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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韵心下大骇,猛地起身,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捂住了嘴。身子亦是被死死地禁锢住,不能动弹分毫。
一张不点而赤的朱唇凑到她耳畔,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不必惊慌,呼延姑娘,我是来帮你的。”
呼延韵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带着白色面具的青衣女子,一时间愣了神。
......
旦日一早,苏沁颜便端着膳食到了云倾岫的营房。
云倾岫见她来,并未有太大的热情,只是客套了一番。云锦书已经告诉她苏沁颜将他的作战计划拿走给了裴瑾,若苏沁颜执意与虎谋皮,她不介意多除一个。
苏沁颜察觉到了云倾岫巨大的疏离感,心底竟有些不安,便坐下道:“云妹妹,锦书哥他......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感受到这话语之中的试探意味,云倾岫拿着筷子正欲夹菜的素手一顿,随即眼帘微抬:“听闻镇北军骁勇善战,想来见识一番。再者来看看大哥这么些年过得如何。”
苏沁颜若有所思地颌首,觉得瑾哥哥似乎总是毫无理由地怀疑锦书哥他们,但明明他们都没什么想法。
“云妹妹,锦书哥临走时交代镇北军好好练武,回来检阅。今日下午便要开始了,如今镇北军应当是正操练呢。”
“嗯。”云倾岫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只是眸中划过一抹兴味。
苏沁颜小心翼翼地瞧着身边优雅用膳,对自己似乎冷冷淡淡的女子,有些局促。
明明儿时一同长大,为什么她如今似乎再也融不进他们的圈子里了呢?
品尝着各式各样的菜色,她却味同嚼蜡,眸中闪烁着落寞的情绪。
用过早膳,云倾岫便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操练兵马的场地。
宽广无垠的区域中,镇北军排列成整齐的方形,手中拿着盾牌长剑,各自练习着下午参阅的动作。
云倾岫手中捧着暖炉,迈着缓慢的步子从镇北军面前经过。
那犀利得仿若能洞悉一切的双眸短时间内拆解着他们的一招一式。她走得越远,眉心便蹙得越紧。
不少镇北军见到一位陌生的女子,生的那般冷绝清丽,令人一眼万年,慕之如狂。
于是便纷纷停下动作,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脚步。
云倾岫蓦地停住了。她那冰冷刺骨的声音盖过了边关的凛冽寒风:“你们早上可是没有吃饭?
这花拳绣腿也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出剑不果决,招招无杀意,五岁孩童玩剑都比你们要强!
再者,看到我为何要停下练习?这是战场,是上一刻生下一刻死的残酷,容不得半分杂念!
原以为镇北军在天圣王朝是不败神话,今日一见当真是失望至极,想来那赫赫战功都是靠主将和副将浴血奋战而来的!”
她这一番话语成功激起了所有人的怒火,由于云锦书并未对镇北军公开说明云倾岫的身份,故而他们的话语之中没有半分客气。
一位士兵站出来愤慨道:“这位姑娘,你见识短浅,压根不懂武功,却在此指手画脚。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镇北军乃王朝之精锐,你公然挑衅,可知会惹出怎样的麻烦!”
云倾岫嗤笑一声,眸光犀利如刀:“我自然知道我在对谁说话,是对着一群王朝的蛀米虫,自以为是之人讲话!”
那士兵内心的火星原本就燃起来了,而云倾岫再次说出的话语便是一桶油,瞬间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眼睛瞪得溜儿圆:“你放肆!他奶奶的,你敢跟我比比吗?”
“哎哎!”他身后的几位士兵纷纷拉住他,一个将士,哪能跟女子比武?“你清醒点!她只是个姑娘!”
那士兵虽停止了举动,却依旧怒目而视:“姑娘又如何?我镇北军的名声和尊严不是她能玷污得起的!”
后面的士兵刚想劝阻,却听一道清冽的女声回应:“我敢。”
众人皆是一愣。听到动静的镇北军皆放下手中的武器,凑过来看这场热闹。
“你......你说什么?”那士兵也是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岔了。
只听“唰!”地一声,云倾岫拔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剑芒耀眼刺目。
“不是要与我比试吗?我答应了。若我能赢你,你便好好收敛一下傲气。不知你姓甚名谁?”
士兵更加惊诧,他竟不知这瘦弱得风一吹便能倒的少女,是有何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叫陈复。姑娘,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若真要比试,我让你两招如何?”
云倾岫将厚重的披风解下,递给惊影,活络着手脚,那冷蔑的神情闪烁着嗜血致命的危险。
“无需让我,尽管使出你的全力,否则被打得太惨,你会后悔。”
“奶奶的......”
云倾岫凝着黛眉,厉声呵斥:“少说脏话,身为军队一员,便代表着王朝的脸面。出口成脏,与那些蛮夷之人有何区别?难不成打仗靠的是用嘴骂?”
“呵,你先赢了我再说!”陈复看云倾岫那细胳膊细腿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只当是她只是学了些皮买便自以为是。
不远处,林寒枫看向无动于衷的云锦书纷纷劝说道:“那陈复是出了名的莽夫,下手没个轻重,怕是倾倾要吃亏。不如叫停,以免最后闹得不愉快。”
“不必,”云锦书嘴角的笑容轻快愉悦,镇北军战功赫赫,早便有浮躁之心。
云倾岫方才所说之言半分都没有差错,若她真的能挫挫他们的锐气,也是一件好事。
“我自有分寸,若倾倾处于劣势,我自然不会不管。”
林寒枫和云锦玉便默默点头,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拿好了武器上了擂台的两人。
青衣少女,衣袂轻扬,墨发高束,手持长剑。风姿绰约,眉眼如画。
陈复则卸下铠甲,身着墨色劲装,发丝悉数挽于头顶,被一根简洁的木簪子固定。
擂台下方,被镇北军团团围住,堵得严丝合缝,水泄不通。
“你先来。”云倾岫玩弄着手中的长剑,将之翻来覆去,似乎并未将陈复放入眼中。
陈复被她轻蔑的模样激得愈加愤怒,朝天大吼一声,抓着长剑便朝云倾岫猛地冲过去。
眼看着那剑尖距离那雪白的天鹅颈仅有一尺,众人都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