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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言是一个擅长从他人身上找原因的人。
比不过其他人过得好是父母不争气，没让他当成富二代。
读书成绩不好上不了好学校，是因为同学都是些不开窍的书呆子，不肯帮他作弊。
跟混混一起混，打架被打骨折了腿，是因为那些肤浅的混混根本看不到他真正的能力，把他丢在了前面。
当走上歧路试图找出人生捷径的宋一言认识了宋南星时，那就是一场悲剧。
属于宋南星的悲剧。
宋南星家庭条件挺好，但氛围很差。
他爸妈貌合神离，只是因为公司上的利益牵扯才没真离。
老家那边的亲戚基本都当他爸妈已经离婚了。
这种情况下，宋南星从小物质条件不差，却没享受到过什么正常的亲情。
被保姆虐待后，自此养成了内向又对人不信任不想接触的性格。
谁都没有想到，宋南星父母会突然意外去世，而在盘算了一圈亲戚后，监护人变成了竭力争取的宋一言父母。
当然，这是在遗产已经被长辈们瓜分过一轮以后的事了。
即使是剩下来的资产，对于宋一言父母来说，也是一笔从未见过的巨款了。
宋一言因此由一个农村里骑着鬼火摩托的混混，摇身一变成为市区里上学的学生。
他自小就被夸脑子活，哪怕活的不是地方。
可他尝了好处哪还愿意松开，跟爸妈一合计，以亲情和虚假的关心哄骗着对钱不太在意的宋南星慢慢松了手。
遗产差不多榨出来了，宋一言也就没必要再容忍宋南星了。
他从小是听着宋南星的事长大的，虽然只是大人口中感慨的只言片语，仍旧深深刻进了宋一言心里。
两人年纪差不多，还是亲戚，偏偏家庭条件天差地别。
逢年过节时，宋一言看到干净俊秀的宋南星，心里都有把火在烧。
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跟宋南星抱错了，还拿着宋南星的照片，自己照着镜子使劲比对。
能从中找出一两处相似的地方，便能心满意足的把那些自己过不好，全都怪宋南星的恶念倾泻过去。
如果他像宋南星家里这么有钱，他能比宋南星更优秀，才不会跟宋南星一样，脑子一点都不灵光。
当宋南星在宋一言家里没了利用价值，开始成为一个累赘后，伪装出的亲情消失不见，恶意接踵而来。
那时候宋一言仍旧没专心学习，大手大脚的花钱，熟门熟路的找上了这一片的混混，觉得城里的社会人比乡下的聪明多了。
他忙着跟“兄弟们”打好关系，也就没空注意到宋南星。
直到宋一言拿了家里八千块钱，为了给想追的白富美送一个包，再请兄弟们吃吃饭。
他把偷钱这件事栽在了宋南星头上，以为会像以往他妈在邻里间给宋南星泼脏水一样，让宋南星吃个哑巴亏。
可宋南星不认。
他妈说了也不认，他爸说了也不认，无论宋一言背后把人堵在房间里威胁还是装可怜，宋南星都不认。
那双异于常人的墨色眼睛，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垂着避开他人视线，而是直勾勾看了过来，燃着火焰，要把他肮脏的灵魂烧成灰烬。
宋一言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凭什么现在一无所有的宋南星还能用这种眼神看他？
以往对宋南星的嫉恨悉数引爆了。
宋一言找了混混教训宋南星，只说是宋南星污蔑自己偷钱。
那混混明知拿钱的是他，仍应下了这件事。
那天，宋南星邀请苏桃看电影被拒，终于敢伸出去交朋友的手什么都没握到。
他独自看着自己喜欢的小说被改编成烂片，回家时，在经常走的小巷里被打了一顿。
混混下手没轻没重，宋南星吐了血，知道自己骨头没断，却不知道疼痛痉挛的内脏是不是受伤了。
他从这群混混不严的口风中猜到了宋一言，回家后说起这件事，得到的结果却是被赶出家门要他自力更生。
宋南星咬着牙，憋着一口气，觉得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没有好过的日子，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待到死。
怀着些许自毁的心情，他开始了独居，自己打工养自己，还要兼顾学业，这时候，还被学校里混混缠上了。
宋一言经常能得到宋南星的近况。
比如宋南星转进差班后，就落进了那群混混手里，为了从他这里拿到更多钱，混混逼着宋南星承受偷钱的照片。
当时，宋一言回了一句话：“看他那倔强的表情，估计还是没承认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麻烦哥多照顾点他了。”
然后是一个红包。
比如宋南星挨打后的照片，连件厚棉衣都穿不起的照片，学习成绩再也好不了时在排名前愣住的照片。
宋一言踩在宋南星的苦难上，得到了幸福。
后来他不再关心宋南星的事情了，只知道对方过得非常差，那些混混从宋南星身上榨不出钱了，决定另找一个目标。
