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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等到这一天,只是他的若兰姐姐却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当初他无能为力,无法保护若兰姐姐,可是如今她的女儿,他就算是倾尽所有,也定当护她周全!
应莲烟皱起了眉头,“我听人说我母亲极为美丽,温家主可别是认错人了。”她很是有自知之明,相府几位小姐之中,也唯独能与应如若一较高低罢了。
便是应若水虽然木讷些,可是单纯论样貌,却也是比自己要高出一头的髹。
温詹闻言哈哈一笑,“女大十八变,你回头定当也会像你娘那般美貌的,难不成我还能认错了亲不成?”
自然,如今自己可没什么好让人图谋的,温詹不会无缘无故地认下自己这个外甥女的。
只是……应莲烟抬起了眼眸,眸色中带着几分冷静和深远,“温家主想必知道我此时处境,难道就不怕吗?”
若是之前未见应莲烟前十分的疑虑,见到应莲烟后消去了九分,那么此话一出,温詹最后的一分疑虑也都化作云烟消散了。
“温家儿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应莲烟最后的顾虑也尽数消去,看着温詹那带着几分期望的眼神,她张口道:“看来温家主没认错人。”
和自己脾气相投,她倒是有几分待见这个来得莫名其妙的舅舅了。
始终没听到应莲烟唤自己一声“舅舅”,温詹未免有些失望,只是看她到底是承认下来,最终却还是高兴的。
“丫头你放心,温家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朝堂之上,可是却也绝不容小觑,既然你想动手,那不妨玩一把大的。”
应莲烟摇了摇头,“这仇,我自己来报,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开口,不知温家主可否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指了指胳膊上依旧潮湿的衣袖,脸上却带着几分坚决。
温詹没想到应莲烟竟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只是被拒绝他并没有失望,反倒是为若兰姐姐感到高兴,有这样一个女儿若兰姐姐在天之灵,也许会露出一丝笑容的。
再度回到宴席间的时候,众人正在说话,庄明华不知怎的缠住了薛金莲似的,一直围绕在薛金莲问个不停,薛金莲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却有淡淡的厌恶。
应莲烟想,要是自己没有猜错,这庄明华是替自己的兄长投石问路来了。
临平侯世子柳荣竹正偷偷打量着应如雪,目光中的灼热犹如沙漠里的烈阳,能烤焦了这大地,而他身旁世子妃柳馨月却好像根本不关心丈夫的举动,正在与柳采蓉说笑,眉眼间颇是有几分生动。
“莲烟姐姐这身衣服真漂亮。”
正在说话的众人无不是望了过去,却见应莲烟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雪花小毛皮袄,衣角处是几朵墨兰,肩上披着一件毛色极为顺滑,一看便知道是上品的银鼠坎肩,头上原本的百合髻也已经换了,不过是挽着随常的云髻,发髻上随意簪上一枝赤金匾簪,她向来是习惯玉簪的,只是这赤金匾簪却是毫不损她清秀气质,除此之外别无花朵。而腰下则是系着杨妃色雪花绵裙,行动处带着几分弱柳扶风的婀娜感,一时间却好像不再是原本那个清秀佳人,而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一般。
绕是应如雪,看到这般打扮的应莲烟,嘴里也不由迸出了一句夸赞之词,却是咬牙切齿,“没想到,三姐打扮起来竟是这般漂亮。”
她身旁楚赫收回了目光,他就知道,应莲烟绝非是寻常的女子,这般容貌,即使比不得应如雪京城第一美的容颜,却也是数得着的。
温詹落后一步过了来,看到应莲烟这般打扮的时候,他竟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之中。
三十多年前的若兰姐姐也曾经这般打扮,一模一样,便是一颦一笑都像极了。
“温家主这是怎么了?”庄明华很是不解,为什么男人看到漂亮点的女人就会这般神色,二伯是这样,便是这磊落出尘的温家主也这般。
“楚三小姐这般楚楚动人,温家主看动了心也不无可能,我们大昭向来都是……”
“住口!”温詹忽然间厉声一喝,却是吓得万俟琳儿不小心咬着了自己的舌尖,脸色很是不好看。
“窈窕淑女正是破瓜年纪,这倒是让本督想起十多年前的一项旧闻,长公主自幼许是更清楚些,毕竟,长公主是见过那人的。”
楚煜忽然开口,众人这才发现,长公主神色中带着几分惊诧,似乎不能相信自己所看似的。
她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点了点头道:“太子爷熟于掌故,没错,三十四年前,莲烟的母亲也是这一身打扮,本宫当时才四岁而已,可是却记得极为清楚,当时的云夫人,惊为天人,便是父皇都夸赞应大人好福气,竟是娶了这么个才貌兼备的夫人。”
说罢,长公主却是看向了温詹,“莲烟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衣物,温家主这里何以有云夫人当年的衣裳?”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温詹,只是看到那一双眼睛中的激动和欣喜之时,那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应大人的夫人便是三嫂的母亲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出来一个云夫人?你们还真是奇怪,不都说大周礼法最是森严么?难不成除了平妻之外还能有两位夫人同时存在不成?”万俟琳儿神色中带着不解,以及几分嘲弄,看应如雪脸色很是不好,她不由关怀道:“三嫂你神色很差,怎么了?”
