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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和煦,树影绰绰。
她的消息有专人汇报,皇宫之中她何以狼狈至此,尚且不知,尾随的人报她回府途中遇到了梁治塘,若不是唐锦郦在场怕是要受委屈,就算遇到的是唐锦郦,她没有受欺负也便放心了,只是梁治塘他记下了。
她中暑几日下不了床,该是那日回府晒着了,他不放在心上,让祝柯将她的事情料理的甚是周到,她似乎病的快好的也快。
自从成婚,他来伊人轩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不是在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她,既是皇帝的意思,他已遵照约定将她娶进府。
将近一个月,除了他来过几次,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欲擒故纵亦或是别有深意,现在暂且不必理会。
只是对于她的询问:你爱我吗?
他确实不爱她,也不可能爱上杀母仇人的女儿,可是作为他的侧妃,若她可爱善良一如他少年时所见的小女娃,他会好好待她,甚至比对蒹葭还好。
只是,整个晌午,平白浪费了。
“来人。”
柳涟漪写字的手顿住,向着门口望过去,祝柯已经站定:“主子。”
“准备晚膳,本王今日在这用。”
祝柯猛的抬起头,眼睛微眯,唐熙寒看了他一眼,眸底平静无澜,祝柯却心一惊,低头应道:“主子,您今日还有事要处理。”
祝柯说的晦涩隐蔽,她却听出来,也看得出来,那祝柯是极不情愿这人在她这用晚膳的,她不了解祝管家的为人,但也觉得能留在这人身边的人不简单。
她夹在二人中间,心中纠结要不要加以相劝,唐熙寒没有说话,没有给祝柯回应,但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祝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奴才这就去准备。”
饭桌上的气息可以用凝重二字来形容。
唐熙寒坐在桌子的一侧,她坐在另一侧,默默的扒拉碗里的米饭,抬头看一眼那人。
他动作优雅自然,手脚流畅,他面色宁静优雅,眉眼萧然,不像她动作再小心,再细嚼慢咽,也显得僵硬。
无意间看到他身后的人,祝柯黑着一张脸,眉头绉成了一个川字,她只心里道,这叫祝柯的平日也不见得不待见她,今日却好像看她的眼神不这么友善。
祝柯感受到涟漪探视的目光,低头思忖,今日那边有人传话来,说那边的人要见主子
主子那时只是面色平静的应了一声,却将侍候的人驱出屋子,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等他第二日再出来的时候便说要来伊人轩。
他知道,主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来伊人轩,只有这个时候对主子而言无疑是特殊的,跟在主子身边十四年,直至今日他也猜度不出主子真正的想法。
“病好的差不多了?”男人低头吃饭,不经意的询问似有几分关切之意,她忙把嘴里的几粒米含住,艰难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因为我误了七日回门,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该回去一趟。”她轻声询问。
男人深邃的眸子看不见底,声音平缓正常:“爱妃想回丞相府?”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我娘了,只想回去看看她。”她离开丞相府足有十日,说实话早已将言夫人当成自己的亲母,想着自己离开丞相府后,梁慧兰不知又要怎么为难她,心中就免不了担忧。
:“过几日是柳相的寿辰,趁着这个机会去一趟丞相府,也当七日回门了。”
涟漪面露喜色看着他道:“我也去吗?”
“丞相的寿辰爱妃当然要去,有什么想带回家的东西和祝柯说一声,让他提早下去置办。”那人薄唇轻启,眸光淡淡的洒下。
涟漪放下筷子,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他无意间的安排她有些小感动,心变得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像沉在海底的旧船正在漫然苏醒,浮出海面:“好像因为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给皇上敬茶,给太后敬茶,还有七日回门,都是因为我。”
唐熙寒放下碗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毛茸茸的头顶,眉头皱起:“过来。“
涟漪抬头看她,起身走到他身侧,涟漪突觉身子一轻,已被代入那人的怀中。
如同那日在小书房一般坐在他的腿上,熟悉的龙涎香散着悠悠的危险,温热的触感麻了她一身,那天她头脑昏沉,迷迷糊糊的坐在他腿上,甚至还有几分撒娇的嫌疑。
可是当她再回想那天的事情,只觉得仿若一场噩梦,都不是真的。
现在,她头脑清醒得很,此时此刻臀下强烈的肉感,心一慌,就要起身挣扎,却被他强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扣住。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宠你便会给你,你所得到的都是你应得的,你所做的都是本王允许你做的,不用说对不起。”他清新的气息在她头顶徘徊。
涟漪这个时候只想笑,他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要她乖乖的听话,他便会给她任何想要,涟漪不再挣扎,兴致浓浓的的问:“王爷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
祝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女人也都不过如此,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着另一套,都是为物质而生,男人的附属品罢了,他只以为柳涟漪会有什么不同,看来也伪装不了几日。
唐熙寒道“爱妃想要什么?”
