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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霄云是内行,早就看出了端倪,但是在苏晓梦的阻拦之下,也充作只懂设计的外行,陪着她給邓岳当跑腿打杂的小工。
苏晓梦见曲霄云憋着问题而不知谜底难受,便偷偷对他说:“你还记得之前阑庭山庄的事吗?工程队内部偷工减料的那些人还没查处干净,我看,这个邓岳八成不干净——”
曲霄云惭愧地低下了头,点了点头:“说吧,你想怎么样,我配合你。”
“等。——如果你有时间,再多教我一些建筑方面的知识吧。”苏晓梦不计前嫌地笑了笑。
曲霄云有些犹疑:“晓梦,你怎么突然对建筑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因为——”
他不知后半句是否要问下去,一时没有了下句。
“因为经历的这些变故吧。如果,我早些了解这些,也不至于自己家里的房子被调包也不知道。——就算不一定能阻止别人骗了蝴蝶居,但起码我可以早些知道,早些想办法把它拿回来。”
步步看着苏晓梦步步为营,曲霄云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她,而此刻的她似乎又吸引着他,明知险阻万难,但还是忍不住下决心,想要慢慢把她抢回来。
可惜,珍贵的机会来了,他没有捉住。
那一日,为了赶工,工程队一直做工到凌晨仍没有休息。苏晓梦也坚守岗位盯着,见差不多了,对邓岳说:“要不,你让大家回去休息吧,留三个人在这里,把几个吊灯装完就行。”
于是邓岳喊了两个得力助手留下,其他人都遣散了。又对曲霄云吆喝道:“哥们儿,没烟了,替咱们买包烟去。”曲霄云见不得邓岳几人的粗鄙模样,不敢拒绝,叮嘱了苏晓梦几句,就去了。
手下去装灯了,邓岳却装模作样,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打了个饱嗝:“真热。”说着,就把身上仅有的一件背心给脱了,赤着雄壮的上半身转向了苏晓梦。
他步步逼近,几乎要靠上了苏晓梦的前胸,嘿嘿一笑:“真热,你也喝一口。别嫌弃,咱们劳动人民的口水,解百病。”说着,一手就要勾搭上来。
苏晓梦横身一闪,顺便瞟了一眼另外两个民工,正一人一个站在梯子上装电灯泡。一个熟视无睹,一个觑了他们一眼,淫荡地笑了笑。
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苏晓梦笑眯眯地说:“大哥,我没病,不用喝,要喝,等那两个兄弟干完活儿,一起喝。”
“嘿嘿……”邓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腆着脸,垂涎地笑着,胳膊又要抬起来,——
正当时,邓岳被人从背后猛地一踹,扑腾了出去。瞬间,一手已经被扣上了手铐。
另两个站在凳子上的人,看着脚底下两两围着自己的警察,早已摇摇欲坠。
人群中,一个人笑眯眯地站在了苏晓梦的身边,凑她耳根边上,悠悠吐出了谢谢二字。
“包工头邓岳,涉嫌天启集团旗下多个项目工程塌方事故,情节严重,予以逮捕。其他两个一起带走。”领头的警官说罢,朝着何止微微点头,带着手下几个走了。
何止笑笑,不免对苏晓梦显摆道:“看吧,关键时刻,还是要本公子在你的身边。你那个孟十洲,不行。”见她不啃声,又嘴软道:“要不要我脱警察同志,帮你找找他的下落?”
“不用。——宋晨曦今天不见了。如果他真的想让我知道他在哪里,晨曦不会不辞而别。”
两人说话间,门口已经悄悄地站了一个人影,手上握着一包中华烟。
他看见,何止和苏晓梦极其亲密地并肩站着。
“哟,不好意思啊,你错过了一出好戏。”何止转过了身,对曲霄云挑衅一笑。随后,又把头凑到了苏晓梦的耳边,说话的音量却是分毫未减:“梦梦,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
苏晓梦嘴角一弯,挤出了一个假笑:“好啊。”
***
吃宵夜归吃宵夜,苏晓梦却一言未发。
见她在想心事,何止便也陪着她,一言不发。当下,他只是自责:提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何止不提也罢,一提,苏晓梦好不容易克制的思念再次被触动,不免伤感。她不由自主地又去想了:此时,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可任凭她的脑洞再大,也无法想象这段日子孟十洲的生活。确切的说,是她不可能想到,孟十洲和沈香香在一起的“时刻”。
如果她知道,她会羡慕她吗?