应如雪脸色不能再差,她没想到应莲烟的身世竟是会被揭开!
在场的人莫不是京城勋贵,皇室子弟,这等消息传了出去,母亲苦守了十多年的秘密那就成了一场笑话!
“我,我……”她结结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温詹却是没有看见她张口一般,看着长公主道:“这身衣裳,是家姐昔日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穿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所以,他故意拿这件衣服来试探应莲烟,只是却不想应莲烟早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用意,没有拐外抹角而是和自己一番畅谈。
只是畅谈的结果温詹并不是十分满意,应莲烟认了自己这个舅舅,可是却并不唤自己“舅舅”,好在自己还能借这个机会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谁知道是不是那云夫人无意间知道了温家主你姐姐的设计,偷了去的呢?”
万俟琳儿藏不住话,顿时被皇甫煜呵责道:“住口。”
只是这呵责声却还带着三重奏,竟然是皇甫镜皱着眉头,神色中是显而易见的恼火。
万俟琳儿很是委屈,她说的是实话嘛。就算是都姓云,就算是衣服是一模一样的,可是也不能证明应莲烟的母亲就是温詹的姐姐呀!
而且长公主三十多年的记忆也可能有误呀,自己明明说了实话,为什么还要被他们呵责?真是太没天理了!万俟琳儿越想越委屈,只是想起皇甫煜的手段,她却又不敢声张,只是狠狠的瞧着应莲烟,恨不得眼神都是毒火,能将应莲烟烧死似的。
要不是因为应莲烟,自己何至于当着众人的面受到皇甫镜和丈夫的双重呵责!
一直颇为安静的岳三小姐岳灵歌打破了这尴尬和僵硬,“哥哥,我记得祖母经常跟我们提及云夫人的,祖母说云夫人是个最温柔不过的女子,又天赋异禀很是擅长女红,经常自己做衣服,便是当初镇南公夫人的女红都是云夫人一手教导的呢,祖母经常要我向她学习呢。只可惜云夫人芳华早逝,我生的晚未能得她点拨。”
岳灵歌话中透着遗憾,却是将事情说得清楚,长宁侯太夫人可以作证,云静辰擅长女红而且性子又好,绝不是那捉刀代笔之流。
应莲烟对她一笑,“家母承蒙太夫人错爱,是她的幸运。”
“看来,本宫倒是要恭喜温家主和莲烟了,亲人重逢,还真是欢喜事一件呢。”
长公主笑着开口,却是有敲槌落音之意,谁若是再敢怀疑应莲烟的身份,云静辰的身份,便是和长公主过不去!
在场众人,甚至大周千万黎民百姓,却又是谁敢呢?
“恭喜温家主,没想到这小小宴会倒是能让温家主找到失散多年的外甥女,只是今日这宴会到底是小了些,认亲可是大事,未免寒酸了三小姐。”
温詹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我温詹无后,莲烟便是温家未来的家主,谁敢小瞧与她!”
此言一出,便是应莲烟也愣了一下,温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适才在那小楼里不过是试探罢了。
只是如今他当着众人的面却是将整个云州温家都许诺给了自己,分明是要做给应如雪,甚至安平侯看的!
