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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夜再次醒来，抬头是莫斯科火车站的天花板。
检票口前挤满了人，乘客们坐在大包小包的行李上，等候着开往远东的K4快车。这辆跨国列车要在莽莽冰原上行驶一周，最后到达华夏的首都北京。
对如今的莫斯科人来说那是个好地方，有充足的食品和24小时暖气。
但K4车票一票难求，能够拿到票的人都有门路。即便拿到车票也未必就能按时登车，因为沿途的铁道缺乏维护，这段时间K4经常是几天几天地延误。
可没有乘客回家等消息，所有人都攥着车票等在检票口前，夜里席地而睡，眼巴巴地盯着检票口。
张夜的苏醒让蕾娜塔很高兴，张夜这些天的褪皮很多，直到他的伤疤消失，变成如同新生婴儿般。
蕾娜塔曾经问过零号，为什张夜始终没醒，零号当时抬头仰望天空道：“他不是累的，是精神上损伤太狠了了，当初在被火焰灼烧，又强行中断血统进阶，又是子弹，又是言灵反噬，最后在被炸，没变植物人已经很奇迹了。”
张夜看着也被龙血洗涤过褪皮的雷娜塔，一个女孩在这群人里显得很突兀。她只有十三四岁，还是个“小”女孩，可是盯着她冰雪般的小脸细看，却有种“惊艳”的感觉，成年男人都会下意识地回避她的美。
她穿着件考究的驼色羊绒大衣，裹着暖色的格子围巾，淡金色长发瀑布般下垂，长及膝盖。候车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双手拎着黑色的硬皮旅行包。
张夜醒来后，她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张夜趔嘴笑道：呀，居然变的这么好看，不过一见面就给我拥抱什么的，很吸引仇恨啊。
蕾娜塔抱住他时，周围原本有几个偷看的视线默默的收了回去。
张夜刚想起身，腹部一阵饥饿感袭来，张夜捂着肚子，无奈道：蕾娜塔有吃的没，零号去哪里了，我这是睡了几天了。
蕾娜塔递过来一个面包，张夜只是几口就吃干净了，蕾娜塔又递过来一瓶水，张夜也是飞快喝干净，等他吃饱喝足后，蕾娜塔开口道：“你睡了至少一个月了，零号说他想去办点小事，如果他在开车前没回来那我们就走。”
张夜点点头，他看出蕾娜塔的眼里没安全感，她很怕零号离开她。张夜无奈的笑道：“你不用怕的，只要你在那家伙面前许了愿，他只要答应了，基本不会食言，他只会钻空子。”
蕾娜塔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在他那里许的愿？”
“我们交换礼物的那天，他没礼物给我，我让他不要放弃你，咦，对了，我褪皮结束了，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子。”张夜说着开始找镜子。
摸遍全身，蕾娜塔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古怪，那表情仿佛是在憋笑。张夜几乎不用多想都知道，镜子被蕾娜塔保管了。
张夜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开口道：别玩啦，把镜子给我吧。”
雷娜塔笑着把那个粉色小熊镜子递给张夜，镜子里，张夜此时披着一件棕色色的薄呢长风衣，围着考究的羊绒围巾，皮鞋上一尘不染，皮肤变的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
张夜身后，穿黑色薄呢长风衣的零号回来了，手中端着三杯咖啡。
他看见张夜醒后道：“四十四号，你醒了啊，不过也好，你醒了，我们接下来的路也会更好走。”
张夜和蕾娜塔接过咖啡，张夜站起来看着零号说道：“我们这是要去华夏？”
“嗯”零号说道：“那边天气不错，而且那里还有些家伙在，不去看看也不行。”
零号这家伙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蕾娜塔：“我是去查你父母的消息了。但很抱歉，是坏消息，你的父母都死了，他们在有生之年里一直等待着你回家，可惜他们没能挺过这个燃油缺乏的寒冬。”零号小心翼翼地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雷娜塔，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听到这个坏消息要不要我拥抱你一下以示安慰？”
张夜默默沉默，这家伙已经把那两个人渣给杀了吧，没想到自己醒来的时间正好在这个剧情点，张夜努力做到有些惊讶
他说道：“怎么会这样，蕾娜塔你没事吧。”
出乎零号的预料，雷娜塔点了点头，既不惊讶，也不悲伤。
“我知道啦。”雷娜塔轻声说，“车好像要开了。”
“嗯，可是这些人把检票口都挡住了。”零号说，“我把你举起来，你看看检票口那边的情况。”
他不由分说地把雷娜塔举过头顶骑在自己的肩上，他那么消瘦，这么做居然轻而易举。检票口并没有开启，雷娜塔看见检票员一边摇着铜铃，一边在小黑板上写下．“接到管理部门紧急通知，因铁轨缺乏维护，即曰起K4列车停止运营。”
张夜对零号的动作进行点评道：“我说零号，要不你娶了她算了，毕竟我妹妹基本上都被你看光了。”
零号举起手就要打他，张夜连忙离零号远点，防止在被打到
“K4列车被取消了。”雷娜塔说。
零号把雷娜塔抱了下来，压低了声音：“黑天鹅港的消息已经传到莫斯科了。”
“不必怀疑，他们已经意识到有人逃出了黑天鹅港。如果是我，我也会立刻封锁交通要道。”零号拖着雷娜塔往外走，“火军站最先被封锁，然后他们会在公路哨卡和机场加强检查。”
