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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黑抱着苏蝶的遗体,领着神志麻木的穆凛然,回到了仲裁者协会的家里。
红与黑把穆凛然放在床上,手动让穆凛然陷入了沉睡,并且消除了穆凛然脑中,所有关于这场事件的回忆。告诉他,他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
穆凛然必须忘记这一切。
因为……如果心中有恨,就永远当不了仲裁者协会的会长了。
老会长说得对,他忠于的,从来都不是协会,是自己的心。
苏蝶的葬礼,只有右派的几个人前来参加。
穆凛然已经沉睡了十几天,红与黑一直没有让他醒来。虽然这对穆凛然不公平,但是有些事情,穆凛然需要再长大一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
穆远清知道苏蝶死了的消息后,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红与黑也是现在才明白,苏蝶是维系着他们三个男人的纽带。如果没有了苏蝶,他们就永远无法组成一个家。
自从苏蝶死后,穆远清就再也没和红与黑说过一句话。
红与黑待在自己屋中,设置了隔离阵法。
滔天的黑暗之力疯狂涌入红与黑的身体内,红与黑的实力以无法预见的速度极速提升着,远处的古恒感受到了,老会长也感受到了,仲裁者协会上空,从来没有聚集过如此浓郁的黑暗。
红与黑终于明白,黑暗最核心的是什么。
是仇恨。
无法磨灭的仇恨,无法掩盖的真实,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曾经失去的一切,当这一切占据内心的时候,黑暗的力量才会强盛至极,才能所向披靡,才能无所畏惧。
杀戮一切,毁灭一切。
因为苏蝶的死,红与黑面前黑暗世界的大门,彻底开启了。
三天后,红与黑《暗黑心源》大成,炼至极境。
红与黑走出房间,锁上房门,来到了穆远清的屋子里。
穆远清这几天没有踏出屋子一步,他整整喝了三天的酒,把自己麻醉的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下巴胡子拉碴,眼神毫无威严神采,颓成了一个废人。
红与黑明白,从此以后,堂堂仲裁者协会执行部的部长,算是废了。苏蝶说的没错,穆远清这个家伙,根本靠不住。看似越强大的人,内心越脆弱。
争得轰轰烈烈的右派,也从没想到过,他们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一败涂地。
要说愧疚,红与黑觉得他此生谁都不亏欠,只是他没办法再面对穆凛然。当穆凛然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的父亲、母亲、哥哥,一夕之间,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时,他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告诉他,他选择了与他对立的道路。
红与黑的眼神已然与以往不同,他的眼中冷静而深沉,没有穆远清的哀伤,有的只是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滔天的恨意。
红与黑推开穆远清的屋门,现在是夜晚,可穆远清的屋中却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寒冷的月光从巨大的窗口洒进屋中,照在穆远清一动不动的身体上。
穆远清躺在窗户旁边的斜椅上,缓缓闭着眼睛。
“穆叔。”红与黑站在穆远清的面前。
穆远清没有睁开眼,一行清晰的泪水从他的两侧眼角流下来。他从不知道,穆远清这样刚强的男人竟然也会流泪。
“照顾好凛然,别让他太早就知道。”
穆远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力地吐了出来,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次冗长的痛苦。
“你……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了……”
红与黑承认,“我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自由,就是当自己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拥有足够让它成功的能力,当自己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拥有护他平安的力量。
他已经厌倦了寄人篱下,厌倦了低眉妥协,厌倦了自己的软弱无能。
“当初古恒和我说,红与黑迟早有一天会叛逃,我觉得不可能。事到如今,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穆远清叹气,“古恒一直很忌惮你,你的存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如果你背叛,将会是仲裁者协会最大的敌人,如果你留在协会,无论如何你都会站在我这边,一旦你羽翼丰满,就等于多了一个和我实力相当的人,右派的实力会远远超过左派。”
红与黑无论身在何处,都只会成为古恒的敌人。所以,古恒唯一的选择就是,趁红与黑还未成长起来以前,动手除掉他。可惜,阴差阳错,死的人却是苏蝶。
现在的红与黑,古恒永远也除不掉了,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少地出现在红与黑面前。
“你走吧,我明天就去辞职,什么都与我没关系了。”
红与黑最后看了一眼落寞的穆远清,转身走出这个曾经的家。
他去了仲裁者协会的地牢,走到第一层的倒数第二个牢房,冷漠的双眼扫过牢中的老头。
老头见到红与黑,狂喜地冲过牢门这边。
因为他发现红与黑的气质与上次来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上次来给他送牢饭的那人是聪颖而胸无大志的小狱卒,这次来的,就是那个真正继承了纯正黑暗原力的永夜君王。
“红与黑?不,红与黑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老头整个人都激动了。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什么的,我早忘记了。枯灯,我的外号叫枯灯娘子。”
“以后跟着我,愿意吗?”
“愿意,愿意,就是死我都愿意,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红与黑大人,您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以后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枯灯就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最忠诚的狗。”
红与黑对枯灯一番表决心的话没有任何动容,只是举起手中的剑,冲着牢门上的铁链随手横劈一剑,铁链便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枯灯从牢中走出,身形逐渐变化,竟然变成了一个三十岁左右,似男似女的人。
见红与黑皱眉,枯灯立马解释。
“红与黑大人,我当时被仲裁者协会包围,自觉逃生无望,就特意伪装了身形,变成了其他罪犯的模样,如果我以原本的样貌被抓,判刑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枯灯跟着红与黑来到第九层的最后一个牢房,释放了实力达到巅峰的墨麒麟。
“走吧。”红与黑说。
“大人,我们去哪儿?”枯灯谄媚。
“罪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