你应如雪有当朝将军安平侯这个舅父,我家丫头却也有温家整个家业依靠!
“舅舅这般,就不怕我把温家给毁了不成?”一声舅舅终于喊出声来,应莲烟神色间有些俏皮,温詹却是眼角一酸,带着湿润。
“毁了就毁了,只要你高兴就好!”温詹这话里,分明是将这个温家都交由应莲烟发落,她若是喜欢可以让温家蒸蒸日上,若是不喜欢,便是将温家家财散尽他温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众人闻言莫不是惊讶,怕是此时此刻,应莲烟便是这九州大陆最为有钱的闺中小姐了。
出身相府,丞相嫡女,其母曾是名动京城的云静辰。
长公主青睐,宣武帝册封的莲烟郡主。
舅父是云州温家的家主,祖上是沐国公,富可敌国的存在。
这哪一项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可是应莲烟却是三项集于一人,这世间却又是哪个女子能及得上她?
应如雪几乎是红了眼,她没想到自己婚后这最是隆重的宴会,竟然一切都是给应莲烟做嫁衣裳!
广袖之下,她几乎拧碎了手中的锦帕,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应莲烟却是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似的,这让应如雪更是如坐针毡,最后竟是怎么样离开的都不知道。
“人都走了还看,难道你想要追到四皇子府上去不成?”看着目光恨不得将楚赫和应如雪的马车吃了的丈夫,柳馨月口气之中满是嘲弄。
“你胡说什么,那是你表姐!”
柳荣竹语气中带着恼火,狠狠瞪了柳馨月一眼。换来的却是柳馨月不屑地一笑,语气中都带着冷意,“那是我表姐不假,可是她也是四皇子妃,如今是楚赫的女人。”
靠近了柳荣竹几分,她轻声在他耳边道:“柳荣竹,你好可怜,那么喜欢应如雪又如何,可是如今她却是要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想到这个是不是觉得很心痛呢你?”
看着柳荣竹那几乎不能再黑几分的脸,柳馨月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让柳荣竹几乎不能忍受,一下子掐住了柳馨月的脖子,“够了,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给杀了!”
“杀了我?”柳馨月笑了起来,“临平侯府再多一条人命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了而已,只是柳荣竹,你敢杀我吗?”
柳馨月率先下了马车,向自己院子里走去。
若非是为了看那人一眼,她怎么会和柳荣竹一道去参加云府的宴会。自己的枕边人,真是能让她恶心死,没有一点男儿气概,却不知这般人还活在世上干什么。
柳荣竹愣愣地坐在马车里,良久才下了马车,对着车夫厉声呵斥道:“若是敢把今日的事传出去,小心你的小命!”
车夫唯唯诺诺答应了,他才不傻呢,能在这朱门大户谋一份营生实在不易,自己又怎么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虽然每次世子妃都会和世子争吵的,可是这次世子却是更加恼怒了些,那模样真的好像是要杀人似的。
车夫的预感似乎得到了证实一般,柳荣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柳馨月的悦园。
柳馨月正在卸妆,看到柳荣竹到来冷笑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伺候的丫环们都知道,世子和世子妃似乎总是争吵,虽然总在人前和夫人面前扮演恩爱形象,可是每每人后却是吵得不可开交,这次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暴风雨要来了似的。
“怎么,世子爷是想要跟我争吵吗?我奉陪。”
柳馨月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柳荣竹因为当初简灵珊的引诱而对自己也嫌恶起来所以从不曾和自己圆房,这是她所庆幸的,至于临平侯夫人想要抱温子,那就等着去吧,这个问题她从来不在乎,就算是娇艳的妾氏和丫环往这边塞也无所谓。
只是她还是害怕了,楚煜对应莲烟今日虽然很是平淡,可是不知为何,柳馨月总觉得不一样了。
当初的太子爷会戏弄应莲烟,那时柳馨月虽然恨不得被调戏的人是自己,可是却并不担忧。可是今天,他们根本没什么交集,可是却又让她害怕了。
“柳馨月,你喜欢楚煜,对吗?”柳荣竹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后面,双手扶住了椅背,下颌抵在了柳馨月的额头上,力道之大根本容不得她逃脱。
被戳破了心事,柳馨月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只是她很快掩藏了起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卑劣无耻?喜欢有夫之妇不成?”
