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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祁？”
怎么会是那个男四号的本子？
苏谭顿时懵逼树下懵逼果。
“你先试这个。”陈汉民没解释。
苏谭虽然心里并不是很意外，但仍旧有些心烦气躁。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乎意料。说到底自己要没名气没名气的，年龄还不大。只是空有点演技而已，比他更适合李义鸣这个角色的不要太多。
更何况这部电视剧还是要上星的，为了收视率也得选个有名气的男主。
只是有点可惜……早知道他昨晚就选陈永仁了。
不过来都来了，直接走也不合适，别到时候搞的王磊里外不是人的。
虽然不知道陈汉民为什么连自己的学生都诓，但这都不重要了。
此刻，苏谭只想着赶紧试完走人，表面上起码把这位大佬伺候舒服。
翻了翻本子，大概知道了这人物的历程。
简单点就是一开始单祁作为后厨一配，对初来乍到就抢了他位子的李义鸣不服气，从开始的处处针对直到后来化身舔狗。
这种角色对于现如今的苏谭来说不要太简单。所以只是看了两分钟，记了几段台词后就开始了。
“那是！李哥您出马那还不是简简单单？保管让苏雅那个娘们儿鬼迷心窍。”谄媚、坏水还有点隐隐透着的羡慕。
“你就是李环生的儿子？啧，这刀工还不如我呢。”鄙视外加不屑。
十分轻松，苏谭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啧啧。”陈汉民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却看到苏谭没动作了，顿时一愣：“怎么完了？继续啊。”
“我感觉差不多了，陈老师。”苏谭道：“单祁这角色波动不大，难点也就是舔人不能演的让人反感。我觉得这个角色很多演员都能饰演。”
“哦？”陈汉民乐了：“你这是……生气了？气我为什么没有让你试李义鸣这个角色，反而给了你单祁？”
“不敢。”苏谭表现的很谦逊：“我相信导演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而且李义鸣的人设也并不是单靠演技就能演的，相对而言作为主咖还是有知名度的演员更适合一点。”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对，没错，我是蛮生气的。大白天的你丫耍我呢？亏得老子还浪费了三个影史经典角色选了个时慧宝。得，你不让我演我还不演了呢。李义鸣这人设有啥难的？娱乐圈是个男都能上，谁爱演谁演。
当然，从苏谭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起码话面儿上没多大毛病。
陈汉民圈里混迹这么多年也不是等闲之辈，自然能听出来这番话中内里表达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幼稚的发作，而是弹着烟灰，端起茶杯，很有耐心的道：“我知道，年轻人嘛，自以为有点演技就心高气傲很正常。谁年轻时不是呢？”
“不过，小谭……我拖个大，这么叫没问题吧？要知道，演艺圈呢，并不是有演技就能行的。”
陈汉民抿着茶道：“我不怀疑你的演技，说到底这就是部电视剧，而且是奔着市场去的。能发挥的空间嘛……也就那样。”
“我确实挺喜欢你这小子的，之前王磊让我给他把关剪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能跟雷老对戏不崩的小辈儿里，你是唯一一个。”
“但是。”陈汉民停顿了一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苏谭，语气有些硬：“想要混这个圈子，首要一点就是要先学会怎么演自己。”
“其实你想的不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试李义鸣这个角色。而且，这角色本身就是给北电的黄雷定制的。你觉得，你演技好的能比得过黄雷？”
“年龄是一道坎，经验是一道坎，名气又是一道坎。但是我对你还是挺欣赏的，年纪轻轻的就磨练出了这么一副好演技，未来的成长空间很大。所以，我让王磊给了你一个机会。一个进这个圈子的机会。”
陈汉民说完，掐灭烟头，捧起玻璃杯。
苏谭知道陈汉民的意思，没有针对，可能也确实起了爱才之心，所以王磊这么一提，那就随口这么一答应，人弄过来了再说。
并且，以苏谭的知名度，给个男四也已经很够面子了。虽然还不知道女主是谁，但单单论这个男一的演员，北电表演系教授，黄雷。
有着这种咖位，这部剧，能让苏谭出演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人生不是小说，没那么容易一帆风顺。你一出场，好处都归你。
但，苏谭还是很不开心。
苏谭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骗和被轻视。
前世，苏谭虽然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代练，甚至在这个领域也算不上出众。但是，农村出生的他一直很明白自己的方向。
要想过得比别人更好，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就如同前世，他想更进一步，成为一个职业选手。但是，因为他的年纪，无出意外的，所有俱乐部，连试都没试就给出了个拒绝。原因……仅仅是个可笑的：年龄太大了。