难说。
因为沈香香十分不好过——她给一群非洲小孩子发糖,陪他们吃饭,和他们一起睡觉,还要跟着他们随着自行车轮胎奔跑玩耍,一天下来,满身都是蚊子包;
她在大森林里行走,虽遭遇各种奇珍异兽,却时不时就吓得魂飞魄散鸡飞狗跳还不能大声喊救命;
她在烈日当空的沙漠步行,却需赤脚承受着酷刑,若有幸坐在大卡车的开敞后座上穿越戈壁,也会因她裹着头的红头巾,引来一群狂奔的野牛,让她隔着头巾也能吃下一肚子的沙尘……
最终,十洲告诉她,还没有完,最后,他们要回国,去天山上去拍天山雪莲。
拍摄还在继续,沈香香却再也受不了了,只觉得十洲欠了自己十条命。
“为什么要拍天山雪莲啊?”沈香香问。
“因为她说过,她想知道知道武侠片里的常出现的这个玩意儿究竟长什么样——”十洲很认真地回答。
“大哥,她可以去百度。”沈香香仰天长叹。一旁,宋晨曦连连点头。
“百度的都是图片,不是实物。”
“你拍出来的不是图片?”
……
“幸好,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瘫坐在茫茫大海的独木舟上,沈香香欲哭无泪地对自己说。
***
距离没有孟十洲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总喜欢跑我们家的天井里玩耍,在墙壁上乱涂鸦。那个时候你蛀牙还死皮赖脸问我要糖吃,我不给,你就在墙上写‘曲霄云是王八蛋。’害得我被邻居家的小朋友们嘲笑了整整一个月……”
高高的梯子上,苏晓梦举着墙刷,大手一挥,画出了一片暖黄。
说着他们青梅竹马的事的,是双手扶着梯子,抬头仰望着她的曲霄云。苏晓梦随意地“嗯”了一声,继续手中的活计。她并没有心思听,战战兢兢地一心只想着如何保持平衡。
曲霄云却不不知她的境况,独自沉浸式地表演着一段独白:“晓梦,其实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一点一滴我都没有忘记。我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还愿意不愿意给我这样的罪人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指的是,我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苏晓梦皱了皱眉,刚想着如何能够客气地请曲霄云闭嘴,她听见门外传来了何止的声音,不像是在和她们说话:“咦,——你回来了?”
他回来了?!
苏晓梦一个激动,一扭头,根本没来得及去注意曲霄云盯着门外的精彩表情,只觉得身体一晃,哎哟一声“惊呼”就掉了下来,硬生生砸倒了曲霄云。但是她一动未动,不禁揉了揉眼睛,站在门外的,不是十洲吗?
他显然有些尴尬,想走,但是被何止拦得无路可退。何止“唉”了一声:“既然偷偷来了,为什么又要偷偷地开溜呢?——哟,还带礼物来了。”说着,把头探尽了门,对苏晓梦和曲霄云挤眉弄眼打了个招呼。
十洲并不领情,趁他没注意,从他边上的缝隙擦身而过。
苏晓梦顾不上跌倒的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如同脱缰野马,冲了出去。追他,一直追到大马路上,追上了天桥,顾不得身段、颜面、姿态,飞身一跃,直扑孟十洲的后背,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十洲霎时站在了原地,任由她抱着,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前的一个包装精美的方盒。
只听她颤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答应过我,会带我去看更大的世界,可是、可是你却又一个人去了。你也許过承诺,这辈子都会好好对我,可是,你现在却连正面瞧我的勇气都没有……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吗?”
“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十洲的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
——我回过芝加哥,他不见了。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也曾经骗过你们。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过,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也想过,要倾尽一切来补偿你们;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我的亲生爸爸。”
十洲转过了身,将手中的方盒双手递给了苏晓梦:“这是给你带的礼物。你回去再看吧。”
“这是……”苏晓梦怔怔看着它,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十洲捧着礼盒的手掌:“这是……分手礼物吗?”她的声音微弱,微弱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天桥上,夜晚的风,横冲直撞。而他们身边的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都不过是目中眼前人的背景。
十洲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抬手,抚着她的面庞,擦去了眼泪:“别哭。”
“孟十洲。”
突然,她清晰地唤了他一声,投来深深的凝视:“姓名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罗密欧如果换了个名字,茱丽叶就不爱他了吗?玫瑰花若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就不再芬芳了吗?你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抛弃你的名字;那么,我也愿意把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我不管,你姓孟,还是姓王,你就是你。十洲,如果你还愿意……”
十洲看着她,依旧那么纯粹,那么执着,那么不按套路出牌,并没有普通女人的娇弱,无畏而英勇。
他,还能说什么呢?
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汹涌的热流,他伸出了双臂,紧紧将她拥入了怀里,一吻封唇:“我愿意。”
“这个,也算是……法式热吻吗?”吻完,苏晓梦腆着脸问。
孟十洲点了点头。
“那……再来一个?”
终于,十洲毫无顾忌地展开了笑颜,肆无忌惮地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吻,就像这一夜的风,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