她出口恶毒,只是柳荣竹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颌,看着镜子里的姣好面容道:“是呀,你不卑劣,你不喜欢有妇之夫,楚煜尚未成婚不是吗?你只不过是***罢了,嫁了我竟然还肖想别的男人,柳馨月你不觉得我们很相似吗?都是一样的卑劣无耻,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说我呢?”
柳馨月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自己下巴似乎要被捏碎了似的,柳荣竹却是用手解开了她的衣带。
“你,你干什么!”她惊呼出声,只是还未来得及挣扎,她只感觉到自己双手竟是被柳荣竹绑到了椅背上。
“你不是说我卑劣无耻吗?”柳荣竹笑了起来,“那我就卑劣无耻好了,瞧我们成婚都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圆房,月儿你定是春闺寂寞吧?”
那一双手,似乎故意在折磨人一般,柳馨月只觉得浑身战栗,她恨不得将这恶心她的手剁了去,可是却不知为何又在期待着什么。
隔着那七流彩的暗花云锦宫装,柳荣竹的手上下游走,柳馨月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低声吼道:“柳荣竹你个禽兽,你给我住手!”
似乎被她骂醒了似的,柳荣竹竟然是真的住了手,只是下一刻他将那黄梨花木的座椅转了过来,面对面看着柳馨月,脸上带着不解道:“月儿,你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要住手呢?”
他一脸的迷茫,似乎是个孩子。
柳馨月几乎要哭出来了,她不认识这样子的柳荣竹,实在是太恐怖了,让她恨不得逃离,可是她根本逃脱不开。
“你帮我解开,我就告诉你。”此时此刻的柳荣竹,就好像是个孩子,她要哄骗他,然后趁机逃走。
哪怕是丢人现眼,她也不要留在临平侯府了。
“哦。”柳荣竹点了点头,伸手却是将她紫霄翠纹裙上的衣带解开,竟是将柳馨月下身的裙子往下褪!
柳馨月唬得脸色顿时一变,“柳荣竹,你在干什么?”
柳荣竹依旧是迷糊模样,看着柳馨月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干什么,我不是在给你解开吗?”
她说的明明是解开自己被绑着的手,却又哪里是衣裳!柳馨月只觉得自己被糊弄了,看柳荣竹目光在自己半裸的身上游走,她挪开了目光不敢看他。
“月儿,你再不给我理由,我可就要动手了。”
听到柳荣竹说这话,柳馨月顿时一个寒颤,看着那眼眸中带着冷意的人,她苦苦哀求道:“你不喜欢我,你何必强迫我?我往后再也不说你什么了,你大可以去肖想应如雪,好不好?求求你,别动我。”
听到应如雪三个字的时候,柳荣竹眉头皱了皱,“为什么,我们是夫妻。”
他还是那个问题,柳馨月却是觉得害怕到了极致,哪怕当初她杀了自己的亲姐姐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恐惧。
“你要为应如雪守身,这样子你才能配得上她!”她最后却是吼了出来,换来的却是柳荣竹的冷笑。
“要自己的丈夫为别的女人守身?月儿这个理由我可真是不喜欢的很呢!”
他笑了起来,神色间都是冰凉,犹如寒冬腊月的冷意,“是你要我为如雪守身,还是你要为楚煜守身如玉呢?”
他慢慢站起身来,身影笼罩住了柳馨月,看着那带着凄惶的脸色,他慢慢地趴在了柳馨月身上!
柳馨月的痛喊声几乎划破了悦园的天空,便是在庭院里觅食的飞鸟都惊走了,换来的却是柳荣竹毫不怜香惜玉的鞭挞。
“我可不就是卑劣无耻吗?”他恨不得撕碎了身下的人似的,便是清俊的脸上都带着狰狞,“想要回头清清白白的去找楚煜?你觉得有可能吗?”
他笑得猖狂,柳馨月却好像是破碎了的玩偶,在听到“楚煜”三个字的时候,空洞的眼神中亮出了色泽,柳荣竹见状不由笑了起来,“是你先得罪我的,所以……你慢慢承受吧!”