张夜默默跟上出声道：“如果只是普通检查的话我的言灵都可以度过，我现在已经升级成冥照了，范围一米。”
零号看向他道：“别皮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坐车就好了，如果你开言灵，我怕你再吐五斤血，你不知道你褪皮的时候，又是伤疤又是皮肤下的血液，我们清理起来时有多恶心嘛？”
张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去华夏么？”零号问着他背上的蕾娜塔。
蕾娜塔配合的说着：“为什么？”
“我看报纸上说，”零号摸摸她的脸蛋，“华夏在苏联的南边，那里很温暖，一年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其中三个季节都有花开。不只是Papaverradicatum，那里有成千上万种花！春天的时候，每条山谷都开满不同的花，都是不同的颜色。”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带你去看！”
张夜抱怨道：“我说，零号为什么是我驮着行李箱，你背美女孩。”他正驮着之前蕾娜塔提着行李箱在他们身后吃力的走着。
一望无际的雪原上，铁轨如并行的黑色长蛇，时而没入雪下，时而暴露出来，断续着去向远方。几十公里不见人烟，连栋茅草房子都看不见，只有枯萎的红松矗立在雪原上他们正沿着铁轨前进，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齐膝深的雪中。
张夜已经拖着这行李箱走了十多公里了，所以他才抱怨。
雷娜塔不好意思的笑着看了看他，零号说道：“你力气大，而且还可以恢复体力，不用你用谁。”
张夜无奈，默默跟在后面不在说什么，合着这家伙说的自己醒了好走，是方便拿行李吗？他在和零号接触但现在，说话上就没占到一点便宜。
“系统，我还有多少柔弱值”张夜看前面两人说话，也没机会参与，于是呼叫起系统来
“滴，剩余柔弱值10”
张夜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有个任务奖励没领取。“系统，领取任务奖励。”
“滴，任务，逃离天鹅之死完成”
“c级强化药剂一份，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检查口袋。”
张夜刚想检查口袋，接过听到了前方传来这样一句。
“听着！记住了！我已经花了十万卢布把你从你父亲手里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零号面目凶狠，“从今以后你不姓契切林，也不叫雷娜塔，你叫……”
他想了想，“你就叫零，你是我的东西，就用我的名字！如果非要爱什么才能让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话，不如爱我好了！至少我不会像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为了那点可怜的利益出卖你！我就算出卖你，也一定是为了交换很大价值的东西！”零号狠狠地啐了一口，“人渣！”
张夜及时接话道：“果然，你就是想娶她了，不过如果你把她交换出去，我也会把她交换回来的，交换回来时顺便打你一顿，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愿望，不要放弃蕾娜塔啊，就算改叫零了，这个约定也一直在”
零号把蕾娜塔放下，直接过来给了张夜的头一下，张夜捂着头来到蕾娜塔身边道：“既然需要爱，那以后我们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妹。”
蕾娜塔有些呆呆的，不明白今天张夜为什么这么活跃。
张夜脸上挂着笑开口道：“来，叫声哥听听。”
蕾娜塔愣了愣，但还是怯生生“哥？”
张夜一笑拥抱住蕾娜塔道：“以后你就有亲人了，找不到活下去希望时就来找我。”说到这里他一停顿，看向零号坏笑道：“快叫哥”
零号面色铁青的又给了他头一下。三人又重新上路
张夜捂着头消停下来，他抱怨的开口道：“既然蕾娜塔都叫零了，我也给自己起个名字吧，总是四十四号和闹着玩一样。”
两人望向他，零号眼神有些不善，如果张夜再满嘴烂话，他一定要找一个胶布，把他嘴巴堵上。
张夜假装想了想道：“我就叫张夜吧，张开怀抱拥抱黑夜，我喜欢黑夜。”
零号没再说什么，蕾娜塔则是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哥，其实你是不想跟我回去对对吧。”
张夜无奈了几秒道：“我也知道你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在黑天鹅港看过你父母的资料。不过不要紧，我俩依然是兄妹。”
蕾娜塔点了点头道：“你刚才知道零号杀了他们对吧。”
张夜无奈的揉着蕾娜塔小脸道：“啧，这么聪明很容易伤心的啊，我发现了零号衣袖里的血迹。”
蕾娜塔不在说话，零号又突然开口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什么兄妹情吧？”
张夜捂额，这家伙已经把自己说烂话的天赋学的差不多了。
“你才有这样的怪癖吧！我很正常的好吧。”
“那你对我的女孩那么好？”
“我是他哥，当然得对她好啊。”
“之前可不是。”
“我之前就奔着这个目标去的，你开心了吧。我就是想当你哥。”
……
冰天雪地的一路上，三人说话的声音在几十公里不见人烟的雪地里不时响起，能听见的只有枯萎的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