的。”
华舒雅语气古怪道:“谈吐儒雅谦逊、学富五车,又身负超凡武艺,朝中不少人都早已将其当做是裴王的继任者。这世子之名可谓名副其实。只是没想到...”
竟然会在长岭内胡搅蛮缠。
她当然不会天真到将那些传闻完全信以为真,但此人秉性之恶劣还要超过她当初的想象。
“前辈,此事需要我来帮忙周旋处理吗?”
华舒雅暂时将那些杂念抛到脑后,俏脸肃然道:“我料想前辈此行前去了个把时辰,或许是动了杀心。那裴颜可能已死于前辈手中。”
“你猜测不错。”
“果然如此...”华舒雅轻抿粉唇,并无丝毫惊慌失措,思忖道:“这裴颜一死,兴许会带来不少麻烦。”
她猛地抬头望来:“前辈,我虽无法平息那裴王怒火,但将此事与我家中长辈言说一遍,应当能——”
“舒雅无需担忧。”
林天禄失笑安抚道:“事态还没你料想的如此紧急复杂,更不至于惊扰到你的家人。此事于情于理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官府自然能帮忙从中调节,届时那裴王等人若当真纠缠不清,我与其再好好讲一讲‘道理’便是。”
叩叩叩——!
话音刚落的瞬间,关上不久的大门便被急促敲响。
林天禄抬手示意华舒雅继续坐着,起身走向大门方向,顺势打开。
“——林夫子许久未见。”
一名衣着端庄的中年男子正拱手问候。
此人,正是长岭县令唐海丰。
可如今他却是孤身一人前来此地,周围没有哪怕一名随行的侍卫或是捕快。
林天禄微微一笑,回礼道:“县令大人,别来无恙。”
唐海丰不禁露出苦涩笑容:“林夫子看起来倒是依旧神采奕奕。不过,可是给在下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祸患啊。”
“看来,县令大人已然知晓此事?”
“那裴府上已哄闹作一团,多人报官,在下自然已是了然。”唐海丰叹息道:
“我只是未曾料到,这裴王世子竟当真会有人将其出手灭杀。而且还丝毫没有掩盖自身行踪轨迹。”
林天禄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而唐县令如今来到在下家门前,看来已猜到了何人正是凶手?”
唐海丰轻叹一声:“林夫子还请放心,如今我已将此事消息尽量压了下去,并未在县内传开。”
“哦?”
林天禄眉头微挑:“唐县令这是何意?”
“此事来龙去脉我或多或少知晓一些。只是前段时日我这县令身份所限,实在无法出手助程姑娘一把,心有愧疚。”
唐海丰拱手躬身,但双眼却微微凝起:“而且,在下并不觉得林夫子就是无谋莽撞之辈,会毫无顾忌地去胡作非为。这才特意前来当面一问,还请林夫子能帮忙解惑。”
林天禄嘴角微扬,感叹道:“唐县令果真是才情不凡,事事皆被你猜的七七八八。
想来,那卷案宗已落入你手中?”
“正是。”
唐海丰毫无犹豫地说道:“这裴颜,死不足惜。
只是,单凭此卷兴许还无法让长岭免责。”
林天禄笑着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歹人将至,是危亦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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