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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关于是否与安南人和谈,已经争论了半月有余,等到天气更冷,滴水成冰的时候,终于有了定论。
恭王主动提出,由他带着几个人去北部边境,与安南人和谈。
和谈当然是有条件的,大秦这边为了维护大国尊严,是不可能让步和投降的,甚至哪怕只让半步,周边本虎视眈眈的小国,都要对大秦动心思了,哪怕吃不下大秦,也要啃上几块肉的。
不低头的基础上,只能劝降了,让安南人主动臣服,不用一刀一枪与安南人和解,也不损耗和动用国库的经费,不用给安南人提供好处。
后面的这几条实在太过苛刻,已经是人力能够做到的极致,恭王如此明确的提出来,倒真是让谢首辅为首的清流一派完全找不到反对的立场,没有话说了。
不用流血,也不用破财,只靠人格魅力感化,和三寸不烂之舌去劝降安南,恭王当朝站出来一说完,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若真是能做到的话,那么恭王回来后,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上,都将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事情这么定了下来,当然也不至于真的让恭王光着杆子一个人去,朝廷至少也是要像模像样的派遣几名官员随行的,甚至现在朝上炙手可热的司隶校尉沈穆清,也敬佩恭王的为人,主动请缨,一起出现在同行的队伍中。
“恭王啊……”
陈芸坐在姐姐的宫殿里,看着陈蓉神情复杂的喟叹着。
在恭王刘怿临行前,他还专门进宫与她话别,依依不舍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床榻上不断翻腾着,要了一次又一次,把她拖入更加*蚀骨的深渊。
不管怎么说明面上陈蓉还是要感激刘怿,肯在这风口浪尖里站出来的,不然只让谢首辅一家独大,刘瑞的皇位堪忧了。
两人隐秘的维持着长期而稳定的关系,陈蓉能够确定,刘怿对自己确实是有情的,不然光是他来往内帷,要掩人耳目足够麻烦了,可是刘怿依然想尽办法也会来看她,面对她时意满满,那神情和眼神做不得假。
当年他们在感情最浓的时候分开,哪怕已经时过境迁,不止陈蓉难以释怀,这份过往也深深羁绊着刘怿,也只有刘怿深夜翻过宫墙时,才能看出他身上早已消失不见了的,当年仗剑而行,江湖落拓的少侠影子。
但是,哪怕陈蓉也是刘怿心中的挚,也挡不住他对她的儿子心怀鬼胎。
在这个碧瓦黄墙,风光无限的皇宫中,他们的这点太单薄了,如上好的缎纱,光鲜美丽,却轻易能扯碎。
很多时候,陈蓉都觉得自己很矛盾。
她这一生唯一过的男人,是刘怿了,这也是和刘怿心中确定是有她一样,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之前的许多年,她在先帝的后宫拼杀,日日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年三百六十日,刀风霜剑严相逼,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做了皇帝,她已经是大秦最荣耀的女子,她只想后半生都能够平安喜乐,与人温馨相伴。
甚至陈蓉设想过,等到过几年刘瑞亲政后,她离开这座困了她半生的皇宫,长久的去行宫小住,到时候刘怿也和现在一样,隔三差五的能够去看看她,也满足了。
但是陈蓉的想法,只是小女子的一厢情愿而已。刘怿心中再有陈蓉,比起锦绣河山,天下之主的龙椅,还是退后一射之地的。美人再难得,也没有执掌江山的野望更迷人。
陈蓉有时候想着,若是她没有儿子,待先帝去后,若是刘怿再出现在她面前,那时候一切和现在不一样了,他想做什么自己都能够帮他,再不会有任何纠结,也不用考虑那么多。
但是现在她有自己的儿子,而刘怿则既有王妃又有嫡子,陈蓉也不是傻的,帮了刘怿她自己也落不得好,反而便宜了别的女人,为别人做嫁衣的事她才不会去做。
她为什么凭着好好地太后不做,既得不到刘怿,又要失去儿子,去选择最卑微的一条路呢。
若是不能简单去,恨也恨不起来,那只能虚与委蛇的继续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了。特别是在面对刘怿时,深情挚的面具戴久了,陈蓉反而内心愈加的冷静和孤独。
或许在她暗自敷衍揣测着刘怿时,与自己共枕同欢的刘怿也是假装沉醉,图谋不轨。
“姐姐可要小心堤防,万不可对他掉以轻心。男人嘛,天下到处都是,姐姐真要舍不得,等到我外甥的皇位稳了,大不了再继续和他在一起。”
揽住姐姐的肩膀,陈芸能够体谅她心间的酸苦。
对于恭王刘怿这个人,陈芸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仅凭一面之缘,说实话,她也能感觉出来这是个很容易让女人喜欢上的男人。