这贱女人,竟然敢这般侮辱如雪,他定是要这女人也尝尝心碎的滋味,她不是想要为楚煜守身如玉吗?那好,他偏要折磨她,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她的丈夫,往后还敢不敢再说污蔑如雪的话!
悦园的动静从黄昏持续到半夜,柳荣竹抽身离去的时候,看着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柳馨月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狰狞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微笑。
“夫人好好休息,明晚我再来找你。”
柳馨月闻言浑身一个机灵,却是一身疼痛,便是连颤抖都牵动着浑身上下的神经似的,让她不敢颤抖一下。
悦园的动静并没有瞒过临平侯府中的人,何况临平侯夫人对柳馨月的肚子可是期待已久的。
只是那半夜的谩骂声却是谁也不曾敢说出口,丫环婆子们不怕临平侯夫人的责骂,那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可是违背了世子爷的命令,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没有看到柳馨月按时来伺候,临平侯夫人反倒是没有不满,而是对着儿子道:“往后别那么放纵,你们还年轻,要孩子不是那么着急的事情。”
柳荣竹有一瞬间的愣神,旋即才意识到他母亲说的是什么话,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道:“我吃饱了,先去衙门了,二伯和母亲你们慢慢用膳。”
看着柳荣竹只动了一口的水晶玲珑包,临平侯夫人刚要开口,膳厅里却已经不见了柳荣竹的身影,向来沉醉在酒色之中被掏空了身体的临平侯见状不由笑了起来,“不愧是我东方德林的儿子,果然是威猛。”
临平侯夫人听到这话不禁觉得恶心,“侯爷龙马精神,只是我怎么听说前个儿妙姨娘可是伺候了一晚上侯爷都还不行呢。”
东方德林闻言脸色顿时灰白了下去,看着膳厅里伺候的想笑却又不敢笑的丫环顿时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他十分气恼模样,只是临平侯夫人却知道他东方德利不过是个色内厉荏的货色罢了,冷笑着看着东方德林,却并不准备用膳。
最后东方德林便是连用膳的心情都没有了,摔下筷子就离开了。
侯府里十多年来的争斗,临平侯夫人总是膳厅里斗争的胜利者,却是后院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去看看世子夫人起了没,给她温一些红糖小米粥送过去,告诉她下次再这么纵欲过度我定饶不了她。”
心腹丫环巧音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的说辞,当即答应着前去了悦园,只是看到躺在床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柳馨月时,巧音惊呼出声连忙去膳厅请主子亲自去看望世子夫人。
临平侯夫人见到躺在床上的人时也是瞪大了原本被脸上肥肉挤得不见踪影的眼睛,待看到那脸真的是柳馨月的时候,她不禁失声道:“妖怪,把这妖怪给我赶出府去!”
巧音没想到主子竟是这般激动,只是看着柳馨月竟是满头青丝变白发,心中也是惶惶,“夫人,她到底是安平侯的嫡女,这样子赶出去不好吧?”
临平侯夫人却是哪里管这些?顿时呵斥道:“我管她是谁的女儿,这般一夜白头,可不就是妖怪是什么?我没把她祭上火刑架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去请安平侯夫人来,让她亲自来接,若是安平侯府没人来,就把她丢出去,回头我让闵儿写一封休书,这般妖女,怎么能是我临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浑浑噩噩的柳馨月不知道,自己耳边的模糊声竟是在发配自己,她备受折磨浑身都在疼痛,根本不知道此时是何时。
柳文佩不知道临平侯的来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了,她慈母心怀,还是当即就随巧音去了临平侯府,只是待看到自己女儿竟是满头青丝变白发,柳文佩竟是后退了两步,若非是丫环扶着,定是要跌倒在地的。
“珊……月儿怎么好端端的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临平侯夫人竟是还坐在那里饮茶,柳文佩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的月儿早已经死了,如今代妹出嫁的月儿竟然又是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临平侯府,这是要将她的两个女儿都要毁了吗?