沉默的，不会反抗的，好欺负的目标。
通过宋南星曾经的关系，苏桃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再后来，宋一言得知了宋南星的死讯。
那时他正抱着新女友在酒吧玩，在闹腾的背景音中接起他父亲的电话。
“……宋南星自杀了？还在调查？别调查了，回头扯到我身上就不好了，你知道我那些兄弟的。用亲属和抚养人身份出面，赶紧把他处理掉。”
“嗯，行，就这样吧，他自己死了还省事。”
宋一言没想过，宋南星的死不是结束。
欺负过宋南星的混混们一个接一个诡异的死去，宋一言看过所有流出来的现场照片，只觉得荒诞和恐怖。
但他终究不信鬼神，也不信宋南星能成为鬼。
表面上把这当成意外，平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瞒住了父母。
宋一言是毁了宋南星的罪魁祸首，可在宋南星剩下的记忆碎片里，宋一言所占的只有很小一块。
他们接触的并不多。
所以，在宋南星的杀人名单里，苏桃是最后一个。
一是苏桃导致了他的死亡，二是哪怕没成为朋友，在宋南星心里，苏桃也比其他人特殊的多，可苏桃辜负了这份特殊。
有时候，抱有期望之人的漠视比欺凌之人的恶意要更加刺痛人。
今天下起了小雪，仿佛预示着即将进入白色覆盖一切的寒冷雪季。
宋一言最近没去蹦迪喝酒，放学后老老实实往家里走，出校门口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不，是那人身上的校服熟悉，跟宋南星一个学校的。
头发修剪的很清爽，露出来的脸是个标准的帅哥，还是现在挺流行的那种有点可爱的，是不认识的人。
如果宋南星身边有长得这么好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宋一言并不想再和宋南星扯上关系，可那个人就是来找他的，直直拦在了他面前。
-
苏桃与宋南星一朝荒唐，非但没被吸阳气，还被抽走了不少阴气。
使他在下雪天里都没那么怕冷了，穿衣终于不像小熊像个帅哥了。
就是屁股疼，腰发酸，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苏桃得知宋南星接下来要找宋一言，并打算将报复的地方定于小巷里的时候，主动举手要参与，要当宋南星的共犯。
宋南星哪扛得住苏桃的直球，底线默默一退再退，只画成一个圈，把苏桃圈在里面。
男朋友想当他共犯怎么了！
那是宋一言的荣幸！
宋一言这种垃圾，都不配苏桃动手！
于是，苏桃主动来宋一言学校堵人了，他要把宋一言带到那条小巷。
“你就是宋一言吧，真是相由心生，长得丑不拉几的。”
宋一言扯了扯唇角，“故意上门来讨打的？”
“你要是想在你学校门口打架我没意见，”苏桃摊摊手，“但宋南星的事，我也没必要找你商量了。”
“宋南星跟我没有关系！”
“但他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我叫苏桃。”
宋一言惊住了，完全看不出这和他知道的苏桃是同一个人，拿出照片比对后，才发现确实身形脸型都是一样的。
他嗤笑一声，整个人放松下来。
“什么嘛，说的那么好听，你还不是抛下宋南星让他一个人受苦，现在出了那些事，你也很怕吧。”
像是掌握了主动权，宋一言一点都不慌了。
“换个地方说话吧，你要是有用的信息比较多，兴许我能给你出点主意。”
苏桃：“……”
抓住这人的性格特点后，想把人引过去太简单了。
但每看宋一言一眼，苏桃都得看看自己旁边的宋南星洗眼睛。
傍晚的天色还没完全黑。
可宋一言跟在苏桃身后走进这条小巷时，却诡异的发现这里每往前走一步都更黑。
黑到像是迅速从傍晚变成了深夜，再到世界泼上了墨。
他谨慎的停住了脚步，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充满恐慌的心跳声，厉声质问：
“不是说去咖啡馆吗？非得从这里过干什么？！”
苏桃的手指缩在袖口里，从领口下哈了口白气，转回身时，脸上带着真挚的建议对方不要挣扎的笑容。
与宋一言见面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宋一言笑，也是最后一次。
“当然是……为了送你最后一程了。”
宋一言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眼神发沉，“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后知后觉自己撞在了路灯杆上，明明之前都没察觉有这东西存在的。
不对，小巷，路灯……宋南星被他污蔑偷钱的那一次！
宋一言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像是大冬天浸在了冰水里，动弹不得，浑身湿冷。
