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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比场南街。
沈思屁颠屁颠的跟在出了选比场的沈谨后面,坐到他的马车上问着:“皇兄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气恼刚刚王爷排挤皇兄,王爷故意刁难你了吗?”
沈谨坐到马车里,拿过齐是递过来的茶碗漱了漱口,沈谨是刚刚吃了些甜腻果子的,吐在了一个女官捧着的瓷瓶里,拿银盆洗了洗手,接过两条白帕子依次擦了手。
说着:“没有,只是觉得今日表现不够好,有些黯然罢了。”
沈思一下子放了心,陪沈谨一同乘车到了东宫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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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殿。
“殿下,我今早要说的事你一定也知道了,盛怀雨嫁给沈意我见怪不怪,他们家本就与长公主啊、文妃啊交好的,可程莫尽那小子居然娶得到孟侍郎家的千金!”
“为何程莫尽娶不到?”
“程莫尽一介商户,娶个官家小姐本就是高攀了,人家本是小姐,嫁人也能自称妾或是臣妇的,可嫁给了程莫尽就只是平民百姓了。”
“程莫尽,听见了吗?”
程莫尽从一旁屏风后面窜出来抱住沈思,“你背后说我坏话!你无情无义小人!”
沈思懵的很,奋力挣脱程莫尽,又看向沈谨:“他.....他怎么在?殿下,你早就知道!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坑我!”
程莫尽说:“怎么说是坑了,明明就是你的肺腑之言!我与孟小姐情投意合,是两情相悦!有什么阶级限制也拦不了我们相爱的。”
沈思瞬间爆炸:“你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仗着自己要娶亲笑我没人陪着,没人爱着吗?”说罢就要打他。
沈谨笑看二人打闹,对沈思说:“你别假样的揍他了,又不疼,坐下来说话。”二人停了动作一左一右坐下了。
“齐是,上茶。程莫尽,本宫也想问问你和孟小姐怎么相知的?”
程莫尽一脸得意瞧着沈思这单身狗,“是选比这几日,一直多说着几句话,我见她第一面还多亏了四皇子,我的思公子呢!思公子拒绝了她看诗,我才得了机会。”
沈谨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但孟小姐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你娶她,她受的流言蜚语免不了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莫尽满面春风的喜笑着应是。
沈思黯然伤神:“我的河间舟云是永远寻不到了,桦国疆土辽阔无垠,民子千百万人之多,我只能和她在人海里相错过。”
沈谨心里却知道,那余舟就是沈思朝思暮想的泉州女子,可却不能告诉他。只是说:“会有更好的,你娶不到本宫出面也替你寻一个来。”
沈思笑了:“殿下还是算了吧,你不近女色谁都知道,你寻还不如我自己随便找一个来。话说那清月郡主真的很像觅儿,觅儿的手笔又像极了河间舟云的作画手笔。这巧合也太多。”
程莫尽也疑惑,端起茶杯说:“确实,我看也像,可能是碰巧吧,说不定哪天我也看见一位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你到时可不要认错!”
沈谨只心里这二人天真,但是既然封了郡主,明摆了的事实也被这名号所左右蒙住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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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舟呢?”
“回王爷,清月郡主已经搬到了明月殿侧殿,现在在和徽州、肃州来的人学习方言。王爷的猫也在。”
明月殿里,江闻张开双臂让女官丁香把外氅脱了,接过女官牡丹递过来的手炉,走向了侧殿。
江闻素来是怕冷的,比别人总多穿些衣衫袍子,因其修道学医时一次误食极寒莲花入药制的丹丸,所以别人都还没入冬,他却早就在寒天里过了许久。
“阿舟?”
“阿舟参见王爷。”一旁人见王爷来了纷纷作礼道:“小人参见王爷。”
江闻示意让他们退下。自己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问:“学了这几日,学得怎么样了?”
余舟清了清嗓子,说起了肃州话:“阿舟则得徽州话不必寻了,因侬是小时候便在了肃州多些得。”
一旁江偏偏喵喵地叫着,好像在回应余舟一样。
江闻喜上眉梢,俯身抱起江偏偏来,看着她像在看自己的得意之作:“不错,可以让他们走了。明日也不必去选比了,本王让鸪野堂的人过来接阿舟你过去看看。就去离王府最近那一处堂子看看吧,管事的是女官水仙。”
余舟询问:“王爷,那阿舟既然没有嫁娶打算,后日加比还去吗?”
江闻心里另有有所想:“阿舟,你只管去,本王自有安排。小满!”
一下等女官身穿灰袍应声进门道:“王爷,小人在。”
“以后你就跟着清月郡主,当她的贴身侍女吧。”
又转头对余舟说:“阿舟,这是从边疆来的流民,本王看她长得不错便留着了,想取个她家乡产的花,满天星的名,却和本王女官都是二字不大贴合。本想打发了走,看你身边缺女官便给了你罢。”
小满喜形于色,跪下说:“小人谢过王爷,拜见清月主子!”
余舟谢过江闻后扶起了小满,确实是好模样:眉似柳叶,脸型是桦国民子不多见的前额较窄型,发丝微黄发棕,是位典型的异域女子。
吩咐道:“小满,你先出去吧,我与王爷有事要说。”
“是,郡主。”
江闻并没有坐下来,而是摸着江偏偏背部柔毛说:“马上晚膳了,阿舟还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不如用完膳再说罢?”
“王爷,阿舟斗胆想问,难道王爷就这么让阿舟顶着个郡主的身份过一辈子吗?还是找了理由借口去在鸪野堂学一辈子药呢?”
江闻沉了沉脸色,放下猫,用手用力地捏住了余舟的下颚骨。
“要本王说多少次?本王的安排,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谁?你不仅仅带着你的心愿,也是要为本王做事的人!”
随后猛的甩开手去,余舟栽倒在地上,猫走在她身周用背部蹭着余舟。余舟习惯性的认输:“阿舟知错。”
江闻半刻后看着地上的余舟和猫,又和颜悦色蹲下对她道:“用完晚膳去书房找本王一趟,有事告诉你。”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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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书房
余舟准时出现在江闻面前,二人面对面坐着,跟前一张明玉桌上摆了一盘军棋,是江闻曾经自奕摆下的残局。
“此时黑棋主帅已靠近白棋主帅,身边跟着黑棋副将,阿舟,你觉得副将是什么作用?”
“是在黑白两主帅互杀之后吃了白棋其他将士吗?阿舟看见白棋身后许多将士,黑棋仅主帅与副将出马靠近。”
“不是的,黑白互相包围,只有这处可以突破出来,就是先用这白棋副将引诱黑主帅出来,再退一步。让白棋的将士受损,而黑棋毫发无伤。”
余舟看着满盘的棋子,不解:“为何能引诱?又为何可折损白棋将士?”
江闻起身离开了座位:“阿舟不是问本王的打算吗?本王的安排全在这一盘棋里,是阿舟你自己看不懂,以后就不要问本王了。”
余舟听闻此言,更认真的看起来,下一步,江闻是哪方棋子,在现实生活里又会怎么走呢?
“别看了,看着本王的手。”
余舟起身走向窗边的江闻。
“本王常用右手覆在左手手背上,若是用指肚轻点手背,就代表本王对你点头,让你做当时面对的事。”
江闻把修长的手双手手心向下平举在余舟面前,然后右手覆在左手上,放到腹前,拿关节分明的四根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手背。
“反之,若是左手覆在右手上,就是不让你去做。明白了吗?”
余舟点头,用自己的手模仿了几遍,说:“阿舟明白了。”