一个外在条件优异,内在条件又爆表,情商和智商都在上线的男人,根本是行走的□□,对于陈蓉这种年轻守寡渴望清滋润的女人,更是吸引力加倍,犹如沙漠中的绿洲,或者绝望者的救赎。
这些陈芸都是能够预见的,但是在基本上已经能够肯定,刘怿不会老实的一辈子只做个闲王,那么他从救赎变成了火坑,只要姐姐稍有不慎,能引火自,焚。
“我有分寸的,你自己和也老大不小了,成婚的日子不短了,早日把心定下来才是正经。”
陈蓉笑了一下,不想让妹妹继续操心,反而把话引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沈穆清的事,陈蓉最是清楚不过了,甚至此次回京都也是沈穆清先通过予深联系到了她。那个人早后悔了,但是罗敷已有夫。
转眼陈芸嫁人已经快一年了,始终肚子没消息不说,和谢奕的关系也是算不得琴瑟和谐,对此陈蓉觉得,大概是妹妹心依然未定的缘故。
“哎呀,我的事压根不算什么,以后什么样,还得骑驴看唱本,慢慢走着瞧。姐姐好了,爹娘哥哥他们好了,外甥好了,我比谁都好。”
陈芸冲着姐姐挤了挤眼,她并不是和陈蓉想的那样,还对周定光恋恋不舍,而是对自己和谢奕能够过多久心里存着怀疑。
在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资格做自己孩子亲爹之前,哪怕想想谢家这糟心的基因,陈芸对生孩子敬谢不敏了。
“刘怿的势力有多大连我都不清楚了,我怕我身边的人也不能保险了,日后有话尽量进宫来说吧,从宫外传消息也不安全。”
姐妹俩又说了一阵儿私房话,陈蓉在陈芸临走前,小声的在她耳边低语。
明面上陈蓉身边有两个刘怿的人,但是实际上宫中刘怿的人陈蓉只摸出了四五分,剩下的人都藏的太深。
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势力外,现在陈蓉为了守住最核心的秘密,已经彻底的断开了宫外一部分信息链,有事只能等蒋氏或者陈芸进宫时,陈蓉才能通过她们来传信。
“恩。”
陈芸认真的点点头,哪怕恭王不在京里,依然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
时光倥偬,很快新年到了,年初六,谢奕和陈芸从侯府回来,得知谢家大姐谢杏芳带着孩子过来了。
谢大姐原先日子过得如意,一张圆脸,眼睛看人时,总是带着一丝鄙薄,但是现在才半年不到,脸颊消瘦成看起来令人心情沉重的长条脸,尽管上了浓妆,穿戴皆是华丽无比,依然很容易能感觉出来日子过得不如往日舒心了。
“大姐,许久不见了呢。”
陈芸摘下腕上一条油润的白玉镯子,给了谢大姐的女儿,又送了一袋子金锞子给她的儿子,全了礼数,这才笑盈盈的和谢大姐打招呼。
谢杏芳勉强的一笑,看着陈芸依然美艳动人,而且自家弟弟明显是被她收拢在手心里了,心里更是气闷不已。
但是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冲动了,这些日子托了陈芸设计的那个叫红玉的良妾的福,谢大姐在周家的日子相当不好过。
纵然周家大爷不敢宠妾灭妻,但是对于霸道惯了的谢大姐,丈夫身边有个深受宠,美艳又楚楚可怜的女人,怎么能舒心。
而且那红玉尤善面上一套背地一套,谢大姐用什么法子整治她都能被她滑不留手的逃掉,还要再在周大爷面前告上一状,时日一长,哪怕估计着谢老爷的面子,周家大爷不敢怎么着谢杏芳,也是内心觉得她神憎鬼厌。
原先周大爷去她的屋里还能做点什么,现在周家大爷最多一个月只在谢大姐屋里歇上七八日,其他日子不是睡在红玉屋里,是叫红玉过去伺候后,自己一个人睡书房,哪怕是和谢大姐睡在一处,也是盖着被子纯睡觉。
不管哪朝哪代的女子,面对丈夫的冷暴力也是会受伤的,而且谢大姐明显能感觉出来,周夫人也不如往常那样喜欢自己了,婆婆不,丈夫不喜,娘家亲爹又最顾及面子,谢大姐竟然一时之间颇有孤立无援的苦闷感觉。
特别是红玉第一个孩子,被谢大姐想方法弄掉以后,最近她又怀了一胎,周夫人亲自敲打了谢大姐几次,不仅热情的给红玉送营养品补身子,连周大爷也是呵护备至。
趁着过年回娘家,谢大姐是想和娘亲讨个主意的。
陈芸见谢大姐笑的牙疼,也不继续调侃她了,只是端坐在榻前,一只手支着腮看着窗外的一束寒梅。
谢奕在娘亲房里见了久违的姐姐,也是大吃一惊,到底是一母同胞,难免心疼的关怀几句。
”你这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谁都不认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周家看看我。“
谢大姐凄然的抱怨了一声,两行热泪从眼中滑落下来,把谢奕惹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他确实觉得自己有点做得不够,怎么也是亲姐姐的,内心坚定了年后要隔三差五的多去姐姐那里几次的想法,内心对于周家和姐夫也是不满起来。
姐姐再是不好,也为周家生儿育女,出到力了,人都有不足之处,难道不能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稍微包容一下吗?
