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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零星点缀,八月十五的月亮圆似盘碟,月光皎洁明亮铺撒,平日里定是一道独特的夜景,今日却被京都五彩斑斓的彩灯抢去光辉。
人们三五成群驻足观赏沿路的彩灯,猜字谜,彩灯样式各异色彩艳丽,整条街笼罩在一片旖旎,即使夜里比白日的温度低几度,和气成雾,难挡人海热情。
她不愿想,但也不能磨灭蒹葭的存在,八月十五的彩灯会据说热闹,想让他陪她去,可一想蒹葭那日已邀他八月十五赏花灯,她又是第一次来京都,那人应该陪着她出去逛才是。
她的丈夫俊美悠然,沉稳回敛,她嫁于他仅数月,蒹葭嫁于他五年,他却不曾偏袒过谁,只偶尔对她的小脾气加以无声的惩戒,即使如此,激踊澎湃的想念瓦解她的理智,当她再度厚着脸皮站在他面前时,他依旧欣然接受。
只是,他却像待蒹葭那般待她,不曾偏袒一丝一毫,于蒹葭而言,他可算无情透顶,于她,她便该感到庆幸?
他的完美权衡让她有一种错觉-----即使昨日他们可以翻云覆雨,今日他也能毫无理由的将她抛弃,即使是伴了他五年的女子。
只是这万人空巷的花灯,今日他能陪在蒹葭身侧,不论如何,这也算是个有情义的男子,至于其他人,那便只作其他人罢。
河岸上来往人群拥挤,向下看去,桥下基本占满了放河灯的女子,河面漂满了河灯,河灯大小与做工精良都不一致,偶有几个精致的河灯夹在普通的莲花花灯中显得突兀。
涟漪和兰芙将河灯放进河里,许了愿,睁眼却看到宛柔手里拿了一盏河灯,她把河灯轻轻推进河里,很有摸样的许了愿。
记起那人宿在伊人轩的第二日,涟漪让祝柯带着去找两个丫鬟,她找到宛柔和兰芙的时候,两人正在洗衣,身边堆放着几堆蓝蓝绿绿的下人衣服,比其他丫鬟婆子多几倍。
浅秋的井水冰冷,秋风冷硬
“宛柔,兰芙?”院子里的人很少见侧妃,却知道祝管家,见祝管家跟在那女子身后,约摸知道她的身份,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跪在地上。
两个丫鬟怔怔的站起来,兰芙已是委屈的泪水恒流,宛柔将衣袖放下来对着她一揖:“小姐怎么来了?”
涟漪将她不经意的动作放在眼里,走上前免起她的衣袖,原本纤细白嫩的手不满冻疮,青紫交加,厚重的像五根红萝卜,发现她们不在身边,她便知道她们定是受到了惩治,被关在柴房里?被禁食?
涟漪转身看着祝柯,声音平静:“这是你的吩咐还是王爷的?”
祝柯侧身而站,笑意得体,并不多做解释:“奴才不敢自作主张。”
“我现在把她们带走可以吧?”涟漪拉着两个丫鬟。
“侧妃想带走两个丫鬟,自是可以,不用征求奴才的意见。”
涟漪静静的看了他两眼,他们的心思她永远都想不透。
伊人轩
涟漪给两个丫鬟上了冻疮药,又命人端了个火盆进来:“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受这种苦。”
兰芙看向宛柔,面上虽然委屈,心中却激动,因为母亲病重她没有办法才卖身当了丫鬟,听院子里年长的姐姐们说,签了卖身契便等于没了半条命,若是哪天伺候主子不周便可能丢了性命,她本想进王府后当个扫地打杂的丫鬟,却被祝管家分配给了侧妃,院子中唯一的女主人。
她跟在小青身边,小青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小青与宛柔姑娘走的近,常侍奉在侧妃身侧,侧妃看上去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可后来小青不知为何被侧妃分配去打理花草,她知道一定是小青得罪了侧妃,她做事就更谨慎。
前几日又听说小青被王爷赶出了王府,她代替小青伺候在侧妃身侧,渐渐的知道侧妃是个好人,可她身份尊贵,今日却对着她们低声下气,她一时震惊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姐是主子,奴婢们是下人,下人做错事自当受罚。”宛柔姑娘从来都是礼仪到位,尽管侧妃对她是特别的,也从不逾越。