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呢？你连我努力的成果都没看，又怎会知道我不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这一世自己有了系统，他都不骄不躁，步步稳扎稳打。
苏谭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拥有了系统，他最多就只是一个好运的普通人。
两世为人，虽然苏谭性格变了很多，多了很多只活了一世的人不曾领悟的人生感悟。但是，唯一没变的，就是讨厌那些因为那些可笑原因，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拒绝的。
苏谭其实要求不多，不需要你选我，你也可以不选我。但是，请起码作为同类尊重一下我。既然同意让我试试了，就至少表面敷衍一下，给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哪怕之后随便找个借口拒绝说不合格都无所谓。
这对陈汉民而言又不费事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产生了不必要的幻想之后再一棍子打碎。
但陈汉民偏偏连这点敷衍都懒得做，还要一幅仿佛礼贤下士一般的做作表现。
为了能演李义鸣这个角色，哪怕没有剧本，他仍旧按着故事概述猜测着写了两千多字的角色分析，忘乎所以的对着镜子揣摩研究这样的人该会是什么性格？有什么细节上丰满人物塑造的习惯动作？甚至不惜错过剧本世界的托尼·史塔克、陈永仁、曹操这种错过可能会让他后悔一生的角色扮演机会。
是的，陈汉民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了多少，苏谭也因为自己付出多少就非得让别人理解并同情。
但是，一个试镜的机会有那么难么？你不让我演一下，就知道我演不好了？
因为年纪轻？19岁就演不了30岁？
因为没知名度？比不上人气十足的北电表演系教授？
因为演技？你演的再好能有黄雷好？
这些一个个的刻板的、傲慢的偏见印象加之虚伪的赐予态度，苏谭很不喜欢！
甚至厌恶。
苏谭可以理解陈汉民不知道自己两世为人，不知道自己有个系统。
苏谭也可以理解利益最大化选择选择一个演技更有保障的，更有名气的演员。
但是，你不该欺骗，你完完全全的可以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你不能演这个角色，你只能演单祁。
而不是随意的拿出剧本，再自己问出疑惑后仿佛不经意的想起，哦？好像我是答应了来着，但是重要么？我都让你演单祁了你还不高兴？
所以，这种高高在上的，仿佛施舍似的机会，那不要也罢。
他并不是看不上单祁这个角色。事实上，以他目前的名声和实力，还没有资格挑角色，能有戏演就不错了。
苏谭也没有狂到认为有个系统演技就能吊打全世界了。
未来有可能，但现在没有可能。
所以，如果一开始陈汉民就只是让王磊告知他，有个男四，哪怕直接说你爱演不演，苏谭肯定会演，甚至还会非常感激陈汉民能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能和黄雷这样的大佬同台竞技的机会。
但陈汉民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让他白白期待了那么久，甚至为此做出了一系列不必要的努力。
“您的意思是……我演不好这个角色？”苏谭真的很生气，但是依然没有表现出来。
无他，这是给王磊面子。
陈汉民望了望他，无可奈何的笑了：“你这孩子，还钻上牛角尖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觉得，你一个19岁的娃儿，能比的上从业二十多年的北电表演系教授么？”
苏谭笑了，他觉得陈汉民的话有些可笑：“别的比不比的上我不知道，但是就单论李义鸣这个角色，我不觉得自己会比任何人差。”
是的，苏谭觉得，论演技，现在的自己可能是比不上人家一专门教表演，而且还演和唱都具佳的老师。
但是，单论李义鸣这个角色，苏谭确实觉得，任何人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自己。
这不是自夸，也不是自大，而是从实际上考虑就能得出的结果。
因为黄雷不会为了一个剧本并不出众的电视剧男一号就废寝忘食去钻研，也没有一个时间比极大的剧本世界供他挥霍。
时间有限是其一，人家本身就是公司老板、是学校老师；还是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身边有无数的大事琐事等着他。
二来，也没必要。功成名就了，何必为了一个并不能让他影史留名的角色而去付出那么多？
不单单是黄雷，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演艺圈的男演员都是一样的。
如果是一部足以成为经典的电影或电视剧，苏谭并不会认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吊打任何人。因为别人同样会为了能够饰演这个角色所带来的满足感而全力以赴。
但是可惜……《厨道》并不是那样的剧本，所以除了苏谭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行为了。
而对苏谭而言，用自己现在的努力换取未来的飞黄腾达，这并不是一种得不偿失。
所以，苏谭才会这么说。
陈汉民轻轻放下水杯，认真的看着苏谭，语气中第一次带了些怒意：“这角色，你演不了。”
“不。”苏谭同样认真的看着他：“这角色，我真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