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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
拓跋晨脸色涨红,不情不愿道。
“还愣着干嘛?”
拓跋宏义沉声呵斥道。
拓跋晨一脸无奈的看了眼楚睿。
大概地位越高的人越沉得住气,就越显得处变不惊,胸有成竹。
楚睿本来就从来没将在场的众人放在眼里,此时似乎连抬头往这边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眼帘低垂,优哉游哉的用食指敲击着桌面。
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拓跋晨只好咬着牙几步上前,抓起酒瓶,咕咚咕咚往沈策跟澹台嫣然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了半杯红酒。
随即重重的将酒瓶放在桌上,气呼呼的退回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余下众人见状再不敢多言,谁知道这个沈策这个愣头青又闹出什么羞辱人的妖蛾子。
在场的都是体面人,谁都不希望被羞辱。
“我楚州王府的金婆婆是你杀的?”
直到此时,楚睿才不温不火的开腔道。
轰!
此言一出,犹如暗夜惊雷,多数在场的宾客无不一阵哗然。
尽管他们或许不知道“金婆婆”是什么人,可既然楚三世子亲自问起就绝对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退一步讲,纵然是楚州王府可有可无的下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动的。
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更何况,这牵涉到王族威严。
藐视王族,罪不可恕!
这是留在本土百姓潜意识中根深蒂固的思想。
“沈家这小子竟然杀了人?杀的还是楚州王府的人?”
“这不是找死吗?”
“这是他一个人的事吗?连楚州王府的人都敢杀,他们整个沈家这次要倒大霉了,说不定从今往后咱们江南就没有沈家咯。”
“会不会搞错了,这小子以前我听人说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呢?”
“人是会变的,别忘了他可是坐过几年牢的,牢里那些都是什么人?能学到好?”
众人用或疑惑,或嘲弄,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沈策。
听闻金婆婆死了,沈策多少还有点意外,当初他并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莫不是人确实有点老了,不经打?
“她死了?”
“这我倒是没想到。”
沈策抿了口酒,平静无波道,好像是讲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如果前边在场众人还有疑惑楚三世子是不是认错人的话,现在沈策的话基本上等同于认下了。
“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杀楚州王府的人!”
“世子放心,今天既然他人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让他逃了!”
拓跋晨再次跳脚,声色俱厉的怒声斥道。
“那天我的确下手有点重,我自罚一杯。”
沈策似笑非笑的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冲楚睿示意了一下,咕咚一口灌了下去。
压根没有理会在身后叫嚣的拓跋晨的意思。
拓跋晨:“......”
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杀了王府的人,自罚一杯就想轻飘飘揭过?
当楚州王府,还有这位王府天骄是什么?
原本还泰然自若的楚睿,此刻也被他这个夜郎自大的举动给激怒了。
眼神凌冽的注视着他。
而他身后盖刑同样眯着眼上下审视着沈策,眉宇之间隐隐有股杀气凝聚。
沈策玩味的瞥了两人一眼,兀自给自己续上一杯酒。
“咱们谈一谈你昨天打我妻子的事?”
这次其他人倒没有特别惊讶,听起来似乎是沈策杀了楚州王府的人在先。
楚三世子别说打了他妻子,就算杀了,想必也没人能拿这位王府世子怎么样。
人终归是分三六九等,人命也一样。
王府一个下人的命也比平头百姓的命金贵。
王天济,孙庆山等人闻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瞳孔倏地炸裂。
这他妈要坏事了!
楚睿口中的“金婆婆”一听大概就能猜出大概是个下人。
就算真死在沈策手中,说到底也就是个下人,若沈策亮明身份,大概楚州王府摸摸鼻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反过来,眼下楚睿动手打的那是沈策的妻子!
说句迂腐的话,那将来就是王妃!
这还得了?
姑且不论这个。
单以这位沈天王过往的那些传闻,以及他铁血,强横的手腕,这事绝对不会善了!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自然不希望这件事闹大,尤其是在江南这小地方闹大。
这小小的江南经不起这两方庞然大物折腾。
可他们层阶不够,人微言轻,根本说不上话。
只能做个旁观者,站在一旁噤若寒蝉,如履薄冰。
现在情势已经逐渐明朗,显然沈策跟这位王府天骄已经硬碰硬撞上了。
周遭那些不明真相的达官显贵也到了选边站的时候。
“你杀了人家王府的人,真以为自罚一杯就翻篇了?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别说打了澹台嫣然,就算是杀了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一命抵一命不是正好?”
澹台景昶率先跳出来,义正言辞指责道。
“景昶兄,你开什么玩笑,你妹妹那一条贱命抵得了王府的一条命吗?”
拓跋晨嘴角勾起一缕冷笑,意有所指道。
澹台景昶与他这个妹妹澹台嫣然之间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他早有耳闻。
澹台景昶那番话也正印证了那些传言。
“你说的没错,澹台嫣然这一条贱命的确还不够,沈策这个畜生也要给人抵命!”
澹台景昶立马领悟到他其中意味,冷声附和道。
“楚州王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犯的,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他们整个沈家都难逃干系。”
拓跋晨继续加码,话里话外将整个沈家都牵扯了进来,用心之险恶,再明显不过。
他与澹台景昶两人都对沈策恨的牙根直痒,一唱一和,就差直接替楚睿拿主意,当即就杀了沈策。
“我们江南沈家子弟沈策冒犯了楚州王府,世子今天就算当场杀了他也无可厚非,我们一定全力为世子发声,绝不会有半点不利于世子的言论传出去。”
一众达官显贵中有人高声应和道。
楚睿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直视着沈策,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你老婆那一个耳光是我打的,你打算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