”姐姐快别哭了,都不像你了,以后我会常往周家去看你的。“
谢奕安慰着姐姐,并且保证道。
谢夫人看着女儿过得不好,内心也不好过,跟着谢大姐抹起了眼泪,谢奕夹在亲娘和姐姐中间,急出了一头汗来,又看着独自像个外人一样坐在一旁的陈芸,更是分身乏术起来。
陈芸暗自翻了个白眼,大过年的这家人哭天抹泪,没的让她也跟着一身晦气。
谢夫人屋里的丫头给主子端上了几碗热气腾腾的*汤,谢家大哥儿一开始和谢大姐带来的周家大哥儿在一旁跑来跑去的玩耍,看着一个丫头走到陈芸的身边时,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撞了一下丫头的腿。
热气腾腾的汤水眼见着要撒陈芸一脸,在电光火石之间,陈芸灵敏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在汤水泼下来之前,快速的闪身,虽然脸没有被泼到,但是护着脸的一只手,却被溅上了几滴汤汁,很快的红起来。
汤碗咔嚓一声落在了地上,端着碗的小丫头手也被烫红了,顾不得自己,赶紧跪下来求饶,头一下一下的重重磕在地上。
“都是奴婢的错,求二奶奶饶了奴婢,求二奶奶饶了奴婢。”
“算了,大过年的,岁岁平安吧,等年后再领罚。”
谢夫人厌烦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方才那场面可真是惊险,但是热汤没有真的往陈芸脸上泼,她内心也很失望来着。
“方才是怎么回事?”
陈芸问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小丫头。
因为大哥儿窜的太快,陈芸又对着别处出神,还真的没看到是他使的坏,谁能想到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有这么多坏心眼。
“这……都是奴婢不小心,绊了一跤,这才,才……”
小丫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大哥儿,到底不敢攀咬主子,只能自己认倒霉了。
陈芸却突然发现,屋子角落里,大哥儿对着自己充满恨意的一瞥,虽然她一看向他,大哥儿赶紧低了头。
玩味的一笑,陈芸觉得有意思起来。
因为大房目前有大哥儿一个独苗苗,又是从小在谢夫人眼前长起来的,被送回旬州时,谢家大哥和刘氏又都病的起不来身,谢夫人舍不得大哥儿跟着过去受罪,把大哥儿留了下来。
大哥儿一直跟着谢夫人一起住,被疼孙儿又骄纵无度的祖母宠溺长大,更是被惯的不学无术。
“是谁绊了你?说出来你不用受罚了。”
陈芸让小丫头抬起头来,语气充满诱惑的让其当场指认。
小丫头不敢开口,但是眼睛已经好几次胆怯的朝着大哥儿看去,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重,大哥儿突然大哭起来。
他虽是孩子,尚且懵懵懂懂,但是自己也知道可能刚才的行为暴漏了,大哥儿不想面对陈芸仿佛浸透着寒气的目光,只能用哭闹来掩饰胆怯。
反正他也没有做错,那个坏女人逼走了自己的父母,活该被烫,大哥儿还只怕她烫的不严重呢。
“好了,你到底想要她说什么?你都已经把大哥大嫂逼走了,还要怎么样,一个孩子都不能放过!”