他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苏桃软绵绵的笑着，玩闹般向旁边倒去，却被接了个满怀。
黑暗中，隐约浮现出一道熟悉到刻进他骨子里的轮廓。
那人从尘埃里揣着永远不折的傲骨站起来了。
明明失去了一切，从家人，财富，到生命，却拥有了一个他做鬼都会帮助他的朋友，再次拥有了幸福。
宋南星他怎么配！
宋一言有很多淬了毒的话想喷出来，伤宋南星一个体无完肤，甚至忘了自己该恐惧前来索命的宋南星。
可他动弹不得，在宋南星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仇人，只是那些承载着黑暗记忆中的一块。
苏桃拽住宋南星袖子，凑过去亲了一口，“后面真不让我看了啊？”
“嗯。”这一点上宋南星很坚定，“巷子里没有监控，你出去后到有监控的奶茶店等我一段时间，喝点热的，我过会就来。”
“还说是共犯呢，这不还是要给我洗清嫌疑吗？”
宋南星为苏桃挡去了风雪，即使不打伞也没有一点落在苏桃身上的。
与苏桃交往后，他好像又朝着人这边跨出一大步，无师自通学会了很多关心对方的事。
也许是相对于他来说，苏桃太脆弱了，令他无法放心。
“从你把灵魂献给我那天起，你已经是我的共犯了。”
宋南星为苏桃撑开伞，递给他，神情平淡中带着点诡异的温和。
“监控拍到雪不沾身就很奇怪了，自己把伞打好，别再感冒了。”
想了想，他摸了摸不情愿的苏桃的脑袋，不温柔的手法把头发揉到炸起来。
“乖，听话。”
小心脏再度被击沉的苏桃：“……摸头杀加乖是王炸，你知道吗？”
他终于乖乖听了话，没多给宋一言一个眼神，撑着伞走出小巷。
当他没入黑暗时，有一束光为他照亮着路。
等到苏桃走远，到了奶茶店坐了好一会，宋南星估计着时间差足够让苏桃不会被怀疑成凶手了，才开始动手。
见到宋一言时，那些关于宋一言的记忆就不断在脑内重复播放着。
如果是以往，宋南星早就在这种折磨下结束了宋一言的生命。
他报复时都很果断，并不会故意拖延时间延长痛苦，只有死法的不同而已。
但在苏桃改变了记忆碎片的情况下，他现在还保有理智，没那么疯狂，也能清晰记得苏桃说的话。
那时候苏桃哭了。
在听到他平淡的叙述出关于宋一言的记忆时。
抱着他，像一只羽毛柔软的鸟雀，扑在他怀里，安静的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却能感觉到泪水沾湿了皮肤。
因为很烫。
苏桃的一切对他来说，温度都很明显，哪怕隔着很远都能轻易察觉到。
像一团黑暗中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永远明亮。
苏桃说：“你因为关于宋一言的记忆碎片很小，就打算干脆利落弄死他，但……其实他的坏给你造成的伤害，是不能用这个大小来衡量的。”
“你得让他更痛苦些，然后送他下地狱。”
宋一言并未切实感觉到苏桃的愤怒，但他觉得苏桃那样的表情和眼神很棒，尤其是为了他的时候。
于是，他把人又压在床上欺负了一遍，逼着苏桃吃冰棒吃哭了，泪水也变成了别的意味。
不过惹哭苏桃这笔账，还得算在宋一言头上。
宋南星很平静，正是这种连面对仇人都没有动容的平静，比蔑视更狠的深深扎进宋一言心里。
“我本来没想把你怎么样，毕竟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只有那么点。”
“但苏桃说我应该生气，他还被你气哭了，那我似乎不光要为自己出气，还要带上他的份。”
“偷钱应该打断手，污蔑栽赃别人应该割了舌头，无止境的伤害他人，应该以命还命。”
“惹哭苏桃，再加一倍。”
阴气缠绕住了宋一言，让宋一言像个人偶一样，任由宋南星摆布。
怨愤与恐惧扭曲了那张本来就长得一般的脸，染成时髦灰青色的短发落上了薄薄一层雪，像冬日里守田的稻草人。
手僵硬的从兜里拿出了锋利的美工刀，用力一刀割在伸的长长的舌头上。
鲜血四溅。
宋一言疼的眼角泛泪，不听使唤的手仍旧一刀刀持续割着，直到自己全身都变成一堆破碎的烂肉。
这是他带水果刀被没收后找到的替代品，现在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见宋南星勾起唇角，那是一个毫无温度的冰冷笑容。
“刀钝了折了就用牙齿，牙齿掉了就自己从地上捡石头，你总有办法达到的。”
“就像你从小就嫉妒着我，最后拿走了我的一切。”
“所以，你也可以就地取材，找到一些更好的，将自己割碎的工具吧？”
“别担心。”
在宋一言终于变得祈求绝望的眼神中，宋南星和蔼的发出了厉鬼的低语。
“有我在，你偿还完之前都不会真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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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窝在开了空调的奶茶店里淘电影，选中的就存到备忘录里去。