临平侯夫人早已经做了善后的工作,柳馨月身上的淤痕之类的也已经用了最有效的祛瘀膏,便是有些淤青痕迹也是淡淡的,一句话就能遮掩过去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闵儿难道是随了他色鬼二伯的脾性?究竟玩了什么把戏,竟然将柳馨月折磨成这样,下面几乎红肿地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好在柳文佩也不会平白无故去检查柳馨月的那里的。临平侯夫人暗暗安心,“柳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府上向来也都是安安稳稳的,如今你女儿却是出了这等事情,府里的丫环纷纷都说是妖魔附体,我们临平侯府可是百年的勋贵,断然不能有这流言风语的,柳夫人还是把你女儿带走好好医治的好,只是我担心寻常的医药是没效的,只怕用火刑才能逼出她身体里的妖怪!”
“胡说八道!月儿身体里怎么会有妖怪呢?”柳文佩断然喝道,看向临平侯夫人的目光带着恼恨。
“你这是要将月儿赶回去,这怎么可以?”
将月儿逐出侯府,且不说这样子就毁了月儿的未来,便是家中老太太那里,自己也没办法交代呀!
临平侯夫人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柳文佩,自然是察觉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口气强硬,可是到底是没有什么底气的,安平侯府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京城无人不晓,后院里当家做主的从来不是这位侯爷继室,而是田老太太那老顽固。
“怎么不行,就算是闹到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面前我也是有理的,你问问这满院子的丫环婆子,我可曾断了她的吃喝?她一夜之间竟是这般,还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邪灵呢,我们侯府可不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柳文佩虽然是柳氏一族的子女,可是却向来是个软弱的,加上临平侯夫人本就是强势的人,在她面前,柳文佩一败涂地,最后的底气也都没了踪影。
“可是,月儿到底是你们侯府三媒六聘娶进来的呀。怎么能这样就把她,把她赶出去?”
一想到女儿若是回了家便是是生是死都不好说,柳文佩就是一阵心焦。
临平侯夫人却是看出来了,柳文佩到底在担忧什么,她那几乎看不见了的眼珠子一转,最后却是道:“可是如今我们府上新丧,要是月儿留在侯府,只怕是传言更是止不住的,这样,你先将月儿带回去先行养着,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商议。”
柳文佩虽然性子软弱,可是却并不是愚笨的人,自然知道临平侯夫人这是推诿之词,可是她却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更是让人心焦。
临平侯夫人趁着她犹疑之际,已经命人将柳馨月抬了出去,待柳文佩反应过来,柳馨月已经到了软轿之上,她想要让女儿留下,可是看到女儿翻身都十分痛楚的模样,却又是一阵心酸。
临平侯夫人又岂会好好照顾月儿?算了,还是带回府中吧。
就算是拼的自己一死,也要救了月儿性命。至于田老太太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嘴长在她身上,自己难道还能给她缝上不成?
柳文佩带着柳馨月回了安平侯府,刚巧田老太太出门去看望贤妃的母亲刘老太太去了,并不在府中,柳文佩连忙道:“快去请大夫,还有三少爷,让他来给……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她这个继母和几个继子之前的关系很是一般,只怕让丫环去请,根本就请不来简成洛的。
只是简成洛的住处并没有人,似乎很久没人住了的样子,柳文佩见状不由一愣,问道:“三少爷哪里去了?”
简成洛向来孤僻,院子里只有一个伺候的哑仆罢了,听到柳文佩问话又是比划又是咿咿呀呀,柳文佩如同看天书一般,“滚出去,连句话都不会说!”
她向来说话温声和气的,这般气恼实在是罕见,便是跟在身后的丫环都不由打了个寒颤,偏生有人不怕死似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气?”
来人春风满面,柳文佩见状却是往后一退,安平侯的三个儿子中简成平最是阴沉让人望而生畏,简成洛看着就是让人提气,而最让柳文佩害怕的却还是当数简成述。
一张小脸对人,哪怕是你打了他左脸,他也不变色,而是将右脸送上去让你打,这样的人,柳文佩怎么能不害怕呢?
“你,你可是看到成洛了?这孩子去了哪里,越说是急着找他,却是不见了踪影。”
简成述闻言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只是眼底却是带着几分冷淡,“成洛总是不安分的,找不着就算了,怎么,夫人有什么急事?”