谢夫人恼恨陈芸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她先头明明已经说了要小丫头年后领罚,结果陈氏硬是不让人走,拖着问个分明。
她虽没看到是大哥儿撞了丫头的腿,但是谢夫人看不上一个陈芸小辈如此目中无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因而疾言厉色的道。
“祖母……”
大哥儿哽咽着跌跌撞撞的扑向谢夫人,小小的孩童极其敏感的觉察出谁能护着自己,赶紧缩在谢夫人怀里,搓着眼睛偷偷看陈芸。
“心肝儿,不用怕,祖母还没有死呢,一定不会让你被欺负。”
谢夫人一边护着大哥儿心肝肉的乱叫一气,一边恨恨的剜了一眼陈芸,似是说给她听。
“大过年的,母亲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大哥儿一个孩子,便是绊倒丫头差点烫着我,也必然是无心的,我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呢。”
陈芸假假的笑着,她确实不会主动出手去打一个孩子,但是让他受点教训却是轻而易举的。
有点不怀好意的看了一下周家大哥儿,陈芸心里有个计策成型了。呵呵,她到时候倒要看看,再谢夫人眼里,到底是这个庶出的孙子,还是亲闺女的儿子重要。
“娘亲也不好没有原则的护着大哥儿,都四五岁的孩子,该懂事了。在屋里乱跑若是撞倒了什么,多危险,总要惩戒一下。大哥儿已经开了蒙,要他回去抄抄书罢。”
谢奕也没有看到大哥儿去撞了丫头的腿,但是他刚才却是亲眼看到了陈芸差点被热汤泼到的惊险场面,要不是陈芸反应极快,又捂住了脸,恐怕一碗热汤浇上去,陈芸的脸要被烫伤了,连他都后怕不已,心都要吓的蹦出来。
虽然大哥儿是他的侄子,谢奕心里也疼他,但是本着一个负责任的长辈心理,加上受害人丈夫的心理,谢奕都觉得大哥儿的行为不能姑息,娘亲这样总是护着他并不好。
“呜呜……祖母……”
一听谢奕让他去抄书,大哥儿又开始把头埋入谢夫人的怀里,尖叫大哭起来。
“你们是存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吗?二郎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的心里只有你媳妇,老子娘全部都不要了吗?你大哥回了旬州,还不知道病好没好,唯一的儿子你不仅不提他看着,好生照料,反而变本加厉的去欺负他。”
谢夫人痛斥了谢奕几句,说到伤心处,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只肯抱着大哥儿祖孙俩抱头痛哭起来。
谢奕脸涨得通红,看着一哭二闹的老娘头都有点大了,他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大哥儿确实不能由着娘亲这么娇惯,但是娘亲这么哭天抹泪的,谢奕作为男人,也很不好消受。
“娘亲,快别这样了,二弟也是好意,大哥儿怎么说也是男孩儿,方才行为不当,差点烫到弟妹,是该好好教导的。”
谢大姐出口帮着谢奕求情,过去替谢夫人擦着眼泪宽解道,因而得到了谢奕感激的一瞥。
陈芸不耐烦的看着屋里乱七八糟的,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冷旁观着,心里倒是差异谢大姐怎么破天荒的当起好人来了。
过了一会儿,谢夫人这么一通哭闹下,大哥儿依然什么惩罚都没有,谢奕只能无奈的摇着头。
算了,这样的孩子,哪怕谢夫人不教育,总有别人会替她教育的。
回房后,陈芸让周嬷嬷找绣娘很快的做好了一个极其精致的镂空绣球,八个角上都缀着精巧的铜铃,抛了两下,陈芸十分满意,着人把这个绣球送给了周家大哥儿。
而谢奕在临走之前,被谢家大姐拽住了衣角,似是和她说着什么,等过了许久谢奕才回来。
“夫人……你能不能……能不能让娘娘也召见一下大姐进宫呢。也不用格外的恩赐什么,是召见大姐进宫说几句话,给她个体面吧。大姐,也不容易啊。”
临睡前,谢奕哼哼哧哧的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几句话来。
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难怪太阳打西边出来,谢大姐突然对她示好了。
陈芸听后挑高了眉毛,冷冷的笑起来。
“你们家的人啊……现在是用到我了,你大姐忘记自己之前左一句贤惠有一句贤惠的时候了?当初那么护着明月,恨不得把她当正经弟妹看,现在该去拜托她才对啊。”
惯的这些人毛病,谢大姐想借她的力了,这才对她好点,陈芸又不贱,凭什么让她如意。
“你帮帮忙吧!”
谢奕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姐姐毕竟是亲姐姐,看着她日子过得不如意,谢奕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受,只能搓着手奴颜婢膝的主动蹭过去,替自己的姐姐求着陈芸道。
“不要!她不是最贤惠的吗?还需要借着我姐姐的光?”
陈芸断然拒绝。
别人的希望是用来实现的,而他们的希望,是用来打破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