“宛柔,我从没把你当作下人,你不要总是小姐下人的说,你还在怪我是吗?”涟漪看着宛柔,心中内疚。
“奴婢并没有怪小姐,相反,能跟着小姐,奴婢觉得庆幸。”
兰芙见主仆二人关系犹如姐妹,心中顿时急切,插嘴:“主子是奴婢跟的第一个主子,奴婢也觉得跟着主席庆幸。”
涟漪噗嗤一声笑了,宛柔正色:“那日,王爷表面上看着平静,可其实是动了大怒,伊人轩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转卖了出去,现在不知去了什么人家,奴婢不知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足以证明王爷对小姐的用心程度。“
兰芙激动的接话:“况且王爷只留下奴婢和宛柔姐姐,也说明王爷对主子很上心,知道奴婢们平时伺候在主子身侧。“兰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满脸欣喜。:“这么说来,王爷早便知道主子会去找奴婢们,因此才留奴婢们在府中做事?”兰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
兰芙说的话正是宛柔要说的,她笑着道:“王爷对小姐有心,小姐要及时抓住王爷的心才是。”
涟漪微微一怔,真如她们所说,他因她而动怒至此?不惜倒卖了伊人轩数十个人,独留她的贴身丫鬟,那日回府,正好看到他带着人要出府,听下人说那日他要亲自去找,他当真如此关心她?
后来宛柔才说,廖大爷因不是府中的长工,祝柯在办理下人倒卖的时候,将他放出王府,并没有加以为难。
涟漪收回思绪,笑的奸诈,怪声怪气的说:“兰芙,你记不记得是谁说河灯最后都会被打捞起来,买河灯都是便宜了那些河灯贩子。”
兰芙怔怔的看向宛柔,自个乐起来了,宛柔跺脚,语气中带着责怪:“小姐…….”
宛柔的性子不像个丫鬟,到像个没有架子有内涵素养的千金小姐,再难的事放在她面前,别人做的手忙脚乱还未必能做好,她却总能心平气和的比别人做的更好,她总有一种错觉,宛柔是被丢失的大户人家小姐,总有一天她会离她而去。
涟漪好奇她到底许了什么愿,对于唐熙寒那万年绝美妖孽,宛柔都可以处惊不便,而闭眼时脸上又嵌着甜蜜,难道芳心涌动了?
她好奇追问:“看你许愿认真,到底许了什么愿?不会有看对的男子了吧。”
宛柔被她一问,两颊泛着可疑的娇羞,可却是个脸皮薄的丫头,下一秒竟然和她翻脸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独自上了桥,涟漪心中悲催,向兰芙诉苦:“兰芙,主子我的威严都让宛柔那死丫头碾成渣了。”
兰芙被涟漪一脸的苦相逗乐了,她的主子当真是个毫无威严的人,主子早已盼上了花灯节,接近傍晚却扭捏着说外面天冷,不想出去,只坐在小书房中凝着大门,她笨,却也知道主子等的到底是谁。
王爷没有来,连个捎话的人也没有,主子兴致缺缺,是真的无意去看热闹,宛柔姐也随她去,她却觉得心酸,硬生生的把主子拉了出来,幸亏主子是个好说话的人。
趁着灯火通明涟漪去匠铺取回了戒指,那是一对镶着钻戒的白金戒指,准确来说应该是铂金,起初涟漪在首饰店见到白金的时候很奇怪,古代竟然已经有白金了。
钻石倒是有,只是没有经过打磨和毛玻璃差不多,好看不到哪去,老板很便宜的将两块钻石和铂金卖给她,她便送到了京都有名的首饰铺。
成品的戒指模样甚至比她画的模子都要好看,精雕细琢的技艺比现代都要精湛几倍,只是老板的手工费却没少要,说是那金刚石硬度极强,整整花了五日才算打造出来。
涟漪瞅着镶嵌在铂金环里的棱形闪烁的成品钻戒,很豪放的给了老板足足的量,老板才算消气。
兰芙和宛柔看的两眼放光,听说过府里的婆子谈论王爷卧室里的夜明珠,光线耀眼好似太阳,可镶嵌在指环上的两颗石头却不同,发出的光零星的像是天空的繁星,星星点点,色彩各异,新奇的不得了。
三人说笑间已是满手的大小包,路过哲贤居便把包全都存放进去,那老板见她是个熟客虽不乐意也勉强接受了,可是等回去取的时候却出了大事。
二楼窗口,濮夏阳随意看下去,惊讶一呼:“他怎么会在这?”
