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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人再度出发往南边走,周围的天气就变得微妙起来,比之前更浓厚的雾气遮蔽了逐渐落日的余晖,到处都充满着靠近沼泽的古怪味道和潮湿温热的暑气。
“嘿,我说过很多遍了,这不关我们的事。”亚瑟一边抱怨着,一边摘下了帽子在耳边扇风,“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好人,没时间去拯救那些女人和孩子……更何况我连他们的语言都不会说。”
“亚瑟,你可不是这种没有人情味的人。”查尔斯用一丝指责的语气沉声道,“你从来不会乱杀无辜,好事也干了不少。”
“那说明你还不够了解亚瑟。”李·威克在一旁脱下了大衣,扯了扯深黑色的衬衫的领口,“他总是会找这这那那的借口,什么都是为了营地好,其实他确实是个好人,就是有些口嫌体正直罢了。”他不可置否地调笑了几句,惹得亚瑟略微光火。
“闭嘴吧你俩。”他一瘪嘴,朝着一旁吐了口嘴里的烟渣,“我们现在可都是通缉犯,所有人都想要我们的命。”
李·威克见他又要开始絮絮叨叨,不由得出口打断:“所以,你就打算把刚才那个女人和小孩打发走?”
“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亚瑟收回长篇大论,顶着查尔斯死死盯着的目光嘴硬道,“虽然说好事我也很乐意做,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更应该去操心营地的事情,而不是来做这些无用功。”
“别这么说,亚瑟,你不是这种人。”
“抱歉,我就是这种人。”
亚瑟死死咬住话头,似乎是羞于承认自己是那种古道热肠的烂好人,硬是和查尔斯辩驳了好几番才让他收回了所说的话,不过也就是他俩在拌嘴的时候,李·威克也是成功地找到了路上的踪迹。
于是,他们也是不再计较那些杂事,专心致志地开始赶起了路,顺便把话题引到了营地方面。
“其实,这次营地遇袭我倒不是觉得很突然。”查尔斯跟着地上的马蹄脚印,缓缓地开口说道,“之前约翰带小杰克出去钓鱼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平克顿。”
“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还发生了这种事?”亚瑟听言似乎是想咒骂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嘴,转头再度问道,“他和谁说了?达奇?”
“是啊,他们和达奇说了这件事……嗯,还有何西阿,不过你懂的,达奇当然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并且还和焦躁忧虑的何西阿大吵了一架。”查尔斯话语里满是无奈,“听着,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但是达奇……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哦,真该死。”亚瑟只觉得一股难言的紧张爬上脊梁,接着追问道,“那麦克呢?我听说他之前好像也是和西恩一起被抓了。”
“死了,当然的事,而且还是那些平克顿当着杰克的面前说的。”查尔斯摇了摇头,“那段时间你们都在忙着救西恩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太多事情都发生了,你们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一下的。”
“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亚瑟吐出口浊气,“这些事,或者说咱们现在的处境看来确实不妙,我们不应该在这样的世界里到处乱跑的,至少不该被那些猎犬追着。”
“当然,亚瑟。”良久未言的李·威克甩了甩手,以便让牵着缰绳的双手松松筋骨,“不过我想这种情况还是会继续发生的,你知道的,你现在仍然盲目听从着达奇,你得有自己的主见。”
亚瑟听完李·威克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查尔斯和李·威克也是不做声地自顾自赶路,这让他头疼了半天之后,只是苦笑一声,用手掌抚了抚下巴,轻叹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突然说道,“说实在的,无论是听信达奇,还是自己保持主见……这两者产生的结果好像都是一样的,我们的选择实在是太少了。”
“但起码现在科尔姆和迈卡算是死了,我们需要操心的事情也算是少了不少。”李·威克好言宽慰道,“这段时间除了干活挣钱以外,咱们需要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明白我的意思吗?亚瑟。”
亚瑟听言无力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虽然被李·威克点透了什么,但其实还是更偏向于听从达奇的话,尽管他有时候不太明白达奇的用意。
“好了,我想我们到了。”
穿过一片低矮丛林的三人,逐渐看到了开阔的湖泊,这里是烙铁湖的堤岸,而他们的正前方刚好又一片火光在闪烁,看样子好像是一片废弃的营地。
“好吧,之前那个女人说的她的丈夫在哪儿?”亚瑟翻身下马,重新把那顶帽子扣回了头上。
查尔斯看了看四周,显然也没有发现之前那个德国女人所说的人,只好哑着喉咙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个地方要比刚才那个干涸的露莓溪好得多,更适合安营扎寨,更容易防守。”
“也许吧,不过这里的气候倒是和新汉诺威天差地别。”李·威克蹲下身子摸了摸潮湿的泥土地面,“话说回来,这儿应该已经算是莱莫恩的地界了吧?”
“嗯哼,这怎么了吗?”亚瑟回头看了一眼他,“你以前在这儿犯过事?”
“不算是吧,我以前在这儿抓过一些通缉犯,得罪了一点儿人。”
“比如说?”查尔斯毫不意外,“该不会是警察或者是法警什么的吧?”
“当然不是,那时候我还是赏金猎人呢,和几个法警的关系还算融洽。”李·威克站起身回答道,“那是一群由内战期间联盟军老兵组成的家伙,好像是叫莱莫恩掠夺者还是什么的帮派。”
“联盟军?好吧,那看来查尔斯你和蓝尼得多多注意了。”亚瑟心中顿时了然,显然他对联盟军那群人的调性十分了解,“那群红脖子最喜欢逮着你们这样的家伙杀,不知道战败之后的他们会不会更加疯狂。”
“我知道了,一群退伍老兵组成的危险分子。”查尔斯点了点头,“我会多加小心的。”
“实际上也不用那么在意,他们的人数不算多,水平嘛也就都那样。”李·威克见查尔斯如此当真,也只好耐心解释道,“如果不是因为咱们现在身份敏感,我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我知道了。”查尔斯再三重复,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不过咱们现在应该干正事吧,先把那个男人找出来。”
“当然,这确实是咱们现在应该做的。”亚瑟点了点头,朝着一旁的李·威克说道,“毕竟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务必抓紧时间,尽量在夜晚到来之前,让大家伙儿在这儿安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