涟漪想了想道:“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唐熙寒一个人,王爷看行吗”
涟漪发现头顶探视的视线,她瞥眼扫去,祝柯此时正低头站着,想来那鄙视的目光就是他的了。
唐熙寒身形一怔,眼底的清冷被轻薄的暖色代替:“爱妃这是什么也不要?”
涟漪嘿嘿一笑,眸光晶亮。
有了你就有了全部,其它的我当然可以不要。
最终,他眸光笑意浓浓,却始终也没有给她答复,他没有答应。
他如晦的眸子深如墨,她看痴了他,后脑勺被一支大手轻轻扣住,薄凉的嘴唇缓缓覆上,细细轻啄啃咬她的的唇瓣,灵巧的舌尖在她的唇瓣闭合处,一圈圈的略过濡湿。
来回打转,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深入,更加用力,涟漪头脑昏沉全身电击般的酥麻,他的唇柔软馨香,薄凉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她的神智开始涣散不清,嘴唇麻木渴望迎接他的舌,渴望他的更加深入探寻,可是,嘴唇却本能的紧闭着,不让他有一丝可乘之机,嘴唇快要眯成一条线,嘴部的肌肉已经开始颤抖,她坚持不住了。
泪水濡湿脸颊,划入她的唇,滑向他的舌。
薄凉的唇缓缓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墨般曜黑的深眸,他沉重的气息在她鼻尖铺撒:“还是不想让本王碰你?因为十一弟?”
涟漪抹上脸颊的湿润:“和他没有关系。“
这个男人怎么能残忍至此,他的温柔略夺步步紧逼,她的心就快要沦陷了。
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
可是她害怕自己爱上他。
头埋进他的颈项,蹭一蹭:“没有不想,只是现在想抱一抱你,唐熙寒,我只想抱一抱你。”
她还没有整理好,既然无法做到彼此的唯一,我是否依旧会选择你。
你不是我的唯一,那我来做你的唯一?
那个时候他说------本王该是没有爱上你。
她放心了,因为她也没有爱上他,这样便可以各走各的路,不受牵连。
可是,这个时候,心沉重了,像灌了钳一样重似千金。
如果前两次是因为身体在本能的反抗,现在却是自己过不了自己的关卡。
她是个胆小鬼,因为不想恨,所以不敢爱上。
涟漪像一只猴子一样攀住他,唐熙寒此时却表现的平静,任由她去。
看着饭桌,一时失神,噗嗤一声笑了,一笑,她傻住了。
“侧妃总能自娱自乐,在想什么,和本王说一说。”她朝男人看去,他深黑的眸子眼梢上翘,凝着她。
“王爷还挺能吃的,都吃了三碗饭了。”好吧,这个应该可以成为笑点吧,希望你老人家不要因为这个怪罪她,她又加了一句:“这个碗太小了,下次换个大的。”
她咬唇看去,男人一时语塞竟然说不上话,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看着她。
“碗虽小,你却只吃了半碗,本王当真是能吃。”
她又噗嗤一声笑了,这个男人也没那么死板,调侃自己的话也出来了。
一时竟在那人的怀里放肆的花枝乱颤:“能吃是福,反正王爷有的是钱,也不怕没饭吃。”
唐熙寒轻咳一声,她不知道说一个男人能吃是好是坏,但觉得说人能吃绝对不是一个绝佳话题,可是说你有钱准没错。
此时,门被轻轻叩起,祝管家附到那人身上说了什么,唐熙寒凝了眉,道:“爱妃先用吧,不要等本王了。”
说完,就领着祝管家匆匆离开。
看着一桌饭菜,她几乎没动几口,这时确实饿了,饭菜已经凉了,就着随便吃了几口,吩咐丫鬟撤下去,心里有些低落,他其实只有她这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吧,晚上不来伊人轩过夜,睡在哪里,书房?
对了,听说,那个海棠是他的通房丫头吧,这个时候怎么想到她。
天色还早,她却有些犯困,在古代住了一段时间,大致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作息,每天天一黑就犯困,婉柔让人给她收拾了沐浴的东西,随侍在门外。
她沐浴不让人近身,除了宛柔,宛柔的性子冷,属于慢热型,但是相处下来却觉得是个很用心的丫头。
这个院子不大,可是丫鬟小侍却不少,都是刚买进府的不懂规矩,可是婉柔却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丫鬟们也都管的服服帖帖。
她进府近一个月,唐熙寒像今天这样来伊人轩是第一次,下人们知道她是个不受宠的主子,背后指指点点做事拖沓,她没有搭理。
婉柔却行事严厉,现在,全院子没有几个听她的话,却全都不敢再婉柔面前造次。
婉柔却只听她的,她的衣食住行,她都随身伺候,从不假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