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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云萧然刚饮下一口茶,抬眸看了眼倾倾背后的人,直接一口茶水喷出来,眼睛睁得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说好的林似月呢???为什么是这个觊觎他家宝贝女儿的狗男人!!!
众宾客就见他们心中杀伐果断,嗜血残酷的摄政王,满目柔情,用梳子梳理着云倾岫的长发。而后,将准备好的发笈缓缓插进她的发丝。
云倾岫听着下面“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眸中划过一丝奇怪,不由得眉心微蹙。
待她起身加衣,转身看到男子容貌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静止了。那张陡然转过来的朱颜国色,跌入他眼眸,闯进他心灵深处。
比起内心的悸动,云倾岫更多的是惊诧,她低声质问:“怎么是你?”
容昭华昳丽的容貌展露出笑颜,他不回答,单单比了个“嘘”的手势。
只是加衣时,云倾岫每每感觉到他的触碰,身子都会不受控制地产生一小股颤栗,心跳亦是不断加速。
“再加发钗、曲裾深衣,拜宾客。”
“三加发冠、大袖长裙。”
置醴、醮子,而后取字。
在云萧然准备开口之际,皇宫中有公公来报:“传陛下口谕,得闻侯门嫡长女及笈,特赐字为‘无瑕’,愿云大小姐此生圆满无瑕。”
众人皆惊诧,陛下亲自赐字,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容昭华却墨眸微眯,似乎在想皇帝此举的意义。
“臣女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揖谢,礼成。
及笈礼仪结束,众人移步正厅,便开始宴会,摆酒席招待宾客。
便有清点礼品的人在一旁念着清单。
“御史府赠著名字画三幅,翡翠手环十对。”
“将军府赠血玉一块,金簪十对,银钗十五对。”
“摄政王赠织锦九百九十九匹,黄金九百九十九两,青花瓷器九百九十九件……”
愣是把那小厮说得口干舌燥,才念完了长到拖到地面的礼品清单。
众人:“……”
摄政王这是把王府搬空了吧,说什么及笈礼,聘礼都不带这般豪横的,但一个王府当真的能有如此底蕴吗?可一箱箱货真价实的礼品,做不得假。
云倾岫颇为无奈地瞪了眼容昭华,对方却满脸讨好的笑容,她便移开了视线。
除了邀请来的一众家族外,天煞阁和流影楼都送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这让众人都有些诧异。
所有礼品都念完后,云萧然起身道:“感谢诸位参加小女及笈宴会,接下来……”
“等等!”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我们弑血殿殿主和云衿夫人得知云大小姐及笈,特意有礼相赠。来人,呈上来。”
巨大的楠木箱子被几位黑衣男子抬进正厅中央,歌姬舞姬被迫终止了演奏,退到角落边。一时间万籁俱寂。
一名身着云衿宫黑色衣裙的女子执剑将箱子从上方打开。
只见一口关着盖,镶嵌着各色珠宝,勾勒着金边的白色棺材赫然在目!
生辰宴送棺材,当真是好一出大戏!
云倾岫从主位之上缓缓起身,面部线条紧绷凌厉,如冰雪中的寒梅傲然冷艳,冷眸流转着凛然杀机,万顷寒意骤然散发于周身。
黑衣女子看着那口棺材,笑道:“哎呦,真是不巧,原本送的是些桌椅板凳,不曾想竟搬来了棺材。
想来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棺材与云大小姐这缘分委实挺深!确实,我看着这口白棺材也蛮适合云大小姐的,不如进来试试大小如何?”
说罢,她将棺材盖儿打开,里面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配着惨白的棺材,处处都透露出渗人的阴冷邪性。
虽说在场众人大都与侯府关系甚好,至少表面维系着亲密关系。但其中亦不乏有私下里妒嫉侯府荣宠之人,故而很多人对此保持着看戏的态度。
林将军的心却是猛地一沉。江湖势力与皇家,朝廷官员都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堂而皇之地羞辱挑衅侯府,打破界限将平静毁于一旦,是何缘故?
云萧然内心的恼怒已经如海浪一般奔涌翻腾。他最疼爱的女儿,在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里收到了如此不详之物!这是不把他侯府放在眼里,践踏他云萧然的底线!
容昭华墨眸亦是充斥着万丈杀机,内心已经盘算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灭了弑血殿和云衿宫。
不过他没有出声,毕竟有些事情,云倾岫亲自动手,效果会更好。
云倾岫却是对他道:“爹爹,女儿应付得过来,您先看着便是。爷爷,您也别生气,孙女不在乎。”
她抬首睥睨着那黑衣女子,双手负在身后,从小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逐步到那口棺材旁边。
“倾……倾岫”坐在宾客席上的林似月眼眶发红地看着云倾岫,双手紧紧攥着。
她想不明白,倾岫究竟做错了什么,一个两个都对一个小姑娘有如此大的恶意!
她死死盯着黑衣女子,目光凶戾得似乎能将人撕碎。
云倾岫依然神色如常,云淡风轻,似乎并未受到一分一毫的影响。
她围着棺材走了一圈,用手摸了摸,放至鼻尖轻轻嗅了嗅,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毫无温度,冰冷如刀:“纯象牙制品。”
黑衣女子笑道:“云大小姐果真识货,这棺材无论是质地还是价格都很符合您的身份。您不进去,当真是可惜了。我认为,就算长长久久地在这里躺着,都不失为一种绝妙的体验呢。”
她极力地挑衅着云倾岫,在人的忍耐底线疯狂试探着。但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并没有上演,却等来一道冰凉如泉,无波无澜的声音。
“你说,这棺材并非特意准备,而是……拿错了?”
黑衣女子对上云倾岫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内心竟有些没底。但还是道:“不错。但是……”
云倾岫冷笑着摇头:“没有但是。既然这口棺材并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那看来,它的主人,另有其人。”
众宾客并不能理解云倾岫这话中的意思。那黑衣女子口上是这么讲,不过是还想给自己一条退路。
但在场众人谁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哪能不清楚这就是特地为云倾岫准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