柳文佩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痛罢了,听说成洛医术好,想要他给瞧瞧。”
简成述闻言哦了一声,手中折扇一摇,“这样呀,我刚才看有大夫来了后院,看来有人已经为夫人分忧了。”
柳文佩不敢直视简成述的眼睛,她总觉得那眼神中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竟是让她不敢直视。
“我头有些疼,先离开了,你请便。”
这般畏惧自己呢,简成述笑了笑,难道自己真的是魔鬼吗?下次可要好好问问他们几个。
只是,应莲烟,你抓住了三弟,却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好在应建航生辰就要到了,自己也许很快就能知晓答案了的。
应建航的寿辰并没有大办,便是安平侯府简湘云都不曾下帖子,以致于简成述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的。
“姑丈寿辰,我怎么能不来给姑丈贺喜呢?”简成述命人将礼物奉上,简氏却不能将人赶走,只好笑着招待了起来。
她自然是察觉到简成述并非是单纯的来给应建航贺寿这么简单,看简成述目光果然落在了应莲烟身上,简氏眼中闪过了一丝算计,“莲烟,你先和你三表哥说着话,我去看看如雪常乐她们怎么还没来。”
简氏会这么好心?自从那日她从云府归来后,简氏看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要杀了自己一般。
温詹寻亲的事情几乎成为公开的秘密,便是传到了皇宫,宣武帝闻言也是大笑了一声,道:“没想到莲烟竟然会是沐国公的后人,世事还真是出人意料。”
只是出人意料也好,世事无常也罢,应莲烟的身价水涨船高似的,这两日相府的门槛几乎都被踩破了,各家少爷的庚帖莫不是如流水一般都送了过来,无疑都是想要娶了这镀了三重金的“贵女”回家,虽然身份尊崇了几分,可是背后的势力更是让人眼馋不是?
只是好茶好水接待,京城大大小小的媒婆却又都是被请了回去。
这一切都是应莲烟自己做的主,便是老夫人和简氏都没能插手其中,这让两人莫不是气得都摔打茶盅果盘。
恨不得把这当应莲烟一般摔碎了去!
应莲烟自然知道两处院子里的消息,只是闻言却不过一笑罢了,好在应建航的生辰到来,两人就算是天大的不满也不再发作。
简成述看着笑语盈盈的人,眉眼间也都浮起了笑意,“恭喜。”
没有加上三表妹这个称谓,简成述的恭喜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愁怨似的,和他本人的气质却是极为不符的。
简成述这般表情让应莲烟不禁一笑,“外面天气明媚,不知道我可否有幸邀楚三小姐看看这初冬的景致?”
已经是十月底天气,便是应莲烟也都穿上了厚厚的夹袄,简成述依旧是青衣单薄,功力之高可见一斑。
“小花园的几株青梅倒是含苞了,三公子这边请。”
相府占地颇广,小花园虽是小,却也是寻常百姓人家的院落般大小了,初冬之际,万木萧条,只有这几株青梅含苞,还带着几分异样的色彩。
“三公子特意寻这么一个安静所在,想问什么。”
看着应莲烟,简成述忽然间想起一句诗来,“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三小姐这般信任,在下可真是万分荣幸,莫非三小姐不怕?”
“怕?”应莲烟笑了一声,“我怕什么?难不成怕你其实明面上帮我,实际上却还是简家人,如今此时此刻让我带你出来,不过是为了方便杀人藏尸罢了?”
看着那眼角都溢出的笑意,应莲烟笑得灿烂,“若是担心受怕,只怕我早已经死了,三公子可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简成述问道,却又是马上想到了答案,却是和应莲烟异口同声道:“累死的。”
两人对视一笑,应莲烟眼中虽然有所防备,可到底那笑意还是直达眼底。
便是为了此刻她的一笑,自己也值了。
简成述忽然觉得笑了,是不是来到京城后自己就优柔寡断起来了,做起事情来总是这般畏手畏脚,实在不是自己的作风呢。
既然已经决定抛弃了简成洛,如今却又是来问应莲烟又是什么意思呢?徒让她笑话罢了。
一瞬间,他脑中一片清明,昨日种种所困扰他的,几乎都成为了浮云一片,再也无关紧要。
他不由一笑,正要转身离去,却是听应莲烟道:“三公子久在江湖就该知道这么一句话,以德报恩,以直报怨,简成洛既然落到了我手上,我自然是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如今他还没死,不过却也是和死人差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简成述反倒是笑了,也许这就是自己喜欢应莲烟的原因,她从来不会玩虚伪的那一套,就像是她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就从不给自己假象,她厌恶简家人,所以也厌恶自己。
这般真实的她明明是京城的贵女,可是却有着现在江湖儿女都没有的一颗直爽的心。自己也许就是被她的这颗心,她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手软,她的那几分狡猾吸引了的,明明知道没有可能却还是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可以为她而舍弃原本就单薄的兄弟情,可以为她而放弃刺客楼的名声,也可以为她远走沙漠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为之疗伤。
“我在山上学武的时候,师父常说我虽然天资聪慧却是没有七情六欲,若是走到江湖上,只怕会为害一方。”只是师父让自己有情,可是这情若是不能得偿所愿,岂不是害了自己?