这个世界与他原世界时代差不多，科技水平也是，历史文化之类的却完全不一样。
略微闲下来后，苏桃开始发掘娱乐项目。
他最爱的游戏首先就pass掉了。
不是游戏不好玩，正相反，这个世界的文娱行业发展堪称蒸蒸日上，有好多苏桃想都没想过能在手机上玩到的3A大作。
他简直像是掉进了粮仓的仓鼠，吃不完还往两颊塞满揣着走。
正是因为游戏太好玩了，他打游戏时太专注了，宋南星跟他亲亲，被他一巴掌推开了不准来挡屏幕。
再来亲亲，苏桃直接转了一边，严肃的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谁打扰他打游戏他跟谁急！
然后，他失去了所有的游戏。
厉鬼的独占欲简直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
被日了两顿后，屁股从里到外都在发冷的苏桃什么抱怨都不敢有了，从此考虑什么事能带着宋南星一起做。
看电影就是一个很好的选项。
这个世界有很多经典影片，都是他没看过的。
而且，根据苏桃那来源于电影动漫漫画小说等一堆花里胡哨的经验，看电影是非常好的促进恋人感情的方式。
虐心恋爱电影能让两人抱在一起哭。
恐怖电影能让一方展现出令人安心的男子力。
爱情动作片则能……额，使恋人摩擦生热，钻木取火，干柴烈火，星火燎原。
总之，各有各的妙处。
他还能窝在宋南星怀里看。
不过鬼的体温还是太低了，贴贴都不能贴太久，快点到夏天就好了。
热乎乎的焦糖奶茶慢吞吞的喝完了，苏桃一边嚼着最后一粒珍珠，一边关闭码了一堆电影的备忘录。
空位旁悄无声息多了一道别人都看不见的身影。
苏桃提着打包的另一杯奶茶，正要和宋南星一起走人，却被突然按在了椅子上。
沾染着血腥味的空气随着宋南星贴近，飘到他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拉住了苏桃的领口边缘，只稍稍往下拽了一些，半遮住嘴唇，宋南星倾身吻了上来。
嘴唇被咬的通红，常因被弄哭而发红的眼尾也在宋南星熟稔的轻抚下泛起酸意，阴气捂住了鼻子，不许他呼吸，只能回应着宋南星的吻。
苏桃的空气全部被掠夺了，连带着灵魂，都像在偏执的宋南星那里走了一个来回。
他顾不得自己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模样，眼神迷离的被宋南星用牙齿轻咬住舌尖，拖出一点搭在红润的嘴唇上，慢条斯理的裹住舔吻。
舒服，但是又很难受。
宋南星托着苏桃后脑勺，吻得越来越深。
那些算是他一部分的阴气像是比人类多出来的肢体，随着主人的动情钻进了苏桃的衣物，顺着那一碰就发抖的腿往上攀缠。
“……客人，请问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回过神的苏桃：“！！！”
他立刻往上拉了一下领子，恨不得能把自己脸全部挡住，不好意思的说了句对不起，也没管宋南星，提着奶茶就跑了。
宋南星跟在苏桃身后，还伸手去碰了碰苏桃又红又烫的耳垂。
苏桃刚刚经历过一次社死，整个人已经尴尬到快石化了，幽灵一样毫无目的的走着。
“领子遮住的，她看不见你在跟我舌吻，只能看见你突然抬起头脸红，更多的我也不会让外人看见。”
“……那你也不能这样。”
“情侣接吻有什么不可以吗？”
苏桃：“……”
问题是你特么也不是个正常的对象啊，这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了，别人都得以为他突然发情了。
不过知道没真的社死后，苏桃终于解除了石化状态。
“办完了？”
“嗯。”宋南星伸出手，被苏桃上道的牵住后，才说道：“其他人我不打算再拖了，那些记忆没有必要存在，只留下关于你的记忆就可以了。”
苏桃眼前一亮，“这样的话，剩下的关于我的记忆还得让我进去吧。”
宋南星微微皱了眉，“……好。”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苏桃好像比起现在的他，更喜欢更期待过去的他。
把又黑又冷的记忆改成又明亮又温暖的模样，会让他恢复理智，也能让他想起来觉得幸福，而不是深深的痛苦。
可那终究只在记忆碎片里。
过去的被光芒照耀的宋南星也只存在记忆碎片里。
现实中的真正的他，由那数不尽的来自过往的怨恨凝成，变不成苏桃喜欢的过去的模样。
雪下大了，苏桃把伞分了半边给宋南星。
宋一言无神的眼睛对着路灯的方向，脸上的血泪已凝结成冰。
满是血迹的小巷被覆盖成一片雪白之前，先迎来了一位路人的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