人们循声而去,却见太子眉目俊朗,与几个男子交谈间上了二楼,随行的竟然还有萧顾城,太子一行自是常见,只是这萧顾城身份特殊,作为质子禁在皇宫十四载,而今却和太子攀上了关系。
“过几日西夏特使要来参拜皇上,顺便要接这位皇子回西夏,宫中对他的约束自然薄弱了些,毕竟这次回去便可能是西夏皇帝了。”杨臣杰盯着楼下笑靥如花的男子。
“听说西夏皇子人丁旺盛,他在北唐做了十年之久的质子,皇帝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吧?”濮夏阳皱着眉头询问。
唐慕彦冷笑一声:“西夏的老皇帝昏庸奢靡,这几年的统治风雨飘摇,下面的几个儿子也都是些不争气的货色,为争皇位斗得死伤惨重,只剩下个四岁幼童难继大统,到最后这大任终究要落到了萧顾城手里。”
“身在他国,却能不废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天下竟有这等事。”濮夏阳道
唐熙寒一双眸子凝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她小心翼翼的和掌柜的说了什么,见掌柜点头,便乐的手舞足蹈,带着两个丫鬟一溜烟的跑了。
没了他,她自己玩的也自在,心中竟然划过气闷,却没发现他的视线在看到她鬼灵精怪的身影时,便牢牢被拴住,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弧度。
唐熙寒收回视线,道:“朝堂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你看不到的不代表他暗地里不做。”
唐慕彦开口:“平日里看着病怏怏的,受了宫里人的欺负,也表现的懦弱不争,没想到竟有如此野心,估计连太子那么精明的人也被他骗过去了。”
“太子在这件事上确实翻了个跟头,不过近日听说他和萧顾城却越走越近了,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算盘精。”杨臣杰随着众人落座,话中都是奚落。
“好在,听说他和杨学士的的关系比一般人好。”唐慕彦挑眉看杨臣杰,笑的得意。
杨臣杰抿了一口茶,不咸不淡的说:“他没事就去藏书阁看书,而我恰好也常去,巧合罢了。”
“只要能各取所需,都乐的自在。”唐熙寒眸子一扬,一语道破,反问濮夏阳:“柳仕凯这几日可有动静?”
“大动静没有,小动作不少,他怀疑大寿那日是王爷取了虎牌,正在伺机行动,王爷最近出行要注意些。”濮夏阳眉头紧皱。
“让皇上出马替他要了王爷的虎牌,结果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虎牌没了,看他如何与皇上和太子交代。“
”不过他暗地里调查七哥,明面儿上却收敛了许多,最近朝堂真是安静了不少,父皇对七哥的态度也和缓起来了。”唐慕彦开玩笑。
濮夏阳心想着,虎牌虽小却能引领三军,即使柳仕凯身居相位皇上定不会轻易饶了他,只是事情还没有捅破,留他逍遥几日罢了。
杨知晴扫了一圈,敛眉:“虎牌丢失,若想就近调动雁门郡上万兵将,皇上第一个就会派郡王爷出兵征讨,放空京都,太子定会不遗余力的铲除王爷的势力。”
杨知晴言语犀利,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唐熙寒道:“本王只恨自己让柳仕凯多活了五年,这便是本王的无能。”
五年前若不是柳仕凯勾结敌军,当时的杨将军(杨臣杰与杨知晴的兄长)定不会为了他与杨知晴被俘,时隔五年,现在想起他死时的惨状,也让人忍不住恶心。
杨知晴看着他淡然的神色,心中悲痛他的执意:“那你又为何娶柳涟漪。”
“为何?本王近来发现人的恨意会随着时间淡化,即使心中恨,却觉得身体惰怠了,可是一看到柳涟漪,有些东西便会慢慢的浮现,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