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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阵吵闹声过后,冲天的沙土之中,不知何时起,立起了一块气势磅礴的大门。
大门非是虚体,凝成了实像,门头挂了一个鬼首,狰狞而可怕。
虽然这凝成的大门,无法随沈纵心愿而移动,却立在了原处,挡住这凶猛的岩土崩溃之势。
“立!”
它封禁的是简简单单的力量,而是空间,是一种势。
站在这地藏之门前,沈纵潜下心来,一手抚摸在自己刚刚凝出的地藏之门,不免又多了几丝对“道”的感悟。
规则之理,大门一侧,遵循的是现实法则;大门这一侧,则是时间凝滞的法则。
既然如此,作为两个法则的中央地带,这大门遵循的规则,又是什么?
如此仔细一想,他抚摸大门的时候,忽然心神一震,明明是实体的大门,却有虚像之感。
那么,这大门实际存在,还是虚拟存在?
换句话说,存在本身的定义又是什么?
沈纵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道明亮的纹路,在他的体内熠熠发光。
“天啊,这是……虚实道纹。”夜莺出神地望着沈纵刚刚在体内生成的道纹,惊讶不已。
危难至生命的时刻,方能显现出来的道纹,尤其珍贵。
“什么是道纹?”沈纵愣了一下,不由发问。
夜莺思索了片刻:“圣域古书上记载,武宗境起,便有九种道纹,得的道纹越多,将来冲破武神境就越方便,倘若九种道纹皆得后,再辅以丹药,冲破武神境,便易如反掌,若是武神境得九种道纹,可无敌于天下。”
“噢?这么厉害,具体说说,有哪九种道纹?”
“喂,这么危险情况下聊这个,没问题么?”
夜莺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生怕说多了,反而送了小命。
“放心吧,我有分寸。”沈纵浅笑,没有丝毫在意,仿佛置身于自己私人的府宅。
连当事主都那么自信,夜莺也是多了些底气。
“好吧,那便与你说说。这九道便是:杀戮、兴衰、离合、时空、虚实、天地、生死、追溯……还有最后一道,便是轮回。前八种,我们圣域都有人通晓,唯独最后一种,却是无人达到。”
就算沈纵曾是昔日武皇,博古通今,可是对大陆外的知识依然是不甚了解。
他边听边思考着,直到眼前的地藏大门,逐渐顶不住,方才抬起头来,笑了一笑。
“原来如此,多谢解惑,等我空下来,再与你多交流交流这九道、这圣域之事。”
“谁要和你交流啊,我杀你都来不及!”夜莺语气虽然像是动怒,可是却没有任何实际动手的样子。
“既如此,你为何不杀啊?”
“你……”
倘若这一刻,她在沈纵识海里自爆,就算炸不死沈纵,也至少能让他掉落一个大境界,可是,没有机会的时候,她苦心创造机会;有了机会的时候,她又主动放弃机会。
“杀你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还不快点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当然。”
沈纵嘴角浮现出一个邪魅般的笑容,眼神一厉,循着叶子锋逃生的路线,疾行跟上……
……
“呼,呼……累死了。”
叶子锋躺在沙地上,四脚朝天,望着当空的烈日,喘着大气,发出爽朗的笑声。
“还以为我叶子锋,要被活埋在里头了。”
“谁让你为了那沈武皇,自甘掉落境界,不然的话,怎会如此狼狈?”柳冰倩嘟哝着,一脸关切地看着沈纵,手执一块罗帕,为他拭去脸颊上的汗珠。
“哎哟,疼……”
柳冰倩听到叶子锋叫唤,芳心一颤,连忙收回罗帕,握住叶子锋的手。
“怎么了,磕到你伤口了?你没事吧。”
叶子锋却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如此一来,柳冰倩便已知道,他是装疼。
她当即秀脸含怒,娇嗔着说道。
“哼,你倒是厉害了,为了扯开话题,都不惜骗我了。”
叶子锋叹了一口气:“冰倩你有所不知,倘若没有沈武皇的存在,叶子锋就不会是今日的叶子锋,更没有丹神一说,如今我所做的,和药皇林妄一样,便是报恩。对了,说起来,林妄这小子到哪儿去了?”
“他背叛了我们。”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叶子锋两人耳边响起。
他们抬起头来,果不其然,便是沈纵,显然是一路追上来了。
“什么背叛?你说林妄他……”叶子锋双眼瞪大,有些没反应过来。
背叛过沈纵一次的林妄,怎么这次,又背叛了?
“就是他通知的冥老,还把我们的手下传送走,甚至要对你我的武魂下毒手。”
沈纵皱着眉头,语气低沉。
“他未必是想杀我,可是,他心中瞒了我们许多事,这是无疑的。”
“这……我能看出,他藏了不少心事,却没料到,大敌当前,他还如此这般,枉我把他当兄弟,终究是让我寒心了。”
叶子锋的神情,急转而下。
忽然之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个抬头。
“等一下,沈武皇,你刚才说,你我的武魂,可是你的虚影,不是已经……”
沈纵呵呵一笑,阴霾的脸上,终于稍稍放晴:“她又回来了,名字叫夜莺。来,夜莺,出来和子锋打个招呼。”
一道道清澈的灵气,缓缓从沈纵脑海里逸出,逐渐形成一个绝美女子的形态。
看这灵气形成的速度,显然夜莺本人,还有些害羞。
“做什么啊,沈纵,你该不会以为,我已经放过你了?”夜莺俏脸含煞,显然对沈纵把自己放出一事,有些生气。
“怎么样,子锋?”
叶子锋略带深意地笑了一笑:“不错,不错。不愧是沈武皇,泼出去的水,还能救回来,只凭这一点,子锋自愧不如。”
然而,片刻的嬉戏打闹,也仅仅只是暂时。
很快,叶子锋的情绪,就变得低落了不少。
“沈武皇,如今我们的手下被林妄传送走,基地被毁,下一步,当真是有些难了……”
“难?恐怕也未必,今日被林妄一搅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沈纵双眼眯起,笑了一笑。
“你看那边,我们的帮手,已经独自前来,表示诚意了。”
顺着沈纵抬手的地方看去,赫然便只冥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