“只是七情六欲,便是有了也可能害人害己。”简成述笑了笑,“他自有他的业报,便是我能护他一时却也不能护他一世的。”
看着简成述竟是要离开,应莲烟不由问道:“三公子不喝一杯酒水再走?”
简成述却是头也不回道:“不喝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庆大寿明天是忌辰,死去活来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罢了。”
他忽然回过头来,定定看着应莲烟道:“待我真正的放下,到时候自然会回来的,希望那时候你不会因为我是简家人而憎恶与我。”
应莲烟脸上笑意僵硬在那里,这样的简成述她恨不起来,却也是爱不起来,也许真的等尘埃落定,自己会有那么一天,能够心平气和的与他把酒言欢,而非像现在,还在时时刻刻提防着。
应建航的寿辰宴席依旧开在了梨香院,应莲烟回去的时候应如雪等人已经到来了。
应如若比前些日子自己见到的时候又是丰腴了几分,她身旁伺候的是晴纹,主仆两人对比,更显得晴纹是瘦骨嶙峋的可怜。
温延人正在与楚赫说着一些朝廷赈灾的事情,看到应莲烟到来,两人莫不是都看了过去。
温延人最先开了口,“听说郡主认了舅家,可喜可贺,只是本将军最近军务繁忙竟是没能前来道喜还望郡主不要见怪才是。”
应莲烟闻言一笑,“温将军哪里话,将军为国为民操劳,我这不过是小事而已。”
瞧见老夫人脸色忽然间不好看了下去,应莲烟笑意更浓了几分,你儿子寿辰的好日子你却是这个脸色,却又是摆给谁看的呢?
“如若最近身体可是好了些?”应如雪一旁一副长姐情怀,只是应如若闻言却是怨怼地看了应如雪一眼,然后才慢慢道:“一直都很好,多谢四皇子妃关心。”
没想到应如若竟是这般阴阳怪气地对自己说话,应如雪顿时恼火起来,只是看客厅里众人都在,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又浮起了笑意,却是问道:“二伯怎么还没回来?”
今日朝堂上是无事的,不然楚赫和温延人也不会早早归来的,下朝之后,应建航也是回了相府,只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没来,倒是让众人一阵好等。
简氏连忙吩咐姜婆子去打探,“许是有些琐事要处……”简氏话没有说话,看着领着孩子进来的红莲她神色一变道:“你怎么来了!”
红莲在相府后院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原本蜡黄的脸色如今都将养的透着水灵,原本看着比简氏还要年长几分,此时却是显得年轻了。
“相爷的生辰,相公他不在家中,我自然是要带着儒儿来给相爷拜寿的。儒儿,我怎么教你的,还记得吗?”
儒儿全名应学儒,说起来还是应家学字辈的长温,只是这长温的出身委实不怎么光彩,饶是是楚文瑾的私生子,简氏也无法待见起来。
应学儒已经一岁半了,向来在红莲阁随着红莲生活,只是初次来这梨香院,竟是吓得不会说话了,只望红莲身后躲了去,简氏见状更是恼火。
若非应学儒如今长得越发有楚文瑾幼年时的几分模样,她定是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赶出去,还有这该死的红莲一道!
平夫人刘氏正在另一处和女儿说话,看到这边动静不由轻轻勾起了唇角,应若水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简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在简氏眼皮子底下讨了十多年的生活自然明白,只可惜孩子是无辜的,大人之间的事情何必又怨到孩子身上呢。
正说话间应建航却是到来了,只